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全息影像在倒放中分娩时,我正用陆昭的肋骨雕刻钥匙。那些从广岛核爆现场挖出的焦黑骨片上,检测到的α脑波图谱与他的脑电图完全重叠——这个曾击毙过十三名毒枭的刑警队长,此刻正用手术刀剥离我后颈的Ω烙印,而烙印下埋着1945年的广岛户籍芯片。
"放射性衰变周期证明..."陆昭把染血的芯片按进青铜罗盘,"你我都是长崎原爆点的残留粒子重组体。"
手术刀突然被磁力吸向天花板。当我们在时空气浪中撞破培育舱玻璃时,酸腐的羊水味证实了最荒诞的猜想——2149年的实验室里,三百具培育舱呈克莱因瓶结构排列,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婴儿形态的我们。那些皱巴巴的小手攥着的结案报告,正是此刻插在我战术腰带上的文件。
"认知锚点开始坍缩。"陆昭扯开防护服,胸口机械心脏的齿轮咬住我的暗物质核心,"还剩四十七秒。"
整座实验室突然开始自体吞噬。墙壁收缩成子宫形态,通风管钻出无数脐带,那些黏糊糊的管状物正把克隆体婴儿塞回培养液。我们狂奔向中央控制台时,地面突然变得透明——下方是1945年长崎的蘑菇云正在膨胀,而上方悬浮着母亲跳入青铜门的瞬间定格画面。
陆昭的怀表突然嵌入控制台凹槽。当我的暗物质血液滴入表盘时,全息界面突然投射出元首地堡的监控画面:穿白大褂的母亲正给双头婴儿实施分离手术,而手术刀竟是我此刻握着的这把。
"时空纯度99.7%,符合湮灭条件。"机械音从脐带管道传来,"请双生子执行最终协议。"
控制台升起两枚针剂。淡蓝色液体里悬浮着对方的DNA链,而注射器尖端雕刻着彼此瞳孔的虹膜纹路。陆昭突然扯断连接我们腹部的量子脐带,那些发光血管在空气中扭结成黑洞雏形。
"我见过这个场景。"他翻转针剂露出底部刻字,我的指纹正在玻璃表面生长,"在1945年的手术录像里,我们互相注射了致死剂量。"
婴儿啼哭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克隆体突然全部睁眼,瞳孔里旋转着衔尾蛇图腾。当第一根脐带刺穿我脚踝时,陆昭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微型对撞机,将我们包裹在强相互作用力场中。
"记住广岛废墟里的彩虹。"他按住我扎针的手,针尖离他颈动脉只有毫厘,"核爆后第七分钟出现的那个。"
药剂推入静脉的瞬间,所有培育舱集体爆燃。在量子火焰吞没视野前,我看到了那个被历史抹除的奇观——1945年焦土之上,婴儿形态的我们被暗物质包裹着悬浮在空中,而母亲的身影正在蘑菇云里组装青铜门。
剧痛从腹部贯穿天灵盖。当我们跌坐在蓝鲸酒吧后巷时,陆昭的机械心脏表面浮现出广岛平和纪念公园的导游图,而我的暗物质核心正在析出2149年的钛合金微粒。
手机自动播放最新监控:母亲正抱着浑身是血的我们冲进青铜门,而她身后是正在崩塌的时空管理局。门缝里伸出的机械臂握着一份泛黄档案,封皮标注着绝对禁忌的真相:
**双生子湮灭协议**
**唯一解法:互为因果同时自杀**
陆昭突然把配枪塞进我掌心,枪管还残留着广岛核爆的辐射值。当我将罗盘刺入他心脏时,那些暗物质触须突然编织成量子绞索,将我们吊在时间轴尽头。
在窒息前的走马灯里,我终于看清每个衔尾蛇图腾都是我们的脐带投影。当黑洞完全吞噬双生子时,所有时间线上的青铜门同时开启,母亲抱着健康婴儿走出门扉——这次她身后没有克隆舱,没有焦尸,只有朝阳映在普通产房的窗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