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漩涡中心迸发的混沌道火，将三十三重天烧成透明琉璃。君无夜握着的惊鸿剑已无实体，化作贯穿古今的法则洪流。初代剑主的叹息化作实质音浪：「九万劫的轮回，只为铸就这把斩道之剑。」

苏晚晴的月华神魂在剑光中重组，她心口的惊鸿碎片与漩涡核心共鸣：「当年你在我灵台种下的剑种，如今该结果了。」无数星光从她体内迸发，竟在永夜中撕出条璀璨星河。

君无夜突然松开剑柄，任由惊鸿剑带着苏晚晴刺入漩涡核心。混沌道体表面浮现亿万道裂痕，每道裂痕都涌出神魔祭坛的气息：「老东西，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九具青铜柱魔神虚影破体而出，咆哮着撕咬永夜漩涡。初代剑主的投影首次出现裂痕：「你竟将神魔祭坛炼成第二道体！」

「错了。」君无夜双手结出太古禁印，「是第九万零一劫。」

当惊鸿剑完全没入漩涡时，整个修真界如同摔碎的瓷器般开裂。君无夜看到每个裂缝中都映照着不同结局：有他臣服初代剑主的未来，有苏晚晴魂飞魄散的惨相，更多的是无尽重复的轮回。

「此乃万劫镜海。」初代剑主的白发垂落星海，「你经历的每个选择，老朽都看过九万次。」

君无夜突然大笑，指尖凝聚出李慕白消散前的光点：「那你可曾见过这个？」光点炸开的瞬间，酒剑仙最后的记忆呈现——初代剑主陨落前，将真灵封入木剑的画面。

永夜漩涡骤然收缩，初代剑主发出震怒咆哮。君无夜趁机抓住惊鸿剑柄，剑锋挑出的不是道则，而是三万年来所有修士的「存在印记」。苏晚晴的月华神魂突然化作锁链，将初代剑主缚在诸天裂隙之间。

「师兄...」李慕白的声音自剑柄传来，「是时候了。」

惊鸿剑刺入初代剑主眉心的刹那，九万道轮回印记同时燃烧。君无夜的混沌道体分崩离析，却在碎片中诞生出纯粹的道源之火。永夜漩涡开始逆向旋转，吞噬初代剑主的永恒道基。

「你竟敢用我的永夜炉反炼...」初代剑主的嘶吼被剑鸣淹没，祂的身躯化作七十二颗道源星辰，镶嵌在重组的惊鸿剑身。

苏晚晴的神魂从星辰中走出，手中捧着团跳动的混沌光球：「这才是真正的剑种。」光球映出恐怖真相：初代剑主早已陨落，所谓轮回不过是祂残留的执念制造的幻境。

君无夜伸手触碰光球的瞬间，诸天万界的时间突然静止。他看到自己站在最初青冥山的问剑台上，手中惊鸿木剑刚斩落第一片枫叶——这才是真实的「现在」。

「该醒了。」苏晚晴的泪滴在光球上泛起涟漪，「三万年的轮回梦，该碎了。」

现实世界的青冥山巅，君无夜猛然睁眼。掌心木剑惊鸿完好如初，眼前是正在讲解剑诀的师尊。神识深处的记忆却在沸腾：所有轮回经历正飞速消散，唯留《混沌开天剑典》第十式。

「无夜，你的道心乱了。」师尊皱眉点向他眉心，却在触及瞬间被混沌道痕震退。

护山大阵外传来七杀魔殿的进攻号角，与「梦境」完全一致。君无夜突然纵声长笑，惊鸿剑未出鞘已引动九霄雷云。他看向瑟瑟发抖的紫阳圣子：「今日教你何为真正的剑道。」

时空剑域笼罩全宗，君无夜的身影在七十二峰同时显现。每个魔修咽喉都抵着道混沌剑气，七杀殿主的招魂幡尚未展开便自燃成灰。当剑域解除时，十万魔修尽数道基破碎。

「这才是开始。」君无夜剑指苍穹，那里有初代剑主都未曾察觉的「真实永夜」正在降临。

葬剑渊底，真正的太古剑碑方才显现。碑文记载着初代剑主留字：「后来者，若见真碑，说明吾已败于无终」

君无夜抚过碑上剑痕，惊鸿剑突然脱手刺入虚空某处。裂隙中传出非人惨叫，滴落的黑血腐蚀出万丈深渊。苏晚晴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它们来了。」

星空尽头，无法描述的恐怖存在正撕开维度。其形貌超越认知，仅是投影便让诸天法则崩解。君无夜却露出肆意笑容，惊鸿剑首次显现完全形态——剑身缠绕着九万劫的轮回业火，剑柄镶嵌着初代剑主所化的道源星辰。

「这一剑，为九万次轮回而斩。」

剑光划过时，没有华丽异象，唯有最纯粹的「斩灭」。黑血、嘶吼、维度裂隙，连同「真实永夜」的投影尽归虚无。但君无夜知道，这不过是真正浩劫的序曲。

当诸天修士欢呼永夜终结时，唯有他看见星空深处睁开的亿万血色竖瞳——那才是初代剑主畏惧的「无终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