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舟把董小婕和林伊送到古城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董小婕打算带着林伊去洋人街的酒吧,林伊则担心童一舟晚上去尙晓雪那里喝酒太多,一再叮咛童一舟晚上要少喝一点酒,童一舟口头同意了。
当童一舟上车要离开的时候,董小婕专门来到童一舟车门前。说:“童老师,你今天勾起了我对南诏宝藏的兴趣,你可要负责到底,明天我还要和你和林伊在一起,你不会拒绝吧?”
“只要你没有觉得和我们在一起很无趣就好。”童一舟感到没有办法拒绝董小婕,他心想:刚才已经和林伊商量好明早还是要和林伊去大理州博物馆拍照,下午去崇圣寺和无为寺看看。本来自己准备和林伊在外面住上三天后,就和林伊分手。董小婕的出现,也许二天后让董小婕和林伊回昆明了,而自己专心住在尙晓雪的客栈,和尙晓雪开始一段新的情感。
告别董小婕和林伊后,童一舟驾车到了尙晓雪的客栈时,已经快六点半了。
童一舟在尙晓雪客栈前停了车,下车走向庭院时候,发现尙晓雪表姐的朋友高哥带着两个小孩在客栈庭院里面玩电动直升机和电动汽车。
“童老师!”高哥招呼道。
童一舟记得尙晓雪并没有介绍高哥的名字,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高哥指着小女孩和小男孩介绍说:“那是我的女儿,叫婷婷,今年要上小学了。”
小女孩和小男孩跑了过来,高哥说:“这是童老师,大学老师,你们晓雪阿姨的好朋友。”
“童老师好!”两个小孩礼貌叫道。
“小朋友们好!你们真厉害,这么小就能开飞机、开汽车了!”童一舟笑着对孩子们说。
“我们还做得不好,达不到高叔叔的要求!”小男孩说。
“那你们继续努力吧!”高哥说。
望着孩子们继续在庭院内认真玩电动直升机和电动车的身影,高哥指着小男孩介绍说:“这是晓雪表姐的孩子,叫小虎。我和晓雪的表姐是邻居,也是好朋友,所以,他们两小孩常在一起玩。”
童一舟注意到了客栈内庭喧哗声,便问:“今天给晓雪祝生的人还是很多吗?”
高哥笑道:“本来今天晓雪准备只是亲戚们聚聚,只准备了两桌中餐,可是还是有很多她的驴友因为前两天没有赶到,今天特地赶来,所以晓雪只好改成自助餐了。”
“自助餐好,最好只有红酒和白葡萄酒。”童一舟说。
“童老师,还是你酒量好。前天喝那么多,都没有事。昨天我帮晓雪招待她的那些驴友,我完全喝醉了,真丢丑。”高哥感叹说。
“看来晓雪叫我们来,是让帮她喝酒的!”童一舟笑道,心里有一些泛起一丝苦楚。
“你们是好朋友,她很信任你才会这样呀!今天是自助餐,应该喝不了多少酒吧!”高哥说。
童一舟想:“难道尙晓雪只是把自己看成好朋友而已?”
“今晚晓雪的这些驴友看起来要斯文一些,也许可以少喝酒。”高哥说。
“那就好。”童一舟笑道,他对高哥说:“我进去和晓雪打一个招呼吧!”
“晓雪和她表姐在后院外的竹亭。”高哥说。
童一舟穿过前院,他注意到已经六点十五分了。前院自助餐台已经准备好了,庭院布置得很喜庆。他走进后院,想起了以前自己在后院住过的时光,感叹尙晓雪前后院建造改装时候,在前后院修起的高墙把前院后院隔成了两个世界。前院酒吧的喧哗和后院的安静形成强烈的反差。
童一舟推开后院们,发现尙晓雪和一个少妇在竹亭里低声交谈着。他正犹豫着是否应该打断她们的对话,尙晓雪发现了他。“一舟,你来了!”
