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起先我和刚子也以为朝着我们移动的鼓声是什么机关把鼓给带过来的，可到了跟前我们一通射击之后才发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这个东西。”

我说着捡起地上树枝插进尸体缝隙之中用力一戳，“黏合得很紧密，如果不把这东西分解开，我们就没办法知道这一大块‘肉瘤’里面到底是只有尸体还是另有玄机，至少没办法弄清楚它是怎么发出鼓声，又是什么原理让它活动自如找到我们的。”

“分解开？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看着颜姝苦笑，“我要是有主意，哪儿还等得到你们来？这儿早就是一地碎肉了，这东西不能上手，我怕一接触咱们就得落得老岳那样的下场。”

颜姝听后低头微微点头，“没错，这种东西绝对不能乱碰，还是得智取，对了，”她抬头看着我，“你单独把我找过来看这个东西，是怕吓到赵教授和老杨吗？”

“恩，一个年事已高，一个胆小如鼠，万一看到这东西，特别是看到老岳的脸，我怕他们撑不住，所以先找你来看看，再问问你的意思。”我说。

要是赵教授和杨方升被这东西吓疯了，那就不好收场了，在这山里带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不管是继续朝着目的地赶还是折返吗，风险都是我难以预料的。

“恩，虽然我相信赵教授和老杨的专业性，不过这东西的冲击力确实太大了，对他们来说在亲眼见到这东西之前确实需要做些心理建设，好，这件事我去做。”

颜姝点头，随后就要转身走向篝火前，我拉住了她的胳膊，“等等，颜小姐，还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呃，算了，没什么，你让刚子把营地扎起来吧，赵教授和老杨他们的思想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在这儿盯着这个。”

颜姝好奇地看了看我，见我岔开话题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回到了篝火前。

我没问出口的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浓雾还没散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信号弹都没瞧见。

之所以没问，觉得这是废话，因为要是瞧见了，他们能不给我们回应吗？

而且之前就有猜测，浓雾里和浓雾外的空间不同，这点在刚子偷摸去坠机点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按照之前，我肯定不会这么疑神疑鬼的，可在这山里经历的鬼事多了，我也开始有些神经质开始东想西想了。

我在这儿盯着这团肉瘤的功夫，时不时地扭头去看篝火那边赵教授和老杨。

这两人在颜姝上下嘴皮子翻动的过程里，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停变化的表情里全都是惊恐和紧张，而且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看，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我也装作若无其事的冲他们挥了挥手，表示危险已经解除了。

不多时，颜姝就把赵教授给搀扶了起来慢慢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这么快就搞定了？

我掐灭了手里的烟站直了身子，等赵教授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对他说：“赵教授，这东西看起来有多可怖颜小姐已经跟你说了，要不是我对这东西毫无头绪，没辙，我也想惊扰你老人家。”

赵教授微微摇头，他深吸一口气，“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之一，有了新发现我肯定要亲自瞧一瞧，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再多言，跟颜姝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走到了那东西跟前两米左右的地方，我将手电照了过去，赵教授眼皮子一抬，立刻就‘啊’了一声，随后整个人往后一个踉跄，要不是我和颜姝搀扶着铁定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颜姝见状立刻关切道：“要不，还是等白天的时候再说吧？您先休息一晚。”

赵教授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虽然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但十分坚决地摇头，“不……没关系……我没事。”

说着，他把我们架着的双手抽了出来，而后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仔细观察了好一会，他才扭头看向了我，“林老弟，跟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东西又是怎么出现的？你好好跟我讲讲。”

“恩。”

我花了点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略得当的说了一遍，老教授听完之后又是扬天长叹又是摇头不止，我一时弄不清他的心里活动便问他：“赵教授，你没事吧？这东西的出现好像……不是那么出乎你的意料？你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

“不，林老弟，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有意料到这一趟会在哀牢山瞧见这种东西，但是……”

赵教授盯着那大肉瘤沉吟片刻缓缓地说：“我心里有一个猜测，这会不会就是《哀牢秘舆》之中所记载的‘常世之楔’呢？”

我听得浑身一震，那本书上有一句这样的描述‘……沙壹所触非沉木，实乃‘常世之楔’，龙非真龙，乃楔裂溢出的蚀世脓血凝形’。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叫沙壹的女子所接触到的并非是什么沉木，而是一种叫‘常世之楔’的东西，而这个故事的核心就是说沙壹是接触到了被误认为‘沉木’的‘常世之楔’才怀孕诞下九隆的。

而现在赵教授告诉我，眼前这许多尸体融合成的怪物，有可能就是‘常世之楔’，我一想到一名女子与这东西……还生下孩子，我嗓子眼就忍不住想要往外吐东西。

颜姝作为女性，她听到赵教授这个推测之后脸上的厌恶与恶心更是让她忍不住的干呕。

“不过这也仅仅是我的无端推测，具体这东西是什么，还有待观察研究。”

赵教授说完之后看着我，“你想把这个东西分解了？”

“没错，不弄清里面是什么，就不知道它怎么会弄出鼓声的。”

我说到这儿脑子里不由闪过一个疑问，我问赵教授，之前他说九隆部世守楔石，以铜鼓十二调镇蚀世之门，鼓声可固‘障世’之壁，使常世瘴雾不侵。

可这次我十分确定鼓声就是眼前这东西弄出来的，鼓声响起之后浓雾也没有散去的意思，这不是跟书里记载的完全相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