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南锣鼓巷四合院。
“刺啦——!”
一声热油爆响,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死寂的院落。
紧接着,一股霸道到不讲理的肉香,混合着油脂的焦香,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院里每一个人的喉咙!
吴硕伟将切好的猪后臀肉块滑入锅中,肉块遇热迅速收紧,滋滋地渗出金黄的油脂。
“还是自己空间里养的猪,够肥、够香!”
他加入切好的大白菜和粉条,倒入高汤盖上锅盖转为小火慢炖。
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菜蔬的清甜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大院。
现在是1959年!一个连闻闻肉味都算奢侈、连煮个鸡蛋的香味都会飘满整个院的年代。
寻常人家一个月能刮下几钱猪油都要谢天谢地,谁敢像吴硕伟这样,用足以炒十次菜的油炖这么一锅能让神仙都跳墙的白菜猪肉炖粉条?
这哪里是做饭?
这分明是在对整个大院进行一场公开处刑!
天生老相的傻何雨柱正背着聋老太太,手里提着一个铝制饭盒刚从外面回来。
“我的亲娘嘞!这……这是谁家在炖肉?手艺不错呀!”
聋老太太满是褶子的鼻子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回忆。
“应该是吴家那‘滚刀肉’在做饭呢……是肉……白菜炖猪肉!......应该还有粉条!上次吃还是在上次...”
傻柱嘿嘿一笑,把干瘦的老太太稳稳放在台阶上,自己揭开饭盒。
几片白菜叶子浮着几点油星,旁边是两个黑乎乎的窝窝头。
他平时自诩院里伙食第一,可跟空中那股霸道的肉香一比,饭盒里的东西简直是泔水。
聋老太太闻着空气里那股能把人魂勾走的肉香,再看看傻柱饭盒里的东西,重重叹了口气扭过头去。
傻柱倒不在乎,掰了半个窝窝头递过去:“老太太,先垫吧,我给您烧水去。”
......
就在这时,同样住中院的易忠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也是被这股浓烈的肉香吸引。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色工装,国字脸上眉头紧锁,看见了吴硕伟家厨房窗户里透出的光亮和升腾的热气。
是他——那个街溜子,现在的大学生?
易忠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吴硕伟这孩子父母走得早,如今出息了成了厂里的六级技术员,却跟院里疏远了。
自己当初想着他是孤儿也动过让他养老的心思,可这孩子...哎!就是一个混不吝的街溜子,搞不好自己帮他‘养老’。
如今看着人家关起门来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心里那点算盘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
中院东厢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风暴中心的吴硕伟,此刻却对窗外的闹剧充耳不闻。
一盘堆成小山的白菜炖猪肉,肉块肥腴软烂,汤汁浓郁金黄。一碗冒着尖儿的白米饭,米粒晶莹饱满,散发着纯粹的稻香。
他夹起一块炖得颤巍巍的五花肉,上面还挂着一根吸饱了汤汁的粉条。
送入口中,油脂的甘香瞬间爆裂,肉皮Q弹、瘦肉软烂混合着白菜的清甜和米饭的香糯,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嗯——”
吴硕伟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才是生活。
至于外面那些禽兽邻居?
他们的嫉妒、咒骂和抓心挠肝的痛苦,正是这顿饭最美味的下酒菜!
原主以前受的那些气,今天和往后他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吃饱喝足,他悠闲地泡上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带着思绪飘远。
说起来,他能有今天这份安宁,全靠当初那场“意外”。
他并非这个时代的原住民。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游手好闲、仗着父母双亡留下的抚恤金到处惹事的街溜子,两年半前在鸽子市跟一帮人火拼被人开瓢,才让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鸠占鹊巢。
刚穿越过来时,面对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吴硕伟也曾有过短暂的恐慌。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原主那种冲动好斗、毫无头脑的活法是条死路。
于是他彻底与过去割裂,一改前身的流氓习气开始修身养性。
他凭着父母的遗产静下心来发奋‘苦读’,抓住这个时代高考的巨大红利,最终只用了两年就完成了学业,成了这个整个南锣鼓巷中凤毛麟角的大学生——一步登天。
这份学识和远超时代的眼光,才是他如今能安然坐在这里,冷静谋划未来的最大底气。
至于为什么是两年就能毕业?
看看高考的题目就知道原因。
语文。
——将句子中加重点的不妥当词汇改换成妥当的词(如搭配不当的形容词、动词等)?
——为《自相矛盾》的寓言补充标点符号,并划分段落?
数学。
——解不等式2x2+5x<3?
——三个数成等差数列,前两个数的和的三倍等于第三个数的二倍。如果第二个数减去 2(仍当作第二项),三个数就成等比数列,求原来的三个数?
物理。
——在水平地面移动质量为 60千克的木箱,木箱与地面滑动摩擦系数为 0.2,人施力与水平方向成 45°角,木箱匀速运动,分别求人推木箱和拉木箱时施加的力?
好吧!
这个年代的高考和大学并没有后世那么卷,以他后世超‘985’的水平当然轻松拿捏。
吴硕伟的思绪回到眼前——25岁的年纪应该要找个媳妇了。
许大茂那种小人得志的货色根本配不上娄晓娥。
自己截胡不仅是为了改变娄晓娥的悲惨命运,更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三观正常的媳妇。
至于秦淮茹,前身也是曾经打过这样的主意,但被拒绝了。
娶一个于莉那样的,又得跟‘女版’三大爷那种算盘精打一辈子的交道——想起就脑瓜疼。
只有娄晓娥,才是最佳人选。
她单纯善良出身优渥,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本质不坏——更重要的是她爹是娄董事,这层关系在未来几十年里对于自己可比什么都重要。
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许大茂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有动作,自己必须在他之前和娄晓娥建立起联系。
怎么建立联系呢?
直接上门肯定不行——太唐突了。
得制造一个“偶遇”的机会。
吴硕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
轧钢厂、百货大楼、还是电影院?总不能直接杀上门去吧?
就在他沉思之际。
“咚,咚咚...”
一阵清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在安静的中院里响起。
这声音不急不缓,沉稳有力。
他早就料到,这锅肉炖下去,必然会引来院里最贪婪、最伪善的那条狼。
他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月光下,一大爷易忠海那张国字脸隐藏在阴影里,显得格外阴沉。他手里,赫然提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铝制饭盒。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位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善人”,提着空饭盒深夜登门?
是来“说教”?还是想来……“化缘”?
是时候让你看看,我这个‘滚刀肉’到底有多滚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