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凭什么抓你？新天地卡拉 OK凌晨纵火，二十多人死亡，五十多人受伤，目击者指认是你带人做的！现在我们怀疑你涉嫌纵火罪、故意杀人罪，请你跟我们回警署，配合调查！”

警员们拿出手铐，将大眼权的双手铐在身后。

大眼权还在挣扎，嘴里大喊着：“坤哥！坤哥救我！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却仍带着一丝对大佬坤的侥幸期盼，仿佛只要喊得够响，那个在油麻地只手遮天的男人就会从天而降，将他从警员手中救走。

“带走！”胡警司眉头紧锁，对着身边的警员厉声下令。

两名警员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大眼权的胳膊，强行将他拖拽着往警车方向走。

大眼权的皮鞋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仍不甘心地回头张望，直到被塞进警车后座，车窗升起，才终于泄了气，瘫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

周星星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油麻地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街边摊贩的叫卖声渐渐远去，他耳边突然响起标叔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的担忧：“这小子心里还抱着指望，肯定不会轻易开口。大佬坤在他心里就是靠山，只要没彻底绝望，他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老大。”

周星星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没关系。审讯室里有的是时间跟他耗，就算他嘴硬，我们也能从其他线索入手。只要他松口，就能顺着这条线，把大佬坤那伙人连根拔起。”

他心里清楚，大眼权是扳倒大佬坤的关键，无论付出多少精力，都必须让他开口。

警车很快驶入警署大院，大眼权被押下警车，一路推搡着走进审讯楼。

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刺眼，墙壁是冰冷的水泥色，一张金属桌、两把椅子，再无其他装饰。

警员将大眼权按坐在椅子上，用手铐将他的双手牢牢铐在桌腿上，金属碰撞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姓名。”周星星坐在大眼权对面，打开笔记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眼权别过头，盯着墙壁，一言不发。

“性别。”周星星继续追问，笔尖悬在纸上，没有丝毫催促的意味。

沉默依旧。

小李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刚想开口呵斥，却被周星星用眼神制止。

他知道，对付这种顽固的嫌疑人，急躁只会适得其反。

过了几分钟，周星星才缓缓开口：“新天地卡拉 OK，9月 17号凌晨三点，你带着五个人，拎着四个汽油桶，从后门进去，泼完汽油后点火，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叠照片推到大眼权面前。

有监控拍到的他带人拎着汽油桶的画面，有火灾现场的惨状，还有目击者指认他的笔录照片。

大眼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神掠过照片，又迅速移开，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是你们认错人了！那卡拉 OK着火跟我没关系，我那天晚上在家睡觉，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周星星冷笑一声，“你家邻居说，那天晚上你根本没在家。你手下的小弟已经有人松动了，你觉得你还能瞒多久？”

其实并没有小弟招供，周星星只是在试探他，可大眼权听到这话，眼神明显慌乱了几分，却仍死咬着不放。

“那是他们记错了！我就是在家睡觉！你们别想屈打成招！”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审讯陷入了僵局。

周星星换着方式提问，时而摆证据，时而讲法律后果，小李也在一旁帮腔，可大眼权像是铁了心，要么沉默，要么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不知道”“不是我”，偶尔还会突然大喊“坤哥会来救我”，态度嚣张又顽固。

“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李气得拍了下桌子，金属桌发出“哐当”一声响。

大眼权却像是没听见，把头扭得更偏了，嘴角甚至还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笃定大佬坤不会不管他，毕竟他替大佬坤干了那么多脏活，大佬坤肯定会想办法把他捞出去。

胡警司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着对讲机说：“先停一停吧，让他冷静冷静，你们也去吃点东西，换个思路，明天再审。”

连续审讯几个小时，周星星和小李的脸色也有些疲惫，听到胡警司的话，只好收拾好东西，走出审讯室。

“胡警司，这怎么办啊？他死活不开口，我们根本没办法往下查。”周星星揉着脖子，语气里满是无奈。

胡警司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慢慢磨。大佬坤这老狐狸藏得太深，我们手里没他直接犯罪的证据，只能指望大眼权开口。”

就在这时，标叔的声音突然在周星星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凝重的提醒：“星星，今天是新天地卡拉 OK火灾遇难者的头七。按照民间说法，头七这天，死者的魂魄会回到生前最后待过的地方，或者去找害死他们的人。这大眼权是纵火凶手，那些冤魂说不定会来找他……”

周星星心里猛地一动——对啊！

头七的鬼魂怨气最重，大眼权本来就心虚，要是真的遇到鬼魂，说不定能吓破他的心理防线！

他赶紧把这个想法告诉胡警司，胡警司却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星星，我们是警察，办案要讲证据、讲科学，怎么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传出去会影响警署形象的。”

“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周星星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大眼权嘴硬得很，再耗下去，大佬坤说不定会销毁更多证据，甚至跑路！我们就当是赌一把，万一成了呢？”

胡警司犹豫了很久，看着周星星急切的眼神，又想到那些在火灾中死去的无辜者，最终还是松了口：“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别搞出什么乱子。我会让人把审讯室周围的警员暂时撤走，给你创造机会，但记住，不能违法，不能伤害嫌疑人。”

周星星连忙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夜幕渐渐降临，警署大楼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大部分警员都已经下班，只有审讯楼还亮着几盏灯。

周星星让小李先去休息，自己则躲在审讯室门外的走廊拐角，假装离开，实则屏住呼吸，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标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带着一丝寒意：“阴气越来越重了，他们来了。你小心点，这些冤魂怨气很重，可能会失控。”

周星星攥紧拳头，透过门缝往审讯室里看。

只见审讯室里的白炽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滋滋”的电流声不绝于耳，原本紧闭的窗户“哐当”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刺骨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纸张漫天飞舞。

紧接着，十几个模糊的身影从窗户飘了进来。

他们有的浑身焦黑，皮肤皱缩，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有的缺胳膊少腿，伤口处还在“滴答”地往下滴着黑色的液体；还有几个身影依稀能看出是曾经的卡拉 OK小姐，她们穿着烧焦的连衣裙，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

这些正是新天地卡拉 OK火灾的遇难者鬼魂！

大眼权原本还在打盹，被寒风一吹，瞬间惊醒。

当他看到眼前的十几只鬼魂时，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