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岳川躺在地上,身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唯独那张嘴被树根一样的东西给撑破了,撕裂的下颚已经掉到了胸口位置,流出来的血早就把地面里浸了个透。
再仔细一看,我心里更是发凉,这歪歪扭扭到的‘树根’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而且从他嘴里冒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被血染红了还是在吸血他还没凉透的血液,通体猩红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诡异。
我很想让他们几个喘气地告诉我,我和刚子离开的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前一会还蹭树挠痒的人如此惨死。
可喘气的这几人光忙着喘气恢复情绪了,嘴里愣是说不出去半句话。
“刚子,跟我进去瞧瞧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要了岳川的命。”
我心头一发狠从腰间拔出了匕首钻进帐篷。
刚子也是一个敢半夜捉鬼吃的狠人,听我一吩咐他也从靴子里拔出刀走了进来。
一斤帐篷我就被里面浓郁的血腥味熏得胃液翻涌,我抹了点风油精在人中的位置这才呼吸顺畅了一些。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软乎乎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摔倒了被树根扎破了脑袋。”
刚子用手轻轻拨了拨岳川嘴里的冒出来的那东西,并不坚硬,反而从我的观感来说十分柔软,其硬度甚至还比不上一块刚切下来的猪肉。
我脑子里在想,这东西的柔软度跟我见过的什么东西类似,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
“你看,这像不像是一块红糖发糕,只不过形状奇怪了点。”
一听我这么说,刚子立刻打了个干呕,“哎呀我的姥姥,你可别糟蹋发糕了,这他娘的哪儿能跟那种美食比,你该不会是想切一块下来尝尝吧?”
“去你的,这玩意儿看一眼都恶心还尝?我的意思是,这柔软程度像,你刚不是用刀拨了一下吗?”我说着也用刀子拨弄了一下。
“是有你说的那么点意思。”
刚子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这老岳也不像是贪吃的人啊,怎么会把自己给吃死了呢?
而且我也只听说过有人撑死,有人噎死,没听过有谁吃得把自己下巴撑爆的。”
事实肯定不是刚子说的那样,我正犹豫要不要切下一块好好研究研究,这时候就听到后面的颜姝微微发抖的声音,“你们去别碰它。”
我扭头一看,颜姝脸上虽然挂着哀伤,可那种的强烈的恐惧已经没有了,看样子是恢复了过来。
“难道你不想弄清楚这是什么吗?”我问。
“一开始,这东西还没这么大。”
颜姝说着走进帐篷将我和刚子拉起来就往外退,等到我们都离开帐篷之后,她松开紧咬着的嘴唇看着帐篷里岳川的尸体对我们说:“起先,老岳只是说他后背奇痒无比,说要去找些药膏涂抹。”
我们离开营地之后,杨方升就扶着岳川进帐篷找药膏要给他涂上,等找到了药膏之后,便掀开岳川衣服准备给他上药。
一看到岳川露出的后背,杨方升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大喊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这动静把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颜姝赶紧把他扶起来问他怎么了,但杨方升当时已经被吓傻了,除了嘴里一个劲念叨‘肉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颜姝和赵教授一听到这两个字,当即想到了古籍野史中记载的福建小渔村的故事,二人当时都觉得不妙,匆忙来到了帐篷前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瞧见岳川嘴里生长出了犹如肉瘤又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
赵教授当时看得面如死色,他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颜姝的反应很快,她让杨方升拿把刀过来,她要把岳川嘴里的东西剜出来。
可杨方升已经吓傻失去了神志,无奈之下颜姝只能让赵教授在帐篷里帮忙按着岳川。
去取到的时间不过几秒的功夫,等她火急火燎地拿着刀转身的时候,赵教授怅然若失的走出了帐篷。
见此情形,颜姝心里一沉,她走到帐篷往里一看,手里的刀不由自主落在了地上,岳川的下巴已经被嘴里的东西撑破撕裂,人已经断气了。
听完了我们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心里唏嘘,只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岳川的小命就丢在了在,他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这趟旅途尽头的古哀牢国九隆氏遗址究竟存不存在。
我很想打退堂鼓,跟赵教授和颜姝说,要么这趟就算了,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轮到谁呢。
可我也是个要强不轻言放弃的人,特别是有同志战友为此献出生命的时候,如果我这时候撤退,那人不是白白牺牲了么?
我的眼睛在颜姝和赵教授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他们眼里虽然哀伤不减,可那份坚持同样坚决。
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眼下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必须要弄清楚究竟为什么岳川嘴里会长这种东西。
我让刚子把火升起来给大家伙弄点热食,又把压箱底的酒壶拿出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小杯。
虽然同事的离去大家都没胃口,不过也都知道这地方不吃不喝是什么后果,酒精麻痹的作用下,赵教授他们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对不起,我……”
杨方升紧要嘴唇,火光映照下,那双眼里的懊恼和自责顺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小杨,这事不怪你。”赵教授叹了口气轻声安慰。
“就是,为了革命事业牺牲在所难免嘛。”
刚子这家伙心是好的,就是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岳川的死对赵教授他们来说算是无妄之灾,因为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岳川到底是怎么死的,嘴里那些东西是哪儿冒出来的。
之所以没着急让老岳的尸首入土为安,就是为了等这几位知识分子缓过神后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大家缓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开口问:“赵教授,要不,咱们再好好检查一下老岳的尸体,这样说不定能弄清楚他的死因,也为我们接下来规避风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