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只是淡淡一笑，对着镜头轻描淡写地回应。
“家里就是农民，普通的很。”
明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即笑意里多了一丝心领神会。
“兄弟！兄弟！”明泉的声音都变了调。
“这批货，只要你肯出，我全要！价格你开，绝不还价！”
“泉哥你人我信得过。”李川迅速点了点头。
“那就卖给你。不过我明天有急事，时间不多，你要是方便，最好早点过来。”
“方便！太方便了！”
李川没再多言，下线前，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后台私信里，一串地址悄无声息地发送了过去。
直播间里，明泉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原本还想再客套两句，此刻却只剩下一脸的怅然若失。
这或许只是对方一句玩笑话，毕竟这种国宝级的重器，怎么可能决定交易。
“泉哥，后台……后台真有私信！滨海市的地址！”
助理手机屏幕几乎怼到了明泉的脸上。
明泉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关播！快！现在就关播！”他冲着助理嘶吼，一把抢过鼠标，对着直播间里的粉丝们胡乱喊了一句。
“兄弟们，家里煤气没关，今天就到这儿！”
画面戛然而止。
明泉抓起手机，手指因过度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翻出一个号码，几乎是吼着拨了过去。
“老赵！给我凑一个亿的现金！”
“你疯了？大半夜上哪给你弄一个亿去？”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
“我没疯！”明泉的呼吸粗重。
“我只说一句，过了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这次的东西是能让你我一步登天的龙！”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随后爆发出比明泉更加激动的声音。
“我再拉几个老伙计入伙！你等着！”
挂断电话，明泉对着助理急促下令。
“订最早一班去滨海的机票！”
助理点着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
……
翌日清晨。
李川是被一阵剧痛唤醒的。
穿越的后遗症此刻才完全爆发，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就在这时，床头的手机嘶鸣起来。
他眯着眼摸索着按下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说川儿，还没起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是他的发小，陈诚。
“有事？”李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陈诚在那头轻笑一声。
“你把那破工作辞了，哥们早就看那活儿不爽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就为了王仙儿那种女不值当。”
李川的眼神冷了一下。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那些情情爱爱的破事，他早就不想计较了。
“过去了。”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再说，我现在干的活儿，不比那个强？”
“强？能有多强？”陈诚在那头撇了撇嘴。
“我知道你小子要强，但咱能不能别再干那种危险的活儿了？听哥们一句劝，来我公司。”
“不去。”
“别急着拒绝啊！给你开个新部门，你就当个吉祥物都行！一年给你三百万。你啥也不用干，就每天过来晃一圈，让哥们看着你就行！”
李川听得有些无奈。
“陈大少爷，你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悠着点花。”
“嘿！你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陈诚在那头乐了。
“怎么着，看不上我这三瓜两枣了？也对，你现在可是能耐了。不过哥们告诉你，我家三代经商，到我这辈，最大的本事就是钱多得没地儿花！给你三百万，那叫为民除害，懂不懂？”
“行了，陈大少爷，你的钱还是留着为民除害吧。”李川哂笑一声。
“问你个事儿，你懂银元吗？”
“银元？那是什么玩意儿？袁大头？”陈诚在那头愣了一下。
“我不懂，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不过……我家老头子倒是着了魔，天天抱着几块破铁片子傻乐，说什么传家宝，前前后后砸进去的钱，都够在滨海买套别墅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陈诚的吐槽正中下怀。
李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看来，销路的问题，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
就在他准备再多问两句时。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李川的眼神骤然一凝，他翻身下床。
“先不说了，来客人了。”他对着手机迅速交代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陈诚只听到一阵忙音，撇了撇嘴。
“什么客人，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李川赤着脚走到猫眼前。
门外站着的，是两张既熟悉的脸。
为首的正是明泉，此刻彻夜未眠，眼眶深陷，布满血丝。
他身旁，一个年轻的助理提着两个硕大的黑色手提箱。
这么快？
李川心中微微一惊。
他拉开门。
“李兄弟？”明泉看到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宽松T恤，赤着脚的年轻人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来这么快，家里有点乱，还没来得及收拾。”
李川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一点都不乱！”明泉一步跨进门，那双贼亮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客厅角落里那个毫不起眼的旧木箱。
他搓着手，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以后您就是我明泉的亲老板！我叫明泉，这位是我的助理小王。您贵姓？”
“免贵，姓李。”李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李老板！”明泉激动地一拍大腿。
“天大的缘分啊！”
他再也按捺不住，弯着腰，围着箱子转了两圈，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这包浆……这沉香木的味儿……我的天，光这个箱子，就是一件百年老物！绝对的极品！”
他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川。
“李老板，这批货……来路正吗？”
李川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个远房亲戚，家里遭了难，急着用钱，就把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都匀给我了。”
李云龙也算是我老李家的族人，说是亲戚，没毛病。
明泉闻言，脸上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不再犹豫，对着助理小王使了个眼色。
“开箱！”
助理小王连忙放下手提箱，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箱的铜锁。
“咔哒”一声轻响。
当箱盖被缓缓掀开的瞬间，一整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元，在晨光下反射出一种厚重而迷离的银灰色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