“晓雪,我来给你打个招呼。”童一舟说。
“这是我表姐阿兰。一舟是我师兄,我的好朋友!”尙晓雪介绍说。
阿兰起身给童一舟点头招呼着,童一舟注意到她全身名牌,打扮非常精致。
“兰姐,我要和一舟说点私事,麻烦你出去帮我招呼一下客人吧。马上快六点半了,你就代我出去招呼一下客人吧!”尙晓雪说。
“好吧!”阿兰边走便打量着童一舟,童一舟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不知所措。
望着阿兰离开的背影,尙晓雪摇头道:“我这个表姐总觉得我现在单身很不幸福,总要想给我介绍对象,好象女人一定要有男人、家庭、孩子,才会幸福。”
“一般人都会这样想吧。找我有私事?”童一舟问。
“其实没有,刚才这样说,只是想让兰姐赶快走吧。”尙晓雪笑道。
“你的生日,你还不赶快出去?让你表姐出去招呼客人,好吗?”童一舟问。
“外面大多是表姐带来的亲戚,还有一部分驴友。我这两天头都被吵晕了,真想安静一下!”尙晓雪在竹亭坐下,开始给童一舟沏茶。
童一舟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半了。便坐下说:“外面人等着给你祝生,我们却在这里喝茶,合适吗?”
“没有关系,自助餐晚会,我表姐能搞定的。我们等会出去吧!”尙晓雪笑道。
童一舟注意到尙晓雪脖颈上居然带着自己去年送给她的红玛瑙项饰,他心里一动:难道尙晓雪也对自己有意思?
“你的那位香港女学生在外面吗?怎么不一起进来?”尙晓雪问。
“你说林伊吗?她今晚没有随我来。我们今天在博物馆遇见了她的一个师姐,她们俩去逛古城了。”童一舟说。
“年轻真好!”尙晓雪感叹说。
“晓雪,你也很年轻呀!”童一舟说。
“女人过了三十,都会有自知之明了。”尙晓雪说。
“晓雪,你说啥呀?你现在正是鲜花绽放的时候!”童一舟说。
“一舟,你知道吗?我曾经有出家的念头。”尙晓雪说。
“你在说啥呀?”童一舟感觉不可思议。
“当我装修好古城里面的小院,第一次把静逸师父留给我的阿嵯耶观音放在供龛上供奉的时候,恍然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寺院里青灯古佛旁。”尙晓雪说。
“那是你想多了。”童一舟说。
“后来我就把阿嵯耶观音放在隔墙的最高段的供奉龛上。那里本来并不打算放供奉物的。”尙晓雪说。
童一舟回想起在古城内尙晓雪的房间里面,阿嵯耶放置的供奉龛很高,是有点奇怪。说:“我昨天早上看到那尊阿嵯耶放在高龛上的时候,还以为你是担心打扫清洁的人触摸到那尊像。”
“我表姐昨晚住我房间,也是今早看见那尊像。她担心我看破红尘,对男人没有兴趣了。”尙晓雪笑道。
“你表姐外行了。阿嵯耶观音是阿吒力教供奉,阿吒力法师和汉传佛教的僧侣不一样,是可以结婚的。”童一舟笑道。
“那尊像是静逸师父祖传的东西,听他说特殊时期时候,还悄悄埋在地下有好几年,难道静逸师父祖先是阿吒力教徒吗?”尙晓雪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因为元代禁阿吒力教,明代洪武年间、清代雍正年间政府禁阿吒力教,阿吒力教团体可能很早就解体,作为供奉物传入一般佛教徒家庭中的可能性也有很大。”童一舟说。
“我想起静逸师父讲起他家世的时候,他很肯定自己家族很早以前就在大理,好象以前还是有家族记载之类的东西,特殊时期时候那些东西都被破四旧了。”尙晓雪说。
“晓雪,回望历史,我们的生命就象白驹过隙,也许我们应该把握眼下。”童一舟正想着应该怎样向尙晓雪表达自己的感情。
“一舟原来也有及时行乐的思想,难怪你身边不断有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尙晓雪说。
“晓雪,我和林伊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童一舟急了。
“以前韩滢和我谈起如果和你恋爱后,想要你辞去大学老师的职位,说忍受不了你身边有女学生。如果你那时和她恋爱,会为她辞去大学工作吗?”尙晓雪说。
“别提韩滢好吗?”童一舟说完,有些后悔,韩滢毕竟是尙晓雪的朋友。
这时,尙晓雪的电话响了。尙晓雪接通电话,是表姐从前院打来的,告诉尙晓雪:自助餐已经开始了,生日蛋糕准备推出来,要请尙晓雪立刻去吹生日蜡烛。
“一舟,我们去前院吧!今晚你一直呆在我身边,好吗?”尙晓雪说。
“要我帮你喝酒吗?童一舟问。
“今晚亲戚多,他们都喝红酒,意思一下就行。你能帮我喝当然好,我自己也能应付。”尙晓雪说。
童一舟心里有了一丝安慰,看来尙晓雪并不是把自己当成喝酒的工具来利用。
当尙晓雪和童一舟来到前院的时候,自助餐已经开始。尙晓雪的亲戚们显然是白领居多,和前两天来的旅游不一样,斯文很多。前院庭院内,烛光荧荧,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大,童一舟恍然间觉得象是在大城市宾馆里面用餐。
