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荣泽,遵照其父荣健吩咐,驱车来到司令官邸前面的一个监视点。
“鲁七,官邸里面情况咋样?”
荣泽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
“陈勇刚把那个负责家属事务的盛副官,叫到三楼书房去了,好像被陈司令劈头盖脸打了两记耳光,一顿臭骂之后下楼来,像是还要挨军棍,马上开始。”
鲁七报告道。
“哦,那就好。”
荣泽听罢马上明白,父亲已经用电话向陈义雄通报过有关情况。
陈义雄应该是正在亲自核实。
那就等着吧,看看后面有什么好戏。
荣泽阴冷一笑。
“继续监视,观看仔细点,注意大门口人员的进出情况。”
“放心吧队长,您先歇会,有情况我叫您。”
“好吧。”
荣泽确实累了。
从昨晚连夜突审唐振宇到现在,他没有合过眼。
本来傍晚从武林门外码头返回,他准备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在办公室里歇息几个小时,半夜起来再去审问那个女间谍。
万万没想到,邢副官带回来不是女谍,而是一个戳眉头的坏消息。
害得他澡没洗成,衣服也来不及换,更别提休息。
斜靠在值班床上眯不到半小时,就看得鲁七大叫:
“一辆黄包车?陈剑飞回官邸来了!”
荣泽听罢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快速抢过望远镜亲自窥视。
只见一辆黄包车停在官邸门口,下来一个高大男子向大门岗亭走去,警卫立正敬礼。
仅凭这身高,毋庸置疑就是陈剑飞。
“给我好好盯着,别再大惊小怪了,一会再给我汇报。”
荣泽哼道。
他实在睏乏得很,瞌睡虫上了头。
话说陈剑飞从法式小洋楼出来,坐上人力车已是晚上7点多。
他没回医院,而是直接回司令官邸。
今晚大哥这关肯定挪不过去,必须得振作精神跟他好好谈一谈。
间谍这事坚决不能承认,这里原则问题。
否则,就会被大哥限制行动,甚至软禁起来。
最有可能就是派两个侍卫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陈剑飞刚进官邸大院,就听得广场上许多警卫仆人在看热闹。
只见盛副官趴在一根特制的长条‘棍凳’上,军裤褪至膝盖,屁股裸露,嘴里痛苦地呻吟。
两名赤膊执法兵高举军棍正在行刑,旁边还有一名监刑官。
盛副官的屁股部位早已是红肿不堪,血迹斑斑。
好在只有二十军棍,而且盛副官平时为人不差,执法兵算是手下留情。
否则,皮开肉绽。
陈剑飞一见知道都是因他而起,走上前去想要制止。
陈勇却站在营房边上专门候他。
见到陈剑飞进来,他奔过来拉住,“快上楼去,司令在等你。”
抬头一望,陈义雄就站在走廊上,正威严望着楼下广场。
陈剑飞苦笑了笑,便快步踏上楼梯到了三楼。
陈义雄已回书房里,而唐怡莹则站在走廊上。
“小飞你还没吃晚饭吧,走…大嫂陪你去餐厅。”
她怜惜地望着小叔子。
刚才,她特意到书房门口听了一会,大概情况都知道了。
依丈夫陈义雄的严厉,小飞今晚一定不好过。
她拦截在此,就是想缓一缓气氛,陪他去找陈义雄认错求情。
“没事的大嫂,我不饿。”
陈剑飞执意推开唐怡莹拉他的玉手,向东头的书房走去。
“这孩子…”
唐怡莹摇了摇头,无奈地回她的房间去了。
书房门是虚掩的。
他轻轻叩了两下,便推门进去,然后关上门。
抬头望去,陈义雄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上,双目灼灼地盯着门口。
沙发护把面上,放着一支勃郎宁M1911手枪。
枪身乌黑锃亮,阴森森的枪口正对着门口。
“听说他下午开始就不在医院,到哪里胡闹去了?”
陈义雄故作镇静,冷哼道。
“大哥,我能坐下说吗?”
这次陈剑飞十分镇静,说话也不哆嗦。
他有意避开陈义雄的责问,玩起了心理战术。
“坐下吧。”
陈义雄只撇了一下嘴,身体纹丝不动。
陈剑飞在侧面长沙发上坐下,伸手从雪茄盒子里摸出两根雪茄。
一根递给大哥,而另一根叼在自己嘴上。
奶奶的,胆子不小嘛。
陈义雄被他的莫名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进门的下马威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
直接发火也没理由。
可陈义雄不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只见他用犀利眼光审视着陈剑飞,身体仍然丝毫不动,没有伸手去接雪茄烟。
见陈义雄如临大敌的样子很搞笑,陈剑飞则嬉皮笑脸说道:
“大哥,你想枪毙小弟也请先抽支雪茄烟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陈义雄见状,只好伸手接过雪茄。
陈剑飞麻利地划燃火柴,探身先给大哥点上,回手再点燃自己雪茄,深深地吸上一口,说道:
“嗯,古巴味道真不错,很淳厚!”
做出一副聊天的架势。
“啪…”
陈义雄终于忍不住了。
他左手夹烟,右手掌用力拍在意大利小牛皮沙发的扶把上。
勃郎宁手枪反弹起来,不争气地掉落在地毯上。
“别再在老子面前装傻充愣,快说!你是不是南方间谍同党?”
他厉声喝道。
陈剑飞早有心理准备。
他表情十分平静,反驳道:
“大哥是听信了哪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在你面前胡说八道,诬陷于我?”
“那你解释一下,你昨天突然出现在会场上,挫败了南方间谍的刺杀阴谋,可为什么不当场公开揭穿,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呢?”
陈义雄也不想隐瞒,把荣健报告给他的内容,开门见山指出。
陈剑飞随手掐灭雪茄在烟缸。
刚才只是为了镇定,装腔作势点燃了一支雪茄。
只吸了一口,实在是不习惯。
“首先,我一直在秘密跟踪、调查南方间谍,发现这次他们要专门针对您,我当然是毫不犹豫出手。”
“但我的宗旨是保护大哥不受伤害,并不想犯下血债,彻底得罪南方间谍,所以,采取破坏、警告为主。”
“我不是军人,怎么处置是我的权利吧。”
听到陈剑飞不冷不热的辩解,陈义雄还真就无可厚非。
“那你自己说说看,在武林门外码头抢夺女间谍,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义雄似乎平静了许多,口气已不再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