“儿子,真没想到许秀秀居然是这种人,你别难过,以后你肯定能遇到更好的。”
等到许家人走远,黄玉娥小声安慰儿子。
陆冬青将开山刀收起了,笑眯眯说道:“你看我像是难过么?”
黄玉娥上下打量,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强颜欢笑的痕迹。
看来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方才她真的怕儿子受不了打击,从此没了心气。
“不难过最好……”
说着,黄玉娥看向陆冬青手里的存折叹了口气,“有了这笔钱,你再把手里的钢材都卖了,咱们家欠的也就能换上七七八八了。”
卖?
陆冬青笑着摇了摇头。
“那批俄罗斯买来的钢材不仅不能卖,而且还要继续买进。”
黄玉娥面露焦急,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儿子,你买这批钢材,算是家里的钱和借的高利贷,一共花了五十多万,现在钢材价格缩水一般,咱们也亏了一半,你怎么还要买钢材。”
“妈,这事……”
陆冬青刚要解释,他父亲从外面回来。
“老陆,你快劝劝儿子,让他别再买钢材了。”
父亲陆润福年过五十,但人打理的很精神,虽然刚从煤窑回来,单身上清理的干干净净,一点煤灰都没有。
他听见黄玉娥的话并未着急,而是很平淡的坐在沙发上。
“说说原因。”
见状,陆冬青心里不禁佩服。
不愧是村里第一批经商的人,就是沉得住气。
“爸,现在钢材价格降低,是因为国内炼钢厂的产能过剩,但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
“怎么说?”
陆润福点了根烟卷,吞云吐雾。
“国家最近刚刚颁布新政策,要建设现代化城市,推动各个地区经济发展,既然要搞建设,那基建材料就离不开大量钢材,等到钢材供不应求的时候,钢材价格也会水涨船高!
陆冬青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他前世贱卖钢材没几天,钢材的价格就一夜之间涨了百分之两百,比峰值时期的价格还要贵很多。
这也是前世让他深受打击的原因!
“爸,咱们不但要继续买,而且要尽可能多买,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陆润福将一根烟吸完,摊开桌子上的报纸看了几眼。
国家确实刚刚开完峰会,要打量建设前线城市的基础设施。
“干了。”
陆润福一拍大腿,对黄玉娥说道:“把房产证拿出来,咱们去贷款。”
黄玉娥听得心尖发颤。
“老陆,你确定吗?这要是赔了,咱们家就完了。”
陆润福脸色的皱纹舒展,摆摆手说道:“没事,现在钢铁的价格已经跌到底了,不可能再低了,就算将来钢铁价格不涨,咱们后续买入的这部分也不会亏什么,但要是钢铁价格涨了……”
陆冬青目光灼灼,伸出一根手指。
“咱们起码能赚一百万以上。”
黄玉娥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嗡嗡响。
一百万!
她想都没敢想过!
暗暗咬了咬牙,黄玉娥从衣柜里拿出房产证交给陆润福。
“赚不赚钱倒是其次,就是要让某些个白眼狼知道她们瞎了眼,错过了我儿子!”
见父母都这么豁的出去陪自己疯,陆冬青心里十分感动。
前世他害的父母受苦,这辈子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
他要赚很多钱,让爸妈享福一辈子!
“行,那我先去贷款。”
陆润福拿着房产证出去贷款,陆冬青则回到自己房间里打理自己。
虽然他经商的时间不久,但他很清楚出门在外一定要有排面。
他用剃须刀刮掉胡茬,头上抹上发蜡,从衣柜里找出定制的英纺西装穿上。
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这英俊帅气的扮相,放到面说是富豪家的贵公子多半也有人信。
整理好仪容,陆冬青翻开电话簿,开始联系附近的炼钢厂订购钢材。
虽然在他眼中,俄罗斯的钢材质量更好,升值的空间更大,但毕竟江通市距离俄罗斯比较远,来回运输麻烦不说,价格也比国内现在的钢铁价格贵的多。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抄底更廉价的国内钢铁更方便!
就在他准备拨通电话的时候,院子里有传来嘈杂声。
“陆冬青,该还钱了!”
院子里,来了四个花臂男,他们三十岁上下,穿的西装革履,举止都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陆冬青认得领头的,他叫王克斌,这是县城里放高利贷的。
之前为了从俄罗斯拿货,他借了二十万高利贷。
“王老板……”
正在喂鸡的黄玉娥有些无措,连忙问道:“距离还款期限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你们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王克斌冷笑一声,嘴角的刀疤狰狞。
“日子确实没到,但我听说你儿子快要破产了,要是等到一个月以后,老子怕你们已经亏的毛都没有了。”
“今天之内,二十万本金加五万利息,必须马上结清,不然……你们这河沟沟里就要多两具尸体了。”
黄玉娥面无血色,手里的簸萁掉在地上,稻米撒了一地。
家里现在一共就八万八,房子也贷不了几个钱,她上哪去找这二十多万?
“王老板……”
黄玉娥刚想求求情,房间里却传出陆冬青不紧不慢的声音。
“妈,快让王老板进来,怎么能让客人站在院子里呢?”
王克斌听见动静,往屋里瞥了一眼。
看见西装笔挺,笑容自信的陆冬青,他顿时挑了挑眉毛。
这份精气神,可不像是要破产的人该有的样子。
“对对,先坐。”
黄玉娥挤出笑容,招呼着客人进屋。
老旧的海绵沙发上,王克斌和小弟刚坐下,陆冬青脱口而出的话就让他脸色铁青。
“王老板,今儿要钱,一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