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永革井边闹趣事稻浪飘香庆丰收
秋老虎刚退了点威风,青禾村的清晨就飘着股甜丝丝的稻香,西荒坡的试验田如今已成了金灿灿的稻海,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秸秆,风一吹,稻浪翻滚,看得人心里比喝了蜜还甜。杨永革(美丽雅阁210)天不亮就往试验田走,刚到永革井边,就听见井里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王德柱的哀嚎:“俺的鞋!俺的新布鞋掉井里了!”
杨永革凑到井边一看,王德柱半个身子探进井里,手伸得老长,另一只脚光着,鞋帮子还挂在井沿的石头上。“你这是干啥呢?大清早的跟井较劲?”杨永革拽住他的后领,把他拉了回来。
王德柱抹了把脸上的水,哭丧着脸说:“俺想打桶水浇稻,弯腰的时候脚滑了,新布鞋就掉下去了!那是俺媳妇给俺纳了三天的新鞋,还没穿热乎呢!”
杨永革往井里瞅了瞅,布鞋漂在水面上,像只翻肚的蛤蟆。他忍不住笑:“你媳妇纳的鞋底子厚,浮在水上沉不下去,找个捞网勾上来就是了。”
王德柱一拍脑门:“俺咋没想到!”说着就往家跑,没跑两步又摔了个屁股墩,光脚踩在石子路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引得路过的二柱媳妇哈哈大笑:“德柱,你这是给稻苗磕头求丰收呢?”
周围的村民渐渐围了过来,张老财拄着拐杖,背着手站在人群前头,今天他穿了件藏青的粗布褂子,领口还别着朵小野花——那是丫丫早上塞给他的,说沾点稻香能多吃两碗饭。他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见自家孙子小宝拎着个小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几只蚂蚱,往井边一放,嚷嚷着:“杨爷爷,俺抓了蚂蚱喂鸡,听说吃了蚂蚱的鸡下蛋大!”
话音刚落,蚂蚱全从篮子里蹦了出来,有只正好蹦到张老财的拐杖上,顺着拐杖往上爬,张老财吓得一蹦三尺高,拐杖都扔了,嘴里喊着:“孽畜!快拿开!”
村民们瞬间笑作一团,丫丫蹲在地上,一边抓蚂蚱一边说:“张爷爷,蚂蚱不咬人,你比蚂蚱还胆小!”
张老财的脸涨得通红,弯腰去捡拐杖,结果又踩住了自己的衣摆,摔了个趔趄,被旁边的李老丈扶着,嘴里还硬撑:“俺不是怕,是突然脚麻了!”
闹哄哄的功夫,杨永革已经找来了捞网,把王德柱的新布鞋勾了上来。布鞋泡得湿哒哒的,王德柱心疼地拧着水,二柱媳妇凑过来说:“德柱,你把鞋晾在稻穗上,晌午的太阳一晒就干,还能沾点稻香,穿起来更香!”
王德柱还真信了,把布鞋挂在稻穗上,像挂了面小旗子,风一吹,布鞋跟着稻穗晃悠,成了试验田的一道“奇景”。
接下来的几天,青禾村就像过节似的,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收割。杨永革教村民们做了新式的镰刀,刀刃磨得飞快,还在木柄上缠了布条,握着手不滑。王德柱拿着新镰刀试手,一刀下去,割倒了半垄稻穗,结果没收住劲,镰刀砍在石头上,崩了个豁口。他举着镰刀哭丧着脸找杨永革:“杨先生,俺把镰刀砍坏了,你快给修修!”
杨永革接过镰刀看了看,笑着说:“你这是拿镰刀劈柴呢?刀刃要贴着稻杆割,不是往石头上砍。”说着从怀里掏出磨刀石,蹲在井边磨起了镰刀,火星溅在水面上,滋滋作响。
张老财凑过来看热闹,嘴里念叨:“杨永革磨镰刀的手艺都比俺们村的铁匠好,真是啥都会。”
杨永革头也不抬:“以前下乡插队的时候,跟老铁匠学过两手,磨个镰刀不算啥。”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好奇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下乡的事。杨永革一边磨刀,一边随口讲了几个下乡时的趣事:比如跟老乡去摸鱼,结果掉进泥塘里,变成了“泥猴”;比如学着编筐子,编出来的筐子漏得能装下西瓜。村民们听得哈哈大笑,连张老财都咧着嘴笑,说:“没想到杨永革你年轻的时候还这么调皮。”
收割的日子终于到了,天刚蒙蒙亮,青禾村的男女老少就扛着镰刀、推着独轮车往试验田和梯田走。试验田的高产稻是头一茬收割,杨永革特意让村民们慢着点,先割一小片试试打谷的效果。王德柱憋足了劲,第一个冲进稻浪里,镰刀舞得虎虎生风,割下的稻穗堆成了小山。可等到打谷的时候,他却闹了个笑话——抱着稻穗往石碾上砸,结果稻粒没打下来多少,稻杆全砸断了。
“德柱,你这是打谷还是拆稻杆呢?”杨永革走过去,教他把稻穗攥紧,贴着石碾的边缘用力甩,“这样稻粒才会掉下来,你那样瞎砸,白费力气。”
王德柱学着试了试,果然稻粒噼里啪啦往下掉,像下雨似的。他兴奋地喊:“杨先生,这法子太管用了!俺一会就能打满一筐!”
