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脸颊紧贴着审讯室冰凉的金属桌面,手铐链条在挣扎中磨破腕部皮肤。警察肩头趴着的婴灵正用脐带缠绕他的脖颈,青紫色的小脚随着呼吸节奏来回晃动。当那团黑气顺着警察鼻孔钻入时,陈默突然看清了更多细节——婴灵胸口插着半截针头,针管标签上印着仁和医院的logo。
“坦白从宽!”警察猛地拍桌,自己却被反震得咳嗽起来,“说!你跟境外巫医组织什么关系?”
陈默的瞳孔泛起金纹,警察耳后浮现出三颗排列成箭矢状的红疹:“您女儿现在儿童医院ICU对吧?输液中是否出现过蓝色絮状物?”
钢笔从警察颤抖的指间滑落,在笔录纸上晕开墨团。三天前他女儿在仁和医院注射营养液后全身溃烂,院方坚称是罕见病毒感染。
铁门铰链的刺耳摩擦声打断审讯。黑风衣女子踩着军靴踏入,甩出的证件砸在监控镜头上。陈默瞥见银质徽章边缘的编码:国安九局特勤组0917。
“人我带走。”女子指尖夹着盖有钢印的提审令,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刻着带翅蛇图腾。当她转身时,陈默的望气术自动触发——女子头顶悬浮的灰雾凝聚成倒计时:71:59:22,后颈还有团纠缠如乱麻的黑气。
押送车的防弹玻璃映出郊区连绵的槐树林。余薇突然急打方向盘,车身在悬崖护栏擦出火花:“那只血蜈蚣是暹罗黑降术的变种,下蛊者要的是王少爷的紫薇命格。”
陈默的右眼突跳,视野中浮现出系统提示:【南洋血降·噬运蛊:需宿主生辰八字+至亲血液】。他猛然想起VIP病房里贵妇人跌落的药瓶——抗凝血剂里混着蛊虫最喜欢的石楠花粉。
“你还有三天阳寿。”话刚出口,余薇的枪口已抵住他太阳穴。陈默的视线穿透她扎起的马尾,颅骨内鹌鹑蛋大小的肿瘤缠绕着金属丝般的黑气,更深处嵌着半枚生锈的7.62mm步枪弹片。
“脑干胶质瘤伴重金属中毒,幻听发作时能听见缅语报数吧?”陈默的食指轻点自己耳后风池穴,“尤其是凌晨三点,有个声音会喊‘翡翠17号’。”
轮胎在悬崖边发出刺耳摩擦声。余薇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这是她在缅北卧底时的行动代号,就连档案都被军方列为绝密。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刺青:“既然你能看见命数...”弹匣退膛声清脆响起,“就证明给我看。”
陈默的掌心触到她递来的磁卡,冷硬的金属表面蚀刻着尸检报告编号:20231127。这是老吴的解剖档案号,但系统显示尸体今早已被家属领走。
太平间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逐一亮起,第三层冷藏柜泛着诡异的蓝光。当余薇刷卡打开标注“教学用具”的柜门时,陈默的玉坠突然发烫——柜内坐着正在解剖尸体的白须老者,手术刀在他指间翻出银花,切开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团跳动的青色火焰。
“望气术不是这么用的。”老者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球里浮现金色八卦阵,“天医望气,首观地脉!”
陈默的视野陡然扩展。整间太平间的地下纵横交错着血管状管道,其中最大的一根正连接着VIP病房的槐树。管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被剥离的紫金色气运,尽头消失在医院后山的乱葬岗。
余薇的枪口突然转向老者:“二十年前秦岭疫区的青囊书失窃案,你是唯一幸存者。”
老者大笑间化作青烟,钻入陈默衣领内的太极鱼玉坠。玉纹游动组合成血色篆文时,陈默脑中炸开段记忆碎片:母亲被绑在手术台上,张德海正将蛊虫卵注入她的肝动脉...
“小心!”余薇的警告与破风声同时抵达。陈默偏头躲过射向玉坠的麻醉镖,却发现余薇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她耳麦里传出电子变声器的指令:“取得阎罗帖,清除目击者。”
陈默在翻滚中撞开停尸柜,三具复活的女尸恰好挡住弹道。这些今晨宣告死亡的病患,此刻正以扭曲的姿势扑向余薇,溃烂的皮肤下钻出熟悉的血蜈蚣。
“它们体内有东西!”陈默甩出手术刀钉住某只蜈蚣,虫尸爆开的黑烟凝聚成张德海的脸。余薇的子弹贯穿幻象时,陈默趁机冲进通风管道,掌心玉坠的灼热感指引着他爬向某个充满中药味的房间。
管道尽头透出微光,陈默踹开格栅跌落在中药库房。月光透过百叶窗切割着货架阴影,某个标注"人参"的玻璃罐里,泡着的分明是缩小版的婴儿头颅!
货架后方传来转轮手枪上膛声。陈默转身,看见余薇的枪管指着自己,而她太阳穴处插着三根颤动的金针——正是老者演示过的阎王三点手。
“别动。”余薇的声音带着机械摩擦感,瞳孔扩散成整个眼白,“把阎罗帖交出来。”
陈默的望气术此刻才看清真相:她脑内的弹片竟是微型控制器,肿瘤是被植入的生物芯片。当他在系统界面找到【九死神针·封魂篇】时,冷藏库的方向传来爆炸声。
张德海带着保安队破门而入,手机屏幕显示着正在直播的页面:#仁和医院尸体复活#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榜首。陈默趁机将腐心散粉末撒向通风口,趁着众人咳嗽翻滚时,他拽着余薇撞碎窗户跃下三楼。
坠地瞬间,陈默的玉坠突然射出金线缠绕住排水管。他抱着昏迷的余薇悬在半空,看见副院长办公室的电脑屏幕亮着——监控画面里,老吴拍摄的视频正在自动上传至全网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