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贼,汝真乃世上最无耻最奸诈之人!”
张怀开口便是痛骂,誓要激怒进而引发骂战来争取时间。
可这微末伎俩又岂能瞒得过陈默,得到的也只有轻蔑讥讽罢了。
“想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你...”
被揭穿的如此之快让张怀不禁面红耳赤,一时间更不该如何开口。
陈默双臂抱于胸前,淡淡道,“我倒是觉得,你不如求求我来得实在。”
张怀死死咬着后槽牙,力量之大不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可面对羞辱他却没有言辞驳斥的勇气,相反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此。
与保住城池和城内百姓相比,受些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命!
“果...果真?”
陈默笑着点头回应,“本将向来是一言九鼎。”
呸!
张怀心中怒啐一口,就你这无耻奸诈的嘴脸还好意思说这话?
最无耻最奸诈最不讲信用还差不多!
可骂归骂恨归恨,该低头还得低头。
“本官...请求将军...留在这...”
“你就这样求人的?”
“你...”
张怀猛吸一口气,不得不俯身拱手行礼。
“下官...请求将军...”
“跪下!”
陈默用手点了点脚下,“我让你跪下。”
张怀怒不可遏,脸色也变得近乎扭曲。
“你别欺人太甚!”
陈默挑着眉得意道,“我就欺人太甚你又能怎样?”
张怀的确不能怎样,除了恨疯心咬碎牙眼底疯狂抽搐外,也只能期盼着捷报快点传来。
一旦有了好消息,他定要用最狠毒最侮辱的话痛击,更要让陈默悔恨无极没有趁机进兵。
可随着一声仓惶的哭诉声,张怀的天彻底塌了。
“县令不好,邢将军被人斩啦!”
天崩地裂就是如此突然,但也是期待捷报等来败报的必然。
张怀晃了晃身子,两眼失神声音颤抖。
“你...你说什么?”
士兵低下头,“邢将军与敌战没一合就被...就被斩了头颅!”
张怀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主将被斩士气必然崩塌,完了,全完了!
果不出所料,又一名士兵仓促来报。
“县令不好了,弟兄们抵挡不住已被冲散,敌军正朝这杀来了!”
“无能之辈坑害本官!”
张怀仰天长叹倾泻着心中的不甘,在他看来己方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主将根本不该以身犯险,若非主将被斩岂能落得大败?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一旁士兵更是忍不住为其辩解。
“县令,并非邢将军逞能,而是敌军突然从侧翼杀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诶!”
“废物!”
张怀一听更气了,这还不如堂堂真真败于敌手。
没用的东西,窝囊废!
心中正声嘶揭底的骂着,城下传来了慌乱的嘈杂声,紧接着哀嚎惨叫接踵而至。
来了...
张怀精神极度紧绷,却又不得不望向楼梯方向。
该来的终归会来,躲不过逃不掉!
可当眼中逐渐映出那道高大到令人寒颤的身影后,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随后嘴角更是不禁露出了自嘲之色。
败的不冤,死的不冤...
......
咣啷啷...
破旧的城门在刺耳的响声中逐渐打开了,映入眼帘赫然是身披铁甲手持利刃的黄巾力士。
见此一幕,二袁脸色异样的惨白。
他们不在乎城池被破,反正和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反倒是攻破后不会遭受威胁而庆幸。
让二人恐惧的根源还是陈默这个人,运筹帷幄始终掌控着局势,智计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有这种对手,恐怕半夜都会惊醒!
与陈默不死不休真的是对的吗?
袁绍,袁术心中同时冒出了个疑问,或许脱身后首先要做的并非报复,而是探讨要不要化干戈为玉帛!
“末将幸不辱命!”
布置好城门守卫后,高强快步走出来到陈默身前。
“做得好!”
陈默点头表示认可,随后抬了抬下巴。
“入城!”
高强侧身让开道路,“陈将军请!”
陈默策马向前,在左拥右簇的拱卫下踏进了城洞之中。
其实这座小城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放在平时都不会多看一眼,可就是出了这个一个小小的插曲,突然有了特殊的感觉。
或许就像是攻城略地收获战果一般,也或许是真正意义上的首次领兵单独作战,心中爽感难以言喻。
总之,征伐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欲罢不能!
前方,典韦正在持戟等候,脚下更是无情的踩着一人。
正是县令张怀,但作为战败者以及彻彻底底的失败者,除了失魂落魄外并无其他举动,既没有屎尿横流也并未哭喊求饶,这倒是让陈默颇有些意外。
难道还是个硬骨头?
就是不知刀剑加身时,会不会还如此‘硬’气。
策马驻足打量了几眼,并对典韦使了个眼色。
典韦心领神会耗着衣领将张怀提起,又将大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狗东西,可知忤逆的下场!”
张怀脸颊猛抽,眼中更是抑制不住露出恐惧,可脱口而出的话却与之恰恰相反。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羞得辱我!”
典韦勃然大怒,“贼子还敢嘴硬,看某先卸你条胳膊!”
言罢挥动大戟便朝着肩膀砍去,张怀吓得浑身发抖可愣是紧闭双眼咬牙将头别到一旁。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只是深知求饶无用不愿徒惹人笑罢了。
虽说横竖是死,但也有横着死与竖着死的区别。
生时做不了人杰,那死之前何不硬气一把?
就在这时,陈默抬手制止。
“等等!”
典韦没有收回大戟而是刻意改变了方向,让戟刃几乎贴着张怀额头划过。
没错,就是故意的!
张怀果然被吓得菊花一紧全身止不住哆嗦,足足缓了许久才勉强恢复呼吸。
陈默挑眉轻佻道,“怕了?”
张怀咽了咽口水,脸色异常尴尬。
能不怕吗?是个人就得怕!
但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算是不想激怒陈默也不想让人耻笑。
可接踵而至的问题,再不能逃避了。
“想死想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