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救他们,唯有绝品丹药才行。”
许放淡淡开口。
“绝品丹药?”
廖清那嗓子,像是破风箱拉锯,又干又哑,尾音还带着股子难以置信的颤抖。
“许放,你…你真炼出这玩意儿了?”
他身后的李姐,那张脸,惨白得像纸糊的灯笼,身子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眼珠子乱飘,愣是不敢朝许放那儿看。
做梦都想不到啊,当初被她踩成泥的家伙,一眨眼,成了能捯饬出绝品丹的大师?这世道,变天也忒快了吧!
许放压根没搭理廖清那份震惊,更没兴趣瞧李姐那副见了鬼的怂样。他的眼,只落在了小赵身上。
小赵还跪着,小脸上泪痕子还没干透,可眼底,却亮着一丝光,那是希望的光。她望着许放,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一根稻草。
“许先生,求求你,救救清丹阁吧!”
小赵声音都哽了,带着哭腔哀求,
“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猪油蒙了心,听了李姐那烂话,冤枉你,挤兑你。可…可是清丹阁是无辜的啊!那些吃了药出事的老百姓,他们更冤枉!”
许放沉默了。
他和小赵,交情算不上多深厚。可这姑娘的善良,这份真心实意,他瞧得真真切切。
再说,柳如烟那话也没错,清丹阁这牌子,在青海市丹药界,那是擎天柱一般的存在。
真要垮了,遭殃的可不光是丹药行当,还有一大堆指着丹药修炼的武者,以及那些啥都不懂的老百姓。
“起来吧。”许放终于开了口,声音沉缓,“我可以帮一把,但…不是为了救什么清丹阁,是为了那些倒霉的受害者。”
小赵一听这话,眼底的光更亮了,感激地爬起来。
廖清和李姐,也像抓住救命稻草,赶紧点头哈腰地道谢。
“先别忙着谢。”许放抬手打断他们的话,
“清丹阁的丹药出了岔子,总得有个说法吧?廖清,你可是清丹阁的二品丹师,这点子事儿,你愣是查不出个门道?”
廖清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当然心知肚明问题出在哪儿!可他敢说吗?能说吗?
因为,这问题的根子,就烂在他自己身上!
为了抠门省钱,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李姐从外头进那些烂药材,以次充好,冒充清丹阁的金字招牌往外卖。
他原以为,顶天了药效差点,能出什么大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回进的药,居然他娘的有毒!
“许大师…许大师,你…你能不能先去看看那些中毒的人?”李姐战战兢兢地问,眼神里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祈求。
现在,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希望全寄托在许放身上了。
许放斜了她一眼,没搭腔,转身就往炼丹房外走。
廖清、李姐、小赵,还有凤龙阁那几个长老,赶紧跟上。
一行人,转到了凤龙阁前厅。
嚯,这儿已经挤满了清丹阁的伙计,还有些闻讯赶来的凤龙阁高层,一个个伸长脖子往这边瞧。
“许大师,您来了!”
“许大师,求您救救清丹阁吧!”
“许大师……”
一瞧见许放,清丹阁那些伙计,就像瞧见了救星菩萨,呼啦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吵得脑仁疼。
许放抬手虚按,示意他们安静。
“把那些中了毒的,都带过来吧。”许放淡淡吩咐。
廖清赶紧使眼色,让伙计们把中毒的病号都搀扶过来。
一共五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瞧着都遭了罪。
他们的症状,也五花八门。
有的脸青得像鬼,浑身抽搐,嘴角还往外吐白沫子;有的捂着心口,哼哼唧唧,喘气都费劲;更惨的,直接昏死过去,出气多进气少,眼瞧着就不行了。
许放走到一个脸色铁青的病号跟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
他伸出手,指尖搭在病号手腕的脉搏上,凝神细细感受。
过了好一会儿,许放才收回手,眉头紧紧拧成疙瘩。
“这是…丹毒?”
许放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凝重。
“丹毒?”廖清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不可能吧?咱们的丹药,都是照着丹方炼的,怎么会冒出丹毒这玩意儿?”
“照丹方炼的?”
许放冷笑一声,
“廖清,你敢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你炼的每一炉丹药,都是一板一眼,照着丹方来的?”
廖清被许放怼得哑口无言,老脸臊得慌,脑门子上直冒冷汗。
他敢保证个屁!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没做到!
“许大师,你…你能解这丹毒吗?”李姐声音抖得厉害,带着一丝快要哭出来的腔调。
她现在,是真怕了,啥面子不面子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想许放能救救这些人。
许放没搭理她,又走到另一个病号跟前,继续查验。
他一个接一个地看,每个病号都仔仔细细地瞧,认认真真地问。
眉头,越皱越紧。
大厅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眼巴巴地瞅着许放,等着他最后拿主意。
时间,一秒一秒溜走。
许放的脸色,也越发阴沉得可怕。
终于,他把最后一个病号也查完了。
“怎么样了?许大师,你有法子吗?”廖清急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许放没立马回话,慢慢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李姐身上。
“李姐,”许放开了口,声音冰冷得掉渣,“你来好好说说,这些丹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姐被许放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身子也跟着哆嗦起来。
“我…我…”她支吾着,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囫囵话。
“说!”许放猛地拔高嗓门,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李姐吓得一哆嗦,再也扛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