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锦衣华服,面容和苏然有几分相似,却满是骄横之气的少年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鹅黄色绫罗长裙,环佩叮当,容貌艳丽但满脸不耐烦之色的少女。
一进来,这少女就用一方丝帕掩住了口鼻,满脸的嫌弃之色。
他们后面还跟着苏浩手下的两个健仆,苏忠和苏旺。
几个人将不大的房间内挤了个满满当当。
看到这两个人,苏然心中就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苏浩,镇西王的第二子。
苏晴,苏浩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这一对姐弟,就是平日里经常欺负原身苏然的家伙,是原身苏然最痛恨的人。
显然这两个家伙这会儿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苏浩目光扫过苏然,嘴角咧开,恶劣地笑道:
“哟,我们偷窥姐姐洗澡的贱种弟弟还活着呢?真是贱命活千年!”
苏晴在一旁也嗤笑一声,声音尖刻的说道:
“小浩,你小声点,别把咱们的‘好弟弟’吓死了,他要是死了,这黑锅岂不是扣咱们头上了?”
苏浩走到小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趴在炕上,后背皮开肉绽的苏然,冷笑道:
“烂泥一样的废物,三十鞭子都抽不死你,命真是硬啊!”
“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回味着我妹妹的玉体仙姿?你也配?”
他身后跟着两个健仆配合地发出一阵哄笑声。
倒是苏晴脸色一红,啐道:“哎呀小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然的身体猛地绷紧,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尖都几乎掐入肉里。
愤怒!屈辱!
还有原主记忆里残留的恐惧一起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咬碎了牙。
但他没有动,没有像原主那样瑟瑟发抖。
更没有试图做徒劳的辩解。
他深知,冤枉你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有多冤枉!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不再是往日浑浊、懦弱、死气沉沉的眼睛。
此时他的那一双瞳孔,仿佛一对寒潭。
冰冷,死寂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深沉的暴戾。
苏浩被这眼神死死盯住,心中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这废物……怎么感觉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但随后他的心中就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怒骂道:
“狗东西!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本小爷?”
他猛地跳上床,抬起右脚,对准苏然的后背就踩了上去!
“啊!”苏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都疼得直哆嗦起来,忍不住闷哼出声。
苏浩用力地碾着锦靴,耳中听到苏然压抑不住的闷哼声,顿时就觉得畅快舒坦了很多。
“哼!废物就是废物!踩你都脏了小爷的脚!”
他得意地笑了笑,收回了脚,跳下地来。
目光扫过桌上的那个粗瓷药瓶,右手就是随意一挥。
“啪!”
药瓶被扫落,在青石地砖上摔了个粉碎。
然后他居然还一脚踩了上去,碾了几下。
“哈!抱歉啊弟弟,不小心打碎了你的药,不过你应该也用不着什么药……”
“因为你足够的贱,贱命活千年嘛……哈哈哈……”
苏浩大笑着,苏晴也在一旁掩嘴轻笑。
两人仿佛是完成了什么有趣的游戏,带着两个健仆,趾高气扬地扬长而去。
苏然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冰冷无比。
原身苏然,每天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么?他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苏然闭上了眼睛,细细回想起原主的记忆。
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说他也是镇西王的儿子,私生子也是子!
敢于欺辱他的,也只有那几个所谓的“亲人”。
但那些家伙虽然嘲笑他,欺负他,折辱他,但也没想把他给弄死。
否则原身苏然早死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再不受待见,他起码有地方住,能够吃饱,穿暖,能够活下去!
外面那些朝不保夕的贫民,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要过上他这样的日子。
像前身苏然这样的,从小身体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真要逃出去了,他拿什么来养活自己?
要是离开了王府,用不了几天,他就要变成乞丐。
然后哪天就无声无息的冻饿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了。
偏偏前身苏然自己也不争气,天生残脉练不了武,但你努努力好好读书也行啊!
书读好了,要是能考取个功名,也算是一条出路。
可偏偏这小子因长期压抑而性格孤僻叛逆,自暴自弃了。
结果破罐子破摔,文不成武不就,成了个真正的废物。
这样一来,他就更遭人厌恶了,恶性循环!
好吧……前身苏然,你这下算是解脱了,你以后的路,换我来走!
只要眉心那枚神奇的水晶还在,他就有无限的可能!
先将身体养好,然后使用前世熟知的法门锻炼精神力。
等精神力强大了,就能具现出高科技强化药剂来强化身体。
身体强健了,精神力就会水涨船高。
这样双管齐下,身体和精神力两手抓,齐头并进,进入良性循环!
等精神力足够强大了,依靠“空想具现”能力。
什么高斯步枪、单兵外骨骼、单兵离子炮、动力装甲、泰坦机甲、宇宙战机……
这些他都可以具现出来!
前世巅峰时期的苏然,甚至能够具现出小型宇宙战舰!
到了那时,这个区区古代世界,他苏然能横着走!
就在苏然畅想未来的时候,苏浩跟着苏晴回到了她的住所“凝芳阁”之中。
一位保养得宜、衣着华贵的美妇人正在客厅里品着茶,等候着他们。
这美妇人,是镇西王的侧妃之一,苏晴和苏浩的生母柳氏。
一进门,苏睛就抱怨道:“娘,您为什么非要我们去看那个废物啊?看见他就恶心!”
柳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地问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我踩他的时候,叫得老大声呢。”
苏浩撇撇嘴道:“真是贱命活千年!”
苏晴嘟着嘴,满心不满地道:“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留着那个贱种在府里干什么?难道要等他长大了,分咱们的家产不成?”
“晴儿,休要胡言!咱王府家产也是他一个卑微的私生子能够觊觎的?”
柳妃斥责了一句,压低声音道:“那贱种目前可死不得,你当你父亲真想留着这个污点么?是不得不留!”
“啊?为什么?”苏晴不解。
“对呀,为何?”苏浩也问道。
这个疑问他也是疑惑许久了,无论是父亲和母亲都曾严厉叮嘱过他们姐弟。
说平时他们怎么折辱那贱种都可以,但是严禁下死手,也一直不说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