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透过殿宇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太极殿内,众人的目光被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吸引。
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身着素白麻衣、头戴孝帽之人,神色匆匆地扛着一个沉重的棺椁鱼贯而入。
棺椁之上的黑漆在光影交错中闪烁着冷峻的光,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
朱权端坐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中满是得意之色,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正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在抬着棺椁的人群里,为首的中年男子身形略显佝偻,面容憔悴却难掩眼中的精明。
他与身旁的孙明月一同快步走到太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紧接着便是一阵悲痛欲绝的哭诉:“求太后为老臣做主,严惩凶手!”
“太后,我儿他死得冤枉啊!”
太后闻言,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这些神情各异的面庞中探寻出事情的原委。
而朱明仿若早有预料一般,只是淡淡地扫了下方那一片混乱的人群一眼,脸上满是毫不在意之色,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似是对这一场闹剧感到无比的厌烦。
“都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猛地一拍桌案,那厚重的桌案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一股威严的气势如汹涌的潮水般碾压而下,殿内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
孙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威严吓得娇躯轻颤,她连忙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急切地说道:“太后,昨夜宫中小宴,陛下趁着酒醉,全然不顾皇家颜面和礼仪,欲要强行欺辱我。”
“恰好,兄长赶来,为我说了几句公道话,陛下便恼羞成怒,竟拔刀相向,一刀就将兄长砍杀。兄长他是为了保护我而死,实在是冤枉,太后,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朱明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好好好,好一个倒反天罡,颠倒黑白
朱明淡淡的看着这一家子唱双簧倒也不着急。
“都给本宫住嘴!”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时,作为皇后的徐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声怒吼响彻太极殿。
这声怒吼犹如一道惊雷,吓得太极殿内的群臣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昨夜分明是孙成手持利刃,无诏夜闯陛下寝宫,此等行为罪同谋反,按照我朝律法,论罪当诛!”
她将昨晚自己所亲眼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激动之处,她怒目圆睁,瞪着孙翔和孙明月父女,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孙翔见此情形,却也不惧,只是冷哼了一声,而后怒斥道:“我儿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双全,前程远大,而且身为皇亲国戚,岂会谋反!皇后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位上,朱明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知是感慨自己这被架空的皇帝,还是嘲笑这群人的演技太过拙劣。
太后怒目圆睁,眼神冰冷地看着朱明,冷声道:“皇帝,丞相之子,可是你所杀?”
朱明微微侧头,瞥了太后一眼,神色淡淡道:“不错。”
徐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满心不解地看着朱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承认了此事,这在这满朝文武面前,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一个极为不利的境地。
太后也微微一怔,显然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朱明竟然敢亲口承认!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朱明明明知道孙成是她孙家的人,居然还敢下此杀手,这难道是要公然与她作对,踩在她的头上吗?
“你疯了!”
徐嫣忍不住怒斥道,随后又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怎能承认,如此作为,岂不是把你自己的后路堵死?”
刘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连忙跑上前去,火上浇油道:“太后,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陛下如今这般残暴不仁,实在是德不配位!如此昏君在位,我朝社稷堪忧啊!不如,直接废帝,另立新君,以保我朝之昌盛。”
孙翔闻言,立刻附和道:“求太后为老臣做主啊!陛下这般行径,实在是天理难容。”
“太后,此事罪在孙成,其擅闯寝宫,意图不明,陛下这是为了自保才会误杀,绝非故意!”
徐嫣明知他们在唱双簧,但此时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咬死了这一点坚决否认,只是被文武百官压着,说话时底气都略有不足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皇位上默不出声的朱明身上,心中暗自焦急:人家都逼你退位了,你还这么悠闲自得?
她真不知道朱权是不懂眼前局势的危急,还是根本就无所畏惧。
孙明月指着徐嫣,手指微微颤抖,说道:“你胡说!”
“昨夜我跟兄长明明已经退让准备离开,是陛下开口阻拦,还当着我的面砍杀兄长!”
说着,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若不是我跑得快,怕是已经死在陛下刀下,成为这宫中的冤魂了!”
砰!
徐嫣猛地一拍桌案,豁然站起来,指着孙明月怒骂道:“你放屁!你这是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然而,孙明月却丝毫不惧她的怒火,继续说道:“太后,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说着,她还竖起三根手指朝天,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朱明看着一旁怒发冲冠的徐嫣,神色依旧淡然,淡淡道:“皇后,你看吧,昨天晚上就该把这些人都杀了。”
“不然,哪来今日的纷扰。”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一惊,他们没想到朱明会说出如此惊人之语。
太后闻言,怒火更是急剧飙升,她的胸脯剧烈起伏,怒斥道:“皇帝,哀家需要一个交代!你如此肆意妄为,将我朝律法置于何地?将我这太后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