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红玫瑰度假村里生意兴隆,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夜幕降临,这里变成了世外桃源,周遭都是饮酒作乐、歌舞升平。
KTV、夜总会、会所、夜间浴场应有尽有。
当然,赌场自然是不会缺少。
红玫瑰度假村赌场的核心区域,实行的是会员制,严格审核控制。
赌场划分为ABC三个区界,A场是大厅,主要为广大度假游客,提供消遣。
大厅里面只有一些投币的老虎机等电玩,转盘和猜大小等小儿科赌局,筹码额度较小,下注没任何要求。
但要进入B区和C区,就有严格规定。
首先,都必须是登记的正式会员。
其次,下注筹码有起步要求。
当然,最里面还有VIP室。
赌场内禁止任何电子类设备、照相器材带入,手机更不准。
依着宋葆安的会员等级,他该去的是C区,可他的目标却在B区。
他手上拿着一柄檀香木绸纸扇,斯斯文文的样子,活脱脱民国时期的师爷打扮。
一路过去,自然引来数道目光注视。
不过这些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赌徒的目光最终都在牌桌上。
宋葆安很快锁定了B区南边最靠墙的一桌。
那里是最简单粗暴的玩法,掷骰子赌大小。
一堆男女围在长方形桌子边,手里捧着筹码等待下注。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戴宽边眼镜,长相秀美的高个子三旬男子,表情狰狞,死死盯着荷官摇动的骰盅。
“咚…”
荷官把骰盅猛地一下叩在桌面。
“请各位下注。”
随着荷官一声令下,现场闹哄哄一团,赌客们嘴里念念有词,开始下注。
黑西装男子紧张的双手攥紧,额头上青筋凸起,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滚落。
“大…”
他死死盯着骰盅,下定了决心。
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右手,将手中一厚叠红色筹码,颤抖抖放在大的位置。
荷官扫视一下桌面,发现下注‘大’的占绝大多数,嘴角微微一翘,心里有数。
“看好,我要开盅了。”
荷官正要开盅,一柄扇子忽地压在荷官的手背上,“慢着。”
这声音没什么特别,可动作特别,后果很严重。
赌桌前无论是荷官还是赌客,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这位帅哥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是谁,想砸场子?”
荷官惊问。
“别管我是谁,你开盅时手可不能乱抖。”
宋葆安以扇柄压着荷官的手,漫不经心地一笑道:
“动作要稳,慢慢把骰盅打开。”
荷官听罢脸色骤变,阴冷地看着宋葆安,“你是不要这只右手了吗?”
“当然不是。”
宋葆安诡诈一笑,“我的身份你惹不起,乖乖听话。”
这句看似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话,却一下子掀起阵阵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审视起他来了。
容颜精致俊美,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时,让在场的所有女赌客都羞红脸,美目含情地看着他。
赌场上容貌虽不能当赌资,却能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此人不知是哪个权贵家的纨绔子弟。
荷官握着骰盅的手紧了紧,随着宋葆安收回扇子的动作,缓慢揭开。
“五五六…大…”
押注大的赌客都在欢呼。
“我赢了。”
黑西装男子更是狂喜。
或许是输红了眼之后的绝处逢生,他的狂喜状态几乎失控。
接下来,黑西装男子又赢了一把,押上大半筹码。
结果,又赢了。
宋葆安漫不经心地看了黑西装男子手上的筹码,估计这两把赢了五六万。
他摇了摇头像是兴趣不大,转身往别的赌桌走去,一副悠闲从容的样子。
不像是砸场子,更像是来玩耍的。
宋葆安进入C区,在里面晃荡着观摩一圈,又悠闲地喝了杯免费咖啡,进小包看了会情色电影。
过有大半个钟头,他才从C区出来。
他没有在B区逗留,而是径直前往A区大厅,大有离开赌场的趋势。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
一道着急忙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葆安驻足回头,浅笑道:
“有事吗?”
“有…有一点…”
黑西装男子结巴道:
“我叫石灿坤,是名服饰设计师,先生贵姓?”
宋葆安蹙眉,“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不不…先生别误会。”
石灿坤见对方不乐意,连忙摆手,跟着宋葆安一起走到A区。
他喉咙头嚅动,咕咚吞咽下口气,带着不甘心的神色,装着胆子再问。
“这位先生,方才你用扇子挡着他的骰盅,是何用意?”
宋葆安转头挑眉,嘲讽道:
“怎么,输光了?”
石灿坤一愣,像被戳中肝肺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阴沉。
宋葆安没有搭理他,转身离开赌场。
“看样子先生经常出入赌场,但不轻易下注公子?”
石灿坤不甘心,死皮赖脸地追上去,努力挤出一副和善的笑容。
他天生一张俊脸,却有些阴冷,主要是在赌场里老是输钱,笑起来像哭似的,给人一种阴柔之感。
“我…今天手气不佳,多亏先生方才出手那两把,赢了几万,嘿嘿…”
尼玛,你的手气不是今天才不好,而是一直都很烂。
宋葆安不露声色,玩味一笑,“最后不是全输回去了么。”
石灿坤一愣、表情尴尬,“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
“但凡走进赌场的人,大都是输得精光才甘心离开,只有极个别人是赢得钵满盆满之后,大摇大摆走的。”
宋葆安睁着桃花眼,装模作样地打量石灿坤一番,戏谑道:
“你的样子就像一条霜打雨淋的茄子,蔫头耷脑,哪里像一位赢钱走人的大佬?”
“实话实说,你的赌运和手法都有问题。”
“赌运和手法有问题?”
石灿坤听罢脸色一变,急忙追问,“先生此话咋讲?”
宋葆安忽地欲言又止。
“先生。”石灿坤不依不饶地追上去。
宋葆安则显得很不耐烦,讥讽道:
“进了赌场是十赌九输,当然也叫愿赌服输,你甭管别人有什么赌运和手法,你这种货色想要不输钱,唯一手法就是不赌戒赌。”
尼玛,这都是屁话。
要是我能够戒赌,舔着热脸贴上你的冷屁股,干嘛?
虽说他心里不满,但脸上还是堆着笑献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