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睛，心血凝结出来的飞豹战机，被程晓军这样贬低，没有人能大度到可以忍受，纷纷握紧拳头，准备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年轻人一个教训。

“都冷静点！”

这时，一直黑着脸没说话的钱杭斌忽然大喊了一声，这才让那些想动手的人暂时停下，但依旧用愤怒的眼神盯着程晓军。

就连雷鸣都觉得程晓军过分了些，就算飞豹真的入不了他的眼，也不能这样否定西飞科研人员的辛苦付出，这小子情商太低了些。

钱杭斌来到程晓军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冷声问道：“你看不起飞豹是基于什么？”

“当然是基础性能了，我虽然没飞过，但知道飞豹是一款很笨重的战机，制空能力基本为零，又缺乏远程火力和先进雷达系统，对地对海攻击还是二战时代的俯冲突防，已经落后时代了，这样的战机面临着服役就落后的局面，我是为了给西飞和海军航空兵节省军费做出的考量。”

钱杭斌微微错愕，飞豹立项是军委批准的，也是绝密级的项目，按理说程晓军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但他说得却全都对了。

因为气动布局的限制，增加载弹量的结果就是机身重量增加，为此不得已牺牲了机动性，造成了飞豹的操作性大大降低，这种情况尤其是在低空状态下更加明显，但又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牺牲安全性勉强下线。

还有就是雷达问题，实际上因为龙国雷达研发的滞后，飞豹并没有一款专用的雷达，由于本身的攻击属性，所以采用了强5的雷达。

这款雷达相当老旧了，对空搜索距离不会超过50公里，对地对海的大型目标的探测距离，也只有一百公里左右，这个探测距离相对于国外同类战机，已经相当落后了。

可是西飞没有研发雷达的能力，为了尽早实现试飞，为西飞创收，也只能勉强将就。

没有先进制导雷达，也没有精确制导武器，所以飞豹的攻击方式只有低空突防一种，而飞豹的低空性能很差，陷入到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当中。

实际上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21世纪，直到龙国装备了空射型反舰导弹之后，飞豹才彻底摆脱了低空突防模式，换装先机雷达以后，具备了超视距作战的能力。

但到了那个时候，飞豹已经面临着退役的问题了，也就是说在整个服役期间，对龙国海军航空兵的提升非常有限。

“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杭斌皱眉问道。

程晓军淡然一笑：“我是名飞机设计师，也是试飞员，之前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过飞豹进行地面测试的样子，从气动布局就能分析出来，另外我听说西飞进口了一批斯贝发动机，应该是用来装备飞豹的，斯贝发动机的性能一般，也能从动力系统做出推断。”

钱杭斌错愕，没想到程晓军这么年轻，就是一位飞机设计师了，而且还是试飞员，这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符。

不过从他分析飞豹的性能，钱杭斌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不然不会预判的这么精准。

“按照你的意思，西飞要下马飞豹以节省经费，但是你想过没有，没有飞豹的话，西飞就完了，厂里几千人都要没饭吃？”

钱杭斌颇为无奈的说道，程晓军从专业角度分析倒也没错，但作为厂长，他知道飞豹对于西飞意味着饭碗，几千人等着飞豹创收吃饭呢。

程晓军笑了笑，说道：“钱厂长，你看，这是我们601厂最新研发的歼10战斗机，代号猛龙，不但可以完成制空任务，也可以兼顾对海，对陆打击任务，你要不要派试飞员上机试飞？”

“你分明就是过来挑衅的！”

“601厂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研发了新战机吗，我看就是外表光鲜！”

程晓军的话再次引发众怒，大家都在指责程晓军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同时也质疑歼10，毕竟601厂的研发水平和西飞半斤八两，他们有什么能力研发出先进战斗机？

对于众人的愤怒质疑，程晓军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光在这里吵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既然你们觉得歼10不行，那就和飞豹一起飞一下，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优劣了么，你们西飞的人该不会不敢吧？”

“这有什么不敢，我来试飞飞豹，你用你的歼10，咱们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人群里站出一个身穿飞行服的人，看年龄三十岁左右，程晓军看到这人以后，顿时错愕了一下，随后脱口而出：“苏东，原来是你小子！”

苏东愣住了，西飞和601厂基本上没有交流，彼此都不是很熟悉，他确定和程晓军没有见过面，可是对方一下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程晓军也意识到说错了话，他和苏东认识，是在二十年以后，两人都是歼15飞鲨战斗机的试飞员，也是首批参与航母试飞的飞行员。

两人在那次任务中，同吃同住了三年，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苏东这个人很有韧性，从来不服输，也是第一个克服高墙效应的飞行员。

当时龙国航母是滑跃起飞方式，在起飞前有一个向上的角度，虽然只有14度角，但是在战机拉升的瞬间，就会感觉像是一面高墙横在眼前。

很多飞行员的第一反应就是刹车，避免和高墙相撞，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舰载机飞行员必须要克服的心理问题。

就连程晓军尝试几次都难以克服心理障碍，只有苏东在第二次试飞的时候，就完全突破了心魔，升空成功，为此还得到了一次二等功。

所以程晓军对苏东很赞赏，刚才看到年轻版本的他，这才激动的打起了招呼。

“你们认识？”

钱杭斌疑惑的看向苏东，苏东也是满眼疑惑，这确实第一次见程晓军，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知道西飞有位优秀的试飞员叫苏东，他站出来的时候我猜到了，这不重要，让他先试飞飞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