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药舟诡影

青铜药傀的关节发出机括咬合的咔嗒声，十二双丹火眼在黑暗中亮起。林秋后撤半步，背脊撞上船舷的瞬间，药鼎浮雕中的饕餮纹突然活化，利齿撕扯着他的影子。

"闭眼！"

鲛人少女甩尾掀起腥咸浪涛，指尖龙血在空中绘出避水符。药傀的丹火眼遇水骤暗，林秋趁机抽出冰镐，镐尖星火在潮湿空气里炸开幽蓝电弧。

当先的药傀头颅应声而碎，颅腔里滚出的却不是齿轮——数百条青铜丹虫纠缠成团，每只虫背上都烙着天机阁的云雷纹。虫群振翅的嗡鸣与记忆中的刑场钟声重叠，林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五岁那年的丹炉里，他见过同样的虫子啃噬弟弟的脚趾。

"焚血丹时效要过了！"鲛人少女突然厉喝。林秋这才发现右臂晶化重新蔓延，血管里沸腾的灵气正在凝固。药傀趁机合围，丹虫汇成锁链缠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向底舱翻涌的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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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血启印

腥甜血气漫过鼻尖。鲛人少女撕开尾鳞，将染血的龙脊骨强行按进林秋掌心。骨节刺破皮肤的刹那，暗河冰棺中的记忆汹涌灌入——

二十年前的月夜，林寒江剖开丹田取出金丹。血色氤氲中，他将哭嚎的婴孩放进青铜药鼎，又将另一具死胎塞进妻子臂弯："双重替命术成，天机阁永远找不到真正的星髓道体……"

龙脊骨突然迸发金光，林秋的晶化右臂应声炸裂。血肉重生时浮现金鳞，五指化作龙爪横扫，药傀的青铜外壳如纸片撕裂。鲛人少女的耳鳍渗出蓝血，声音虚弱却带笑："果然…寒江大人把龙魂藏在你的……"

海天之间炸开惊雷。三艘黑帆战船撞碎浪墙，船首青铜炮泛着熟悉的丹火幽光。林秋瞳孔骤缩——炮身上的饕餮浮雕，竟与玄冥卫统领黑袍的纹路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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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丹阵

药舟龙骨突然震颤，底舱丹炉自动开启。炉中滚出的不是丹药，而是具浑身钉满镇魂钉的鲛人尸骸。林秋的阴印碎片剧烈震颤，尸骸心口浮出半枚青铜钥匙，与寒渊城那枚完美契合。

"原来是你！"黑帆船上传来狞笑。玄冥卫副统领脚踏丹火凌空而来，手中魂幡卷起万千怨灵，"十七年前让你逃出造化炉，今日……"

龙爪捏碎魂幡的刹那，林秋嗅到熟悉的腐臭味——与暗河冰尸如出一辙。副统领的黑袍炸裂，露出的躯体竟由数百丹虫拼凑而成，丹田处的青铜鼎虚影喷出紫黑毒雾。

鲛人少女突然跃入丹炉，将青铜钥匙插入尸骸天灵："药尘大人，您等的药引到了！"

整艘药舟应声解体，甲板化作三千丹纹。林秋脚下的八卦阵图急速旋转，阴印碎片与钥匙共鸣，在虚空撕开血色裂隙。

"进归墟！"少女的尾鳞片片剥落，"只有混沌海能斩断天机阁的……"

黑帆战船在丹阵中汽化，副统领的虫躯被吸入裂隙。林秋抓住少女手腕跃入血渊的刹那，看见药舟残骸凝聚成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冰霜巨龙腐朽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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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骸界

黑暗中有星辰流转。林秋的龙爪嵌入漂浮的龙骨，借力荡向最近的礁石。少女蜷缩在他怀里，尾鳍已褪成惨白："这是药祖的废丹坟场，每颗星辰都是……"

陨石带突然暴动。无数丹药大小的星体聚合成人形，面庞赫然是幼年林秋的模样。骸龙群从虚空中游出，每具龙骨心口都插着青铜药杵，杵身刻着《九幽丹卷》残篇。

阴印碎片突然离体飞出，在林秋额间烙下完整星纹。骸龙们齐齐昂首，吐出的龙晶在虚空拼凑成星图——北斗方位，赫然是寒渊城永冻灵脉的走向。

"原来如此……"

林秋的龙鳞泛起幽光，药杵上的文字自动映入识海。当第一具骸龙撞来时，他本能地并指成剑，剑气裹挟着丹火划出玄奥轨迹——

龙吟声中，归墟深处亮起一盏鮟鱇鱼灯。驼背老者的剪影立在光晕中，手中鱼叉正滴落熟悉的腐臭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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