客人们见尙晓雪到来,纷纷来给她敬酒。童一舟见大多数客人都是用红酒和白葡萄酒和尙晓雪碰杯,心里有几分放心了。也有驴友一定要用白酒敬尙晓雪的,童一舟都代尙晓雪喝掉了。
蛋糕推出来了,大家唱起生日祝愿歌,尙晓雪默默许愿后,吹灭蜡烛,开始给大家分蛋糕了。分完蛋糕后,尙晓雪让表姐阿兰帮忙张罗,自己把童一舟拉到了一旁。
“一舟,你赶快多吃一点东西吧。少喝一点白酒,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尙晓雪说。
“晓雪,我想这两天去一趟剑川、宾川,看看石窟、寺院。两天后,我想在你这里住上一周,可以吗?”童一舟问。
“当然可以。我的这些亲戚们后天大都离开了。你想住古城内也行,住客栈也行。”尙晓雪说。
童一舟很想说你住那里,我就住那里。但觉得这个话太暧昧,也许更清楚的表白会更好一些。他正犹豫间,尙晓雪的表姐站在庭院中央,让人打开音箱,拿起了话筒开始说话了:“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晓雪的表姐,欢迎大家光临晓雪的生日祝福会!”
“我让表姐帮我招待我的亲戚们,表姐还真当一回事。”尙晓雪低声对童一舟说。
阿兰表姐继续说:“我是和晓雪一起长大的,晓雪是我们堂表中最聪明、最漂亮的小妹妹。自从有一段感情挫折后,晓雪来到大理,在这里得到在座很多朋友照顾,我们非常感谢!作为晓雪的姐姐,我一直期望她能有一段新感情,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知道,前两天的来给晓雪祝生的朋友中,很多人都说晓雪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对她表示了好感和爱意······。”
尙晓雪忍不住打断表姐的话:“表姐,别人开玩笑的话,你们也相信?”
“有些虽然是玩笑,但是肯定有很多人讲的应该是心声。起码今天我的朋友想在这里,在大家见证下,想对你说一些心声。希望你能认真听一下!”阿兰说完,把话筒递给了高哥,自己来到了尙晓雪的身边。
童一舟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阵不安,高哥被介绍说是晓雪表姐的朋友,莫非阿兰表姐想把高哥介绍给晓雪,但高哥不是有个女儿了吗?童一舟正想着,看见高哥满脸通红,拿着话筒,声音有点颤抖:“大家好!我是晓雪朋友高俊毅。从小我就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下讲话,特别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我想给晓雪说一些心里话,但是没有勇气。刚才我逼迫自己喝了一小瓶白酒,现在还是感到勇气不足。”
高哥说着,埋下了头。
“高哥,加油!”有尙晓雪的亲戚在下面叫道。
“我想公开一下半年来我的心路历程。自三年前婷婷母亲意外车祸去世后,很多朋友劝我为了婷婷健康成长,再找一个女人。我觉得很可笑,我不能为了女儿教育的完整,随便付出自己的情感。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对异性已经麻木了,但是,半年前阿兰介绍我到了晓雪这里,我第一眼见到晓雪的时候,我仿佛又重生了。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当我见到晓雪的时候,我相信了!当时我住在晓雪的客栈里,想着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那时,晓雪正在装修古城里面的小院,我很想能够帮上忙,但是我发现女神毕竟是女神,她太能干了,我感到高不可攀。回到广州,我开始关注晓雪的qq空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我把工作之余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关注晓雪上,半年来,我飞来大理有八次。但是,晓雪,每次见到你,我都没有勇气开口。”高哥望着尙晓雪,有些激动地说。
“高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别说了,好吗?”尙晓雪说。
“晓雪,你让我说完吧!”高哥固执说。“我几乎能背下你在qq空间里面的日志,通过它们,我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在你的日志上,看到你在英国时候,看到伦敦婚纱街Fullhanroad上一条婚纱,感慨自己想穿上它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有所表达。我知道你过生日,我请朋友把它从伦敦买了回来,正好作为给你的生日礼物。也许今后你穿上那条婚纱,旁边站的不是我,但我期望你明白我的心!”
