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历三千年冬,边陲之地的寒风裹挟着暴雪灌入废弃古庙,将檐角悬挂的铜铃冻成冰坨。十五岁的夜凌天被玄铁链锁在祭坛中央,刺骨的寒意穿透他破碎的玄色蟒纹长袍,在肌肤上凝结成霜。四周的黑袍人手持骨杖,齐声吟诵着晦涩的魔族密语,骨杖顶端的魔眼图腾在血雾中诡异地转动。
高台之上,身着血色鸾纹华服的帝后俯视着他,凤眸中毫无半分亲情:"三皇子,你以为本宫为何容忍你嚣张至此?"她抬手抚过祭坛边缘的魔族图腾,指尖泛起幽蓝魔气,"从你呱呱坠地那日起,便是为本宫准备的血祭佳品。"
夜凌天剧烈挣扎,玄铁链却在他肌肤上烙下灼痕。他赫然发现,体内的淬玉境灵力竟如泥牛入海,四肢百骸传来阵阵刺痛——是那日帝后赏赐的参汤!他猛然抬头,正撞见帝后唇角的阴冷笑意。
"我真是愚蠢至极!"夜凌天在心底怒骂自己。过往的记忆如利刃般割裂心脏:那些帝后亲手为他缝制的锦袍,那些父皇在他练武时赞赏的目光,原来全是虚伪的牢笼。他曾以为整个帝国都在他脚下,却不知自己不过是魔族豢养的牲畜。
"不错,半年前便在你膳食中下了'蚀灵散'。"帝后挥袖间,祭坛四周燃起幽绿鬼火,"今日取你心头血,助本宫突破天阙境,再将你炼成'人丹'献给魔尊......"她的话音未落,黑袍人手中的骨杖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祭坛地面的魔纹竟渗出漆黑血珠。
夜凌天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低头看见自己的鲜血正沿着祭坛裂缝汇聚,在地面勾勒出从未见过的古老图腾。那些血珠仿佛有了生命,竟在图腾中凝结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血凰,振翅欲飞。
"这是......我的血脉?"他震惊地看着血凰虚影,前世从未察觉的奇异力量在体内翻涌。难道父母留给我的,不止是被篡改的身世?剧痛中,他忽然想起母后曾在深夜轻抚他的额头,眼中含泪的模样——原来那些温情时刻,都是他们在魔族监视下的隐忍。
"这不可能!"帝后瞳孔骤缩,"他的血脉......"她突然捂住胸口后退半步,嘴角溢出鲜血。与此同时,夜凌天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玄铁链在红光中寸寸断裂。他踉跄着站起身,额间浮现出神秘的血色纹路,眼中倒映着帝后惊恐的面容。
"你究竟是谁?"帝后厉声喝道,却见夜凌天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决绝:"原来我不过是你们炼制魔丹的容器!今日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他纵身跃向祭坛中央的魔眼图腾,周身灵力疯狂燃烧,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血色裂缝。
黑袍人慌忙挥动骨杖,却见裂缝中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将夜凌天整个人吞噬。帝后脸色骤变,刚要施展法术,裂缝中突然传来夜凌天最后的怒吼:"我定会回来!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意识坠入黑暗前,夜凌天听见帝后与黑袍人的对话:"那对贱种已被送入虚无之境,就算夜凌天侥幸不死,也永远找不到他们......"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意如烈火灼烧灵魂。**"虚无之境又如何?我定要撕开这天地的牢笼,找回父母!"精神恍惚间,胸口的血色纹路泛起微光,时光在他眼前如流水倒转。
再次睁眼时,夜凌天发现自己置身于奢华的婴儿摇篮中。檀香袅袅的寝殿外,传来帝后与黑袍人的低语:"那两个碍事的家伙已解决,这孩子必须严加看管......"他转动稚嫩的脖颈,看见殿外黑光一闪,两个熟悉的身影被吸入虚空——那是他的亲生父母!
帝后转身走进殿内,假作慈爱地俯身查看摇篮。夜凌天连忙闭上眼睛,却在睫毛颤动间瞥见她袖中暗藏的魔纹。"乖孩子,"帝后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的魔气如毒蛇般钻入他体内,"待你成年,便是本宫献给魔尊的最佳礼物。"
婴儿的身躯无法流泪,夜凌天却在心中血泪滂沱。他默默运转前世记忆中的晦涩功法,将魔气一丝丝逼入指尖,在襁褓中悄然结出只有自己可见的玄奥印诀。"等着吧,我会用这双稚嫩的手,捏碎你们的阴谋。终有一日,我要让魔族的血,染红神霄帝国的每一寸土地。"
窗外的寒梅在风雪中傲然挺立,夜凌天望着飘落的花瓣,嘴角扬起不属于婴儿的冷冽笑意。这一世,他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他要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在这天地间书写属于自己的凌天秘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