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陵睁开双眼,天色如墨。
“这是?”
杨陵的瞳孔当中,露出一丝吃惊的色彩。
他此刻正站在一座桥上,桥下的河水波澜壮阔。
一把老旧的铁剑条,挂在桥上摆动作响。
远处的城楼,一条墨龙升空,威严且庄重。
铁剑条似有所感,挣脱了枷锁,朝着墨龙的方向飞去。
随后铁剑条与墨龙对峙,腐朽的身躯散发出极为强烈的剑气,似乎要将墨龙斩杀一般。
可当铁剑条触碰到墨龙的那一刻,杨陵却猛然惊醒。
从床上惊醒的杨陵,神色带着复杂。
他已经是第八十一次,做这个相同的梦了。
从刚开始的一个月做一次,到现在隔几天便做一次,变得越发的频繁。
虽然他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却也知晓,只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也是杨陵为何,愿意来京城当质子的原因。
因为他清楚这铁剑条就在京城,那条墨龙也在京城。
同时这也是杨陵继穿越以后,第二大秘密。
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即便是自己的便宜父亲。
杨陵从床上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已经睡了一下午,天色俨然暗淡,周恨却未曾回来,倒是让人诧异。
杨陵自然不会担心周恨出事儿,作为一名四品高手,即便在京城地界,也不会消失得悄无声息。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撞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闯入了杨陵的房间。
杨陵端着茶杯,看向这名女子,皱起了眉头。
女子穿着一身素裙,面如白雪,若不是血污存在,定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也看见了杨陵,只是杨陵的面孔才映入素裙女子的眼中,便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这女子的突然倒下,更是让杨陵有些措手不及。
碰瓷二字,立刻浮现在了杨陵的脑海当中。
甚至他一度觉得,这是在针对自己的局。
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要知道自己才住进行馆不久,莫不是有人设下的考验?
眼前的女子,可不是雏儿。
莫不是背后的人认为,她更会伺候人?
前身“恶臭名声”这股风,终究还是吹到了京城。
在杨陵犹豫如何处置女子的时候,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
“给我搜,务必要找出人犯!”
为首的人发出号令,立刻有大队人马开始回应,也纷纷行动起来。
杨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子,轻轻叹息了一声,还是将其抱起,放到了床上。
他自己做完这些以后,坐在凳子上,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
杨陵的房门外,站了数十人,个个拿着火把,照亮了庭院。
为首之人见状,立刻道:“来两个人,给我进房间搜查仔细了。”
行馆的主事官员匆匆赶来,拦住了为首之人。
行馆主事慌忙开口道:“张大人,这个院子不能搜查。”
张冲冷漠道:“本官乃金吾卫千户,陛下亲兵,皇权特许,在整个京城,还有本官不能搜查的地方,你莫不是以为本官是好脾气不成。”
行馆主事解释道:“张大人,此乃西蜀王世子休息的地方,若是惊扰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怪罪下来,只怕张大人承受不起。”
张冲上前,将手搭在了行馆主事的肩膀上。
行馆主事整个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也满是细汗。
张冲嗤笑道:“本官可不知什么西蜀世子还是东蜀世子。在京城,我金吾卫要查的人,即便是西蜀王亲自来了,也没有后退的道理。”
说完,张冲另一只手招了招,两名金吾卫就要冲入房内。
就在这两名金吾卫踏上台阶的那一刻,周恨从天而降。
将两名金吾卫震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周恨用手中的刀,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白线。
刀尖触碰石砖的时候,溅起了一地的火花。
周恨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了这群金吾卫。
“过线者,死!”
张冲看着周恨,有些吃惊。
明明已经派人拖住了人屠周恨,为何他能赶回来?
要知道周恨只是四品初期,而拦住他的那位大人,却是四品后期。
周恨的突然回归,让张冲僵在了原地。
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半刻钟后,杨陵打开了房门,站在了门口。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哟,今夜倒是挺热闹的!不过这是什么情况,竟然有金吾卫围了我的院子。”
沉默,所有人沉默。
杨陵的目光,看到了张冲的身上。
“要不,你来说说?”
张冲明明知道杨陵没有修为,却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不由得站出来解释道:“我乃金吾卫千户张冲,见过世子殿下。之所以包围世子的院子,是有人犯逃进了行馆,我们金吾卫正在搜查。”
杨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如此,既然张千户怀疑本世子窝藏罪犯,那就进去搜一搜吧!”
张冲抱拳苦笑:“世子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
杨陵已经让开了身子,意思是让金吾卫的人进去。
张冲咬牙,带着人打算搜杨陵的屋子。
在过线的那一刻,周恨用刀面直接拍向了张冲的面颊。
疼痛感传到张冲的身上,耳朵也是一阵嗡鸣,头晕目眩。
杨陵也适时,一脚踹向张冲的胸口。
张冲是六品武夫境界,本来杨陵的孱弱之身,是踹不动张冲的。
奈何张冲全无防备,整个大脑一片混沌,便被杨陵踹翻了。
等张冲回神后,才不敢置信的望着杨陵。
杨陵不悦道:“本世子让你搜,你还真敢搜啊!”
张冲又懵了,那我是应该搜还是不应该搜啊?
他第一次觉得,人话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一旁的行馆主事,忍不住掩面笑了出来。
这才是西蜀来人的一贯作风,他之前都以为这位西蜀世子是什么良善之辈。
要知道,西蜀王可是敢在承天殿抽朝廷重臣的人。
他的儿子就算不能修行,又岂是软弱可欺之辈。
其他金吾卫,那是敢怒不敢言。
张冲默默起身,忍着巨痛给杨陵拜了拜,才带着人迅速离去。
至于什么人犯,什么搜查,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