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无忌一脸无语,叶辰也懒得多费唇舌。
他不喜欢装逼,如今只求安稳。
可若被人当成骗子……
那他不得不装逼了!
叶辰忽然抬手指向张无忌的左手手腕。
“你最近三个月,左手腕尺侧是不是时常有隐痛?”
“尤其阴雨天,或者长时间握笔操作仪器之后,痛感会加剧,偶尔还带着轻微的麻木?”
张无忌正准备开口转移火力,话却卡在喉间。
他瞳孔骤然收缩,满脸愕然。
这……
他怎么会知道?
自己这毛病已经有一阵子了。
原本以为是普通腱鞘炎,没太在意,更没对人提过……
叶辰没理会他的震惊,接着说道。
“这不是简单的劳损。”
“你小指的灵活性是不是也比以前差了些?偶尔握东西使不上力?”
“如果我没看错,你这是尺神经在腕部尺管内受压迫,也就是‘腕尺管综合征’。”
“一般检查不容易发现,但再拖下去,后期可能导致手部肌肉萎缩。”
张无忌彻底呆住了,不自觉地动了动左手小指。
没错!
叶辰没说错!
小指有时是不听使唤,他还以为是太累的缘故……
不是……
对方根本没碰他,也没做任何检查,是怎么知道的?
叶辰微微蹙眉,继续自顾自地开口。
“另外,你最近常熬夜吧?饮食也不规律,生冷的东西没少吃。”
“你舌苔白腻,眼下发青,这是中焦虚寒,脾湿不运。”
“是不是总觉得乏力,饭后腹胀,大便也不成形?”
张无忌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又全中!
最近一个重点项目结题,他几乎天天熬到后半夜,吃饭都是随便应付,肠胃确实一直不太舒服……
可这些,叶辰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凭看了自己几眼?!
张三生一见孙子的表情,便知叶辰句句说中。
他既心疼孙子,又对叶辰的眼力深感震撼,忍不住叹道。
“无忌,现在你信了吗?”
“叶先生之能,早已超越了寻常的‘望闻问切’,近乎‘望气知疾’啊!”
张无忌脸上火辣辣的。
先前的质疑!愤怒!不屑……
此刻全化作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挥之不去的尴尬。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玄妙的医术?
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子,真是爷爷口中的“大师”?
叶辰看着他那副怀疑人生的模样,忽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都不是大问题。”
“手腕的毛病,找时间我给你扎两针,再教你个拉伸动作,很快能缓解。”
“脾胃的话,按时吃饭,少吃生冷,我给你开个简单的方子,吃三天就好。”
张无忌一脸懵逼的望着叶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真是医生?”
叶辰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张无忌脑子更乱了,“你不是医生,怎会清楚我的症状?又怎会让爷爷这般推崇?”
叶辰无奈耸了耸肩。
“真不是,我只是个开车的。”
“不信可以问白夫人。”
张无忌:“???”
懵!
太懵了!
一个开车的,却掌握着那么强大的医术?
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时,白晚晴从别墅内走出。
晨光为她素雅的睡衣镀上一层柔暖的边。
她温婉一笑,打破了寂静。
“张老,叶先生,既然都是探讨医术,不妨进屋里坐坐?”
“站在门口,可不是待客之道。”
张三生如梦初醒。
“对对,是老夫失礼了!”
“叶先生,您看……”
他眼巴巴地望着叶辰,“老朽已按约定,将《黄帝内经》八十一篇一字不差背了下来,您若不信,我现在便可……”
叶辰一听头都大了,赶紧摆手打断:“张老,我信,绝对信!背诵就不必现场演示了……咱们按之前说的,交流切磋便好。”
好家伙……
真让张三生当众背《黄帝内经》,那自己就是得寸进尺,摆架子了!
张三生脸上顿时绽开笑容,连连点头。
“好!好!”
“切磋!切磋好!”
