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川想着，干活的双手舞得飞快。

不会儿，一个大编织袋装满了。

李玉萍起床的时候，向川几乎把菜洗完了。

“儿子，你咋起这么早？”

她见向川满脑门子汗，心疼的不行。

向川抬起头，初升的太阳把他脸上的汗珠照得亮晶晶的。

“我这这些菜摘好、洗完，您待会儿直接烀，不耽误事！”

李玉萍感动极了。

向川虽说向来懂事，却从来没说起这么大早干活。

她突然心生疑虑，认为儿子一定是学坏了！

“儿子，你是不是欠钱了？”

“难，难道处对象了？”

“搞大肚子了？！”

李玉萍的三连问，搞得向川哭笑不得。

搞大肚子这事儿，他现在还没心思。

他总不能告诉母亲自己重生了，只能在母亲面前，好好表表孝心。

“我看您太累了。”

“您跟我爸天天忙得团团转，我想帮你们减轻一下负担。”

“我跟澜澜快开学了，学费咋也得五六百，我想自己挣。”

李玉萍听了，疑虑全消，感动得稀里哗啦。

连连夸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儿子那么能干，她也不能拖后腿，麻利地烀起咸菜。

……

季春路农贸市场。

季春路农贸市场设在五金厂家属院斜对面，地段不偏，人流量不错。

这个农贸市场分为室内区和室外区。

室内区品类杂，除了食品摊位，也夹杂着一些衣帽摊、小商品摊等，足够满足周围居民的日常生活所需。

还不到六点，向川就和母亲把摊子摆好了。

夏季炎热，每天六点到九点，是农贸市场人最多的时候。

但人们更倾向于买新鲜蔬菜。

蔬菜不禁放，挑挑拣拣几次就蔫了。

向川吆喝了几嗓子，却几乎无人问津。

他扫了一圈，看不远处卖早餐的摊子人挺多。

他溜达过去，想把自己烀咸菜推销给早餐摊子。

烀咸菜和粥，那是绝配！

向川刚走近，就听摊主刘德旺大喊：

“来呀，孩子。看看吃点啥？”

向川敷衍地应付了一声，眼睛却黏在旁边刘德旺的闺女——刘莉娜身上。

她身穿宽松短袖，却因为傲人的身材，丝毫不显臃肿。

她的脸颊被暑气蒸出一层薄红，汗珠顺着脖颈滑落。

向川不禁喉结微动。

刘莉娜一心装早餐，没注意到向川。

刘德旺却全看在眼里。

他语气恶劣地说道：

“不买赶紧走，眼睛别到处看。”

向川是来谈生意的，正事不能耽误。

他勾了勾嘴角，说道：

“叔，在那边摆摊卖烀咸菜，咱俩合作一回？”

向川之前的行为，让刘德旺认为他不像个好种，不耐烦道：

“去去去，合什么作，该干啥干啥去。”

好好谈不成，那就来个剑走偏锋！

向川买了一碗粥，蹲在旁边吸溜。

喝了多半碗，见地上有只死苍蝇，用手捏着，丢进粥里。

然后忽地站起来，大声嚷嚷。

“这粥里怎么有只死苍蝇呢？！”

摊子上原本围满了人，听向川这一说，都走了。

边走边嘟囔：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刘德旺并不是什么干净人，粥里有苍蝇是经常事儿。

但当面让人逮住，他不好推卸责任，只能对向川讨好道：

“孩子，你别吵吵，这碗叔不要钱了。”

刘莉娜也跟着求情，“姐再给你个咸鸭蛋，求求你别张扬嗷。”

向川一阵坏笑。

刘莉娜想去拿向川手里的碗，他却躲出好远。

“这碗可不能给你。”

向川故意顿了顿，盯着刘德旺，继续说道：

“叔，你答应给我搭着卖，这碗我就还你！”

这话一出，刘德旺马上意识到自己被向川耍了。

他却只好同意。

不然向川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向川看刘德旺点头，赶忙把烀咸菜拿过来，蹭了他摊位的一角，摆上摊子。

只要早餐摊子来人，他就大声吆喝。

“喝粥不配烀咸菜，香味减了一大半！”

“烀咸菜嘞，现烀的咸菜。”

不到半小时功夫，向川就卖了二十斤烀咸菜。

过了九点，早餐摊就没啥人了。

刘德旺还剩一桶粥没卖完。

向川一副瞧好的表情，对刘德旺说道：

“叔，刚才曾您摊子人气，这回也让你蹭蹭我的！”

刘德旺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心说：“这小混犊子，就吹吧！”

向川不疾不徐，清了清嗓子。

“卖烀咸菜嘞，买一份，第二份八折。”

这一吆喝，确实引来不少人。

向川卖烀咸菜的过程中，不时会加一句，“买点粥不？跟烀咸菜可是绝配！”

有那好凑热闹的，小声嘀咕。

“这俩小的，是两口子啊？”

向川懒得解释。

凑热闹的人多待一会儿，他的摊子的人气就旺一点。

愿意说啥就说呗！

身上也不会掉块肉！

刘莉娜可不一样了，瞧向川的眼神都变了。

不到十点，向川的烀咸菜全卖完了，刘德旺的粥桶也见底了。

刘德旺对向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小子，你真厉害！我这粥每天都得卖到晌午去。”

向川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后边刘德旺兴奋地大喊：

“明儿咱还合作啊！”

向川挥了挥手，没表明态度。

承诺，不能随便给。

向川回到自己的摊位，和母亲一起数钱。

一共四十八块钱。

比昨天翻了两倍！

向川数了三十块钱给母亲存着，自己拿着钱去农贸市场室内区逛了一圈。

他买了一斤猪头肉和一根香肠。

赚钱了，就要吃点好的。

他在衣帽区给自己和母亲一人买了一顶草帽。

天太热，他家摊位一点遮阴的地方都没有，太阳一晒直冒油，有个帽子能凉快不少。

他刚要走，却被一阵喧哗声吸引了。

一群人在一个卖小家电的摊子前凑热闹。

原来这摊子新进了一个落地扇，老板为了宣传，正在给大伙儿卖力展示。

“新品嗷！带遥控，你坐炕上，不用动地方就能控制它！”

“二百三十块钱，有要的现在拿走！”

向川站在人群外围，都感觉到阵阵凉风。

上辈子向川穷得一辈子没吹起风扇。

他心里暗暗发誓，这个夏天必须吹上风扇，明年安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