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说来就来，刚才还是晴空万里，额头上沁出涔涔的汗水，继而乌云漫卷，雨滴接踵而至。

马儿脖颈上也渗出丝丝的汗迹，这一趟从陈仓到长安马不停蹄，还是没能赶上，

何承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一别八年，竟然在关中道上又遇上她。她还是老样子，安静而沉默。本来她心情平静，目光凝视远山与村庄时而和仆人聊几句，一转眼却瞅见河边饮马的何承欢，仿佛又回到当年学堂之上...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她爱他，爱他的潇洒多才，爱他的男儿气概，马车似乎放慢了速度，任由女主回味其间。

何承欢饮马起身，目光转到缓行的马车上，他已觉察到马车窗中的女子，双眼对视的一瞬，她立马转头背过了身子。何承欢牵起白马，向前走去，前面的马车忽然停驻，女子下车观赏河畔的景色，何承欢瞥见她的背影，似曾相识，想要上前问一下，竟无语凝噎，最后她上车离去。他追着马车前行在驿道上，还是没看见踪影。

一连三日，他往返于此间，杳无音信。女大十八变，一时的犹豫，换不来美好的曾经。萍踪一逝随流水，永存倩影在心中。

何承欢抑郁不得志，四处打问杜娟的下落。时过一季，秋风摧叶，从六月的盛夏已进晚秋。终于辗转得信，她已嫁做人妇。对方听说是富家公子，高俊多金，杜娟也很满意的。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何处觅芳踪？

凤凰城内早已挤满了求学的书生，书院森森，坊间街巷四里八方，各式人等熙熙攘攘，喧闹不已。

随先生安置好入学后，何承欢背起书箱，返回公寓，天上早飘起淅沥的雨花，路上的水流已浸湿鞋袜。他已无所顾忌，匆匆辇入房舍。卸下一身的行装，着手准备后期的学习。

日光速转，又到年末，同窗好友尽是取得不错的成绩，何承欢亦是收获良多，先生的教诲伦语的篇章耳熟能详，同窗书生六十余人排名前十。先生勉励众人，分发奖品。

何承欢不敢自夸，这半年来朝暮苦读，得有进宜。家境贫寒，能够进入贵族学校，家人承担了高昂的学费，他不能荒废时间，更不能辜负亲长师友的期盼。

唯一让他动心的只有一个女子，她是栖凤阁女子学堂的一个学员，栖凤阁是凤凰城有名的女子书堂，专用于小姐礼仪女工的培训教养。因此百里内家境优渥爱女心切的人都将女儿送至此间。闲话少叙，那日傍晚他将一笺纸条寄到她的手中，信中写到:你长得真好看！右下角只是画了一个苹果。

杜娟收到纸条后四处打量，询问随身的丫鬟们，得知情况后，回复到:你长得真帅气！右下角又画了一个梨。

我长得不是帅气，是威武！因为别名青苹果，所以画了苹果。

我长得不是好看，是可爱！因为别名大鸭梨，所以画了鸭梨。

杜娟满心欢喜，打量着何承欢，嘻哈议论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