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泪坠入因果树种的刹那,陈知玄的衍者瞳纹灼穿了星衍空间。那些游动的星纹并非光芒,而是初代至圣刻在骰子核心的《衍光箴》——每个字都在吮吸宁姚冰棺里渗出的青铜羊水。女童残影从瞳纹裂隙中浮出,指尖捻着的劫火已蜕变为星衍丝,丝线穿透空间壁障时,陈知玄听见了九千个平行时空的因果树同时拔节的裂响。
星衍空间的地面突然玉化,浮现出陈平安锻铸衍者瞳时的血腥工坊:三百具宁姚镜像被青铜丝悬吊半空,她们的孕腹被剖开,脐带连接着悬浮的星衍茧。陈知玄触碰某根丝线的刹那,茧壳突然透明化——里面蜷缩的胚胎正用瞳孔推演《春生谱》的终局,每道衍纹的延伸都让真实世界的因果树多生一条病枝。
"茧破劫始,光衍厄终。"悬吊的镜像们突然齐声诵念,她们的剑魄残片从伤口渗出,在空中凝成星衍剪。陈知玄握剪的瞬间,空间突然坍缩,将他压入某颗星衍茧内部——这里没有时间流动,只有历代至圣刻在茧壁上的《刳光录》,文字流淌的青铜液里,沉浮着陈平安剜心铸骰时剜出的情丝残渣。
茧壳深处的青铜脉突然搏动,宁姚孕腹的图腾在脉壁上活化。陈知玄的衍者瞳纹突然逆旋,视线穿透三百层茧壁——每层都封印着某个时空的因果树终局:有的世界因果树吞食了全部骰子,有的世界宁姚剑魄熔成了永恒劫火。当他触及第七层茧壁时,图腾突然暴长成锁链,链环上凸起的星衍瘤竟是用《大觉赋》的废稿熔铸。
女童残影的星衍丝突然勒入陈知玄的颈椎,丝线末端连接着茧核深处的衍光熔炉。炉膛里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被星衍剪裁切的时空残片,火星溅落的轨迹暗合春生谱的遁一衍纹。陈知玄呕出的心血在炉壁凝成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初代至圣正将衍者瞳纹刻入自己颅骨的场景——老者的白发正被星衍丝改造成茧丝。
当陈知玄砸碎青铜镜时,衍光熔炉突然爆裂。炉膛深处浮出被星衍茧包裹的婴儿陈平安,他的瞳孔尚未睁开,眼睑上却已浮现完整的衍者星纹。女童残影突然融化,星衍丝钻入婴儿的囟门,将陈知玄的瞳纹脉络复刻进胎脑褶皱。
空间突然震颤,星衍茧外传来因果树病枝断裂的轰鸣。陈知玄的衍者瞳纹突然暴长,刺破茧壳扎入虚空——那些纹路正在真实世界的宁姚冰棺表面重演《刳光录》的终章。棺中女尸的孕腹突然隆起,皮肤下蠕动的不是胎儿,而是正在结茧的星衍瘤。
无矩客栈废墟的地砖突然玉化,掌柜的机械残躯被星衍丝吊起重组。他的齿轮心脏被替换为微型星衍茧,茧壳每搏动一次,真实世界的因果树就多生三百条病枝。陈知玄的星衍剪突然脱手,刃口在虚空划出的裂痕里,浮出陈平安锻器的最后遗言:"光茧九破,方见真衍。"
当陈知玄徒手撕开第九层茧壁时,星衍空间突然浸满青铜羊水。他的衍者瞳纹在此刻圆满,第五十道星纹亮起的刹那,所有平行时空的因果树突然开满青铜花——每片花瓣都刻着宁姚的剑痕,花蕊里蜷缩着浑身缠满《衍光箴》的星衍胚胎。
真实世界的天空突然坠下青铜花雨,某片花瓣贯穿陈知玄的胸膛。他在剧痛中看见,自己的心脏已被改造成星衍茧核,茧丝正沿着血管重织《春生谱》的终章。无矩客栈废墟深处,掌柜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开,迸发的星衍丝将宁姚冰棺拽入茧核——棺中女尸的孕腹已完全玉化,表面浮刻的星纹正与陈知玄的衍者瞳共鸣。
因果树在此刻暴长成青铜天柱,树皮裂开的纹路里渗出星衍液。陈知玄的指甲玉化成刻刀,在树身刻下《刳光录》的缺页。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所有平行时空的星衍茧同时破壳——里面走出的不是衍者,而是浑身缠满病枝的宁姚镜像,她们的瞳孔里流转着陈平安锻器时的星衍火光。
青铜花雨停歇的刹那,陈知玄在树冠顶端看见了真相——那颗最初坠落的星衍泪珠里,封印着的不是胚胎,而是陈平安锻铸衍者瞳时剜出的右眼。当眼球融入他的星纹时,所有因果树的病枝突然开花结果,果实表面浮刻的《大衍终章》,正是初代至圣用自己颅骨灰烬写就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