张无忌站在爷爷身后,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之后,几人随着白晚晴进入客厅。
白晚晴让佣人沏好清茶。
张三生却已经迫不及待,刚坐下便抛出几个困扰许久的古籍疑难。
这些问题皆涉及古医理、经脉循行乃至失传针法的描述,晦涩艰深。
叶辰略一沉吟,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了张三生几个不相关的问题。
关于天地节气,人体气血随日月潮汐的变化规律。
张三生起初不解,但随着凝神细思,脑中那些盘根错节的难题,竟如被石子荡开涟漪,堵塞处豁然开朗!
张无忌在一旁也听得入神。
爷爷问的那些问题,有些他也曾听爷爷提起过,知道是学界争论不休的难点。
可叶辰寥寥数语,居然让爷爷如此激动,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但他明白……
这种启发式的引导,比直接给出答案更为高明。
但也从中体现出叶辰医术的强大!
这一刻。
他才彻底意识到,叶辰不是骗子,是真的有本事啊……
……
三人足足交流了三小时,才在叶辰告辞时停下。
白晚晴见到,张家祖孙目送叶辰时,眼中尽是恋恋不舍。
她心中古怪。
先前祖孙二人,还意见相反呢。
可这不过几小时,叶辰居然让这对想法相反的祖孙,态度彻底扭转……
不得不说。
叶辰真是神人。
目送叶辰的奥迪汇入远处车流。
张三生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敬佩之色不减反增。
他随之拍了拍身旁孙子的肩膀,语重心长。
“孙儿啊,现在你总该明白,爷爷为何如此推崇叶先生了吧?”
“这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医术之道浩如烟海,我们所知所学,不过沧海一粟。”
张无忌脸上早已没了半分质疑,只剩下心服口服。
“爷爷,我错了。”
“叶先生……不,叶师他确实是一位真正的神医。”
“他今日所言所行,彻底颠覆了我过去对医道的认知。”
“以往我总以为,现代医学体系之外皆是糟粕,如今看来,是我坐井观天,太过狭隘。”
见孙子真心悔悟,张三生老怀大慰,捻须笑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叶先生于我们有点拨之恩,改日定要设宴,好好答谢一番。”
一旁的白晚晴闻言,却是轻轻摇头。
“张老,您的心意,叶辰他定然心领。”
“只是他最近恐怕未必抽得出空。”
“哦?”张无忌疑惑转头,“白夫人何出此言?叶师他……有事?”
白晚晴目光望向叶辰车子消失的方向,淡淡解释道:“他近日与省城赵家,有些摩擦。”
没错。
郑虎一事,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正因如此……
她才会劝叶辰来一趟,为的就是借机与张家结交,或能帮上一点忙。
“赵家?”
张三生眉头一皱,“青龙会那个赵家?”
白晚晴颔首。
“昨夜,郑虎伏法,天宫易主,皆是叶辰所为。”
“赵家图谋郑虎产业多年,如今计划落空,必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叶辰眼下,怕是无暇赴宴了。”
话音落下,气氛骤然一静。
张三生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那双平日温和慈祥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罕见的冷芒。
“孙儿啊……”
“你爸早上说,他要见谁?”
张无忌急忙回答:“好像就是省城赵家的小少主,赵毅!”
张三生双眼一眯:“马上回去,他若敢乱来,爷爷就用七匹狼抽废他。”
张无忌心头一凛,立刻应道。
“是,爷爷!”
“七匹狼孙儿知道放哪!”
张三生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白晚晴,神色郑重地拱了拱手。
“白夫人,多谢告知。”
“叶先生于老夫有点拨之恩,赵家若想动他,须先问过我这把老骨头。”
他,虽然只是一个学医的。
但……
他救过的大人物并不少!
区区一个赵家,真以为能在福省一手遮天?
白晚晴嫣然一笑:“张老言重了,叶辰若知您如此回护,定会感念。”
“感念不必,”张三生神色肃然,“老夫只是不愿见明珠蒙尘,更不容小人作祟。”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朝红旗车走去。
张无忌匆匆向白晚晴点头致意,快步跟上,为爷爷拉开车门。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
白晚晴独立门廊下,望着远去的车影,唇边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叶辰……”
“这份礼物,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