高哥说着,招了招手,婷婷和小虎从前院房里捧出了一款白色的婚纱。
童一舟仿佛记得在尙晓雪的日志中是有到了伦敦的婚纱街,感叹一款婚纱漂亮,说想做新娘的愿望。这个高哥如此用心,竟然专门从伦敦买回这款婚纱,这足以感动在场的每一个人,尙晓雪也不应该例外。望着尙晓雪捂着嘴,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花,童一舟心里酸酸的。
阿兰对尙晓雪低声说:“高哥本来今天给你准备了一颗大钻戒,但后来感觉不太好,象是求婚逼迫你似的。”
“求婚吧!”前院里面有人叫道,立刻很多人应和起来:“求婚啊!”
尙晓雪来到中庭,从高哥手中拿过话筒,说:“高哥,你真让我很感动。我从小生活很顺利,所以,很任性。家里、亲戚们、朋友们包容我到今天,大家也许把我想象得太好,但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爱情之重、婚姻之重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承受。我真的很感动,我想一个人呆一下。阿兰姐,你帮我招呼一下大家,我要去后院房里。”尙晓雪说完,转身走入了后院。
在亲友们遗憾声中,阿兰不解问童一舟:“童老师,晓雪这算是拒绝吗?”
“她没有表态,这也许对她来说太突然,她需要好好想想。”童一舟说。
“晓雪现在应该是没有男朋友吧?”阿兰问。
“我不知道。”童一舟如实说。
“其实,高哥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对他非常了解。他人不花心,家里又富裕,是一个钻石王老五。”阿兰感叹说。
童一舟这才想起到大理第一天,高哥送自己和林伊回古城尙晓雪小院住的时候,用的是一辆路虎车。加上刚才给尙晓雪的生日礼物是专程从伦敦买回的订制婚纱,心想,有这样物质条件的男人也许是很多女生憧憬的对象。
“妈妈,晓雪阿姨走了,我们怎么办?”小虎和婷婷来到了阿兰身边。
“你们自己去玩吧。不用你们操作电动玩具了。”阿兰说。
望着小孩子们远去背影,阿兰解释说:“高哥准备了求婚戒指,我本来想,如果晓雪也有意思,就让孩子们操作电动车,送来结婚戒指的。结果饭前到现在,晓雪的态度都不明朗。”
高哥这时也走了过来,问阿兰说:“阿兰,我说得很不得体,让晓雪失望了?”
“哪有呀!你看到她不是很感动吗?落泪了。只是她真的没有想过你居然这样在意她。她受过伤,前夫也是富二代,所以直到现在,她对富二代有些成见吧。”
阿兰解释说。
“童老师,你是晓雪的师兄,又是她好朋友,你应该了解她,我很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高哥急切地说。
“从昨天起,我和她一说起恋爱、婚姻,她总是把话题岔开。童老师,你现在去帮我们探听一下晓雪的想法,好吗?”阿兰说。
“晓雪和我也不谈她个人感情问题,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给我说她心里的想法。”童一舟说。
“现在你去问一下,也许她会说一点吧?”阿兰说。
“好吧!”童一舟无奈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