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障世还有蚀世,这可比阴间阳间感觉要复杂得多了。
阳间是活人呆的地方,阴间是死人要去的地方,要是类比这个说法,我很好奇赵教授所说的这三个世界有什么说法,特别是障世和蚀世。
听我说拿阴间阳间让他类比解释,赵教授微微摇了摇头,“要说拿生死定界,你也还说漏了一个。”
“到死不活?这不是形容人的一个精神状态吗?”我疑惑地看着他问。
“中阴是佛教术语,指人死后至转世轮回前的过渡阶段,这个阶段有四十九天,其间亡灵称为中阴身。”
杨方升补充解释之后我就明白了,我问赵教授,“那么这个隔绝现世和蚀世的障世是否就是中阴身所在的世界呢?”
“这个还不清楚。”赵教授摇了摇头,“我们搞研究的习惯去说肯定的话,猜测部分在大部分时候连参考都谈不上,因为主观性太强了,只能看作是对某事的见解。”
老爷子还是坚持他的那一套,我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随后扭头看向了颜姝,“美国人的日记本还说了什么第一次坠机的经历?”
我认为颜姝翻译出来的应该还只是事情的一半,不过颜姝很遗憾地告诉我,字迹很模糊,有几页内容已经无从得知了。
目前这本日记上有关第一次坠机的经历还能看清读懂的最后内容就到雾散了,不过如果结合后面又能看清楚的文字来看,美国人在雾散之后还是回到了坠机点构建了简易营地。
利用拆卸下来的通讯器进行简易的组装通过摩斯电码的方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发报,最终在呆了一个多月才等来救援。
而在这期间,美国人利用自己野外求生的经历以坠地为中心辐射出了一个半径约十五公里的活动范围,并且详细地描绘了一幅活动区域的地图,上面的标注了水源、打猎点甚至还有一两处古迹的遗址。
这让我不由心中咂舌,物资补给极度匮乏的情况下竟然生存了一个多月,这他娘比绝大部分职业探险家都要厉害许多了。
“可惜,你们只找到这本日记没有找到他绘制的那份地图,要是有那份地图在,我想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间会大幅缩短。”
颜姝一声轻叹。
我对她说,如果有那份地图,确实是能省事不少,不过也不能要求人家美国人太多,留下这本有价值的日记就已经不错了,至少已经知道了他们所关心的在‘障世’里会遇到什么。
总之,接下来要是这山里再起雾,咱们就得小心一些了,我觉得最保险的方式就是立刻原地扎营,并且警戒周围是否有凭空出现的肉块。
那邪乎东西要是出现了,咱们第一时间就得想办法应对,不过具体什么办法,我还不没个眉目,毕竟我没有应付经验,或许可以效仿美国人的做法弄出点什么巨大的动静,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让深山腹地里也传来鼓声。
只要鼓声一响起,雾气就会散去,障世也会消失,美国人的日记里是这么说的,昨天的经历也是如此。
日记上的内容大概就聊到这儿,我们收拾好营地里的东西之后就又出发上路了。
路线还是我之前制定的路线,我和刚子牵着驴子在前面带路,见这小子一路上沉默不语我心头好奇。
“怎么哑巴了?这可不是你话痨的风格。”我问。
“哪儿那么多闲话打屁,我还惦记着金子的事情呢,妈的,白高兴一场了。”
刚子果然还是对金子的事情耿耿于怀,我笑着对他说:“这山里也是有不少宝贝的,我就听不少人说过在山里捡到过金子或玉石之类的,咱们这趟行程三五天也结束不了,你回头也可以碰碰运气。”
“哪儿有那么多瞎猫撞到死耗子的事情?”
刚子瘪嘴摇头,随后他悄悄看了身后赵教授等人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往我身边凑了凑,他小声说道:“咱们这趟不是去考古么?等找到地方了咱们也摸索摸索,看看有没有什么古董宝贝带出去找个买主。”
好家伙,当着考古队的面来个顺手牵羊盗取文物,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敢于这个想法了。
“不靠谱的事情你就别想了,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怎么老想着一夜暴富的事情?你这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别那十年才刚过去你就又犯了左倾机会主义的臭毛病。”
见我训斥他,刚子不服软就说起他戴红袖箍的时候如何如何,我懒得听他废这些话,把话题挪到了昨天的事情上。
“你要是觉悟真高,昨天也不会为了快破金子故意听到哨声不回应,还说自己不是投机倒把的反动分子?”
“什么叫故意不回?我是真没听到你的哨子声。”刚子直呼冤枉,我听得眉头一皱,我扭头认真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逃脱‘罪责’故意糊弄他们才说没听到的,真没听到?”
“真的啊,我当时不就跟你们说了,要是听到吹哨子我肯定就回应你们了,怎么可能装作没听到?我可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
刚子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兄弟,你该不会不信我吧?”
我摇了摇头,“肯定信你,那就只能说当时你跟我们确实不是在一个地方了。”
或许那时候我们在浓雾所处的障世内,而刚子则是在现实世界,虽然这听起来很玄乎,但我不得不做这样的假设。
那么接下来一旦开始起雾,我们就不能分开了,不然被浓雾切割到了不同的世界,想要互相照应就不可能了。
此时想来,医院里的严斌跟我说,这地方邪乎还真一点都没骗我,难道那家伙也来过哀牢山吗?不然怎么会露出那副敬畏的表情。
今天赶路比较顺畅,休整了一晚之后赵教授他们的体力得到了补充,不过也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都变得更加谨慎,每走一会,岳川都会提议我们休息休息,观察观察周围的环境是否有什么变化。
而在休息的时候,颜姝就开始琢磨那本美国人的日记了,岳川虽然是文物修复的专家,但对英文不懂,也没法给颜姝建议和参考,所以她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尝试恢复模糊的文字。
“林老弟,你来一下。”
我见赵教授在不远处冲我招手便走了过去,“赵老,有什么吩咐?”
“我想,你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可能对之前你嗤之以鼻我们说的那些邪乎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越来越靠近哀牢山腹地了,有些山里的禁忌,我想跟你说说,希望你能听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