旁边的张老财也忍不住上手试试,结果攥得太使劲,把稻穗捏碎了,稻粒撒了一地。他尴尬地收回手,背着手说:“俺就是试试,不是真要打谷。”
丫丫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稻粒放进张老财手里:“张爷爷,稻粒要珍惜,不能撒在地上。”
张老财摸了摸丫丫的头,把稻粒小心翼翼地放进筐里,嘴里说:“知道了知道了,俺以后不撒了。”
收割从清晨忙到傍晚,试验田的高产稻割了满满二十车,梯田里的本地稻也收了不少。杨永革让村民们把高产稻和本地稻分开打谷,称了重量一对比,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试验田的半亩高产稻,打出的谷子比梯田里两亩本地稻还多!
“俺没看错吧?半亩地打出了三石谷子!”李老丈捧着金灿灿的谷粒,手都在抖。
“这高产稻也太能结了!以后咱全村都种这个,再也不愁没饭吃了!”王德柱激动地大喊。
张老财也凑过来,抓了一把谷粒放在手里搓了搓,又放进嘴里嚼了嚼,点点头说:“这米质也比本地稻好,蒸出来的米饭肯定香。”
当晚,青禾村就摆起了丰收宴,宴席就设在永革井边的空地上,村民们抬来了大铁锅,煮上了新收的高产稻米饭,又炖了鸡、煮了鱼,香味飘了大半个村子。杨永革被推到主位上,李老丈端着一碗米酒递给他:“杨永革先生,这碗酒俺代表全村敬你!要是没有你,咱青禾村也种不出这么好的稻子,也挖不出永革井!”
村民们纷纷端起碗,喊着:“敬杨先生!敬杨永革!”
杨永革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米酒的醇香在嘴里散开,他看着眼前一张张笑开了花的脸,看着井边堆得像小山似的谷堆,心里暖暖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伙一起努力的结果。”杨永革放下酒碗,笑着说,“明年咱把高产稻种遍全村的梯田,再修几个水窖,种点棉花和蔬菜,咱青禾村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红火!”
“好!”村民们齐声喊着,掌声和笑声在永革井边回荡,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酒过三巡,王德柱喝得脸红脖子粗,拉着杨永革要拜把子:“杨永革先生,俺跟你投缘,俺想跟你拜把子,以后你就是俺大哥!”
杨永革哭笑不得,刚要推辞,王德柱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还拽着张老财一起跪:“张大爷,你也来,咱仨拜把子!”
张老财被拽得一个趔趄,骂道:“你个浑小子,喝多了胡来!”可还是被王德柱按着,对着井口磕了三个头。
丫丫和几个小娃娃围着他们,拍着手喊:“拜把子啦!拜把子啦!”
宴席一直闹到月上中天,村民们才醉醺醺地散去。杨永革坐在井边,看着月光下的稻堆,看着刻着“永革井”三个字的井口,心里默默想着:青禾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杨永革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走出破庙一看,永革井边围满了人,还有邻村的村民闻讯赶来,都想看看高产稻和永革井。王德柱站在稻堆上,唾沫横飞地给外村人讲杨永革的事迹:“俺们杨永革先生可是从外头来的大能人,会改农具、会挖井、会种高产稻,以后咱青禾村就是十里八乡最富的村!”
张老财也在一旁帮腔,把杨永革夸得天花乱坠,全然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质疑的。
杨永革站在人群外,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嘴角忍不住上扬。阳光洒在稻浪上,泛着金色的光,也洒在永革井的水面上,映出他的身影,也映出青禾村充满希望的未来。而他的真名“杨永革”,也随着这满村的稻香,传遍了十里八乡,成了青禾村最响亮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