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二,你……”
李大宝气得牙痒痒,但也不敢真拿许翰林如何,只能转头劝其他学子。
“我家豆腐与他家的味道一样,他卖得贵,我降价卖!”
“陈学子,你平日最喜欢吃我家的豆腐,你来买?”
那位陈姓学子摇头轻笑:“你们两家豆腐味道一样,许兄家的能给赠诗,你能给什么?”
“谁要买你家的,我今后只吃许兄家的豆腐!”
说罢,他转头就找许翰林买豆腐。
李大宝顿时傻眼!
他本想降价竞争,没想到反倒是挖了个大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傻子!”
许翰林心中暗笑:“商业竞争需要的是附加价值,你降价就是自降身份,能卖出去才怪!”
他懒得再搭理李大宝,转身开始卖豆腐。
“我买!这是十文!”
“我出十五文!我也买你家豆腐!”
“你们退后!我出三十文!我先买!”
众人吵吵闹闹,当场就搞起竞价拍卖。
许翰林乐得见此场面,笑眯眯收钱,递上豆腐,赠诗句。
“祝兄台,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
“祝兄台,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人走马回。”
“祝兄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只是片刻间,许翰林的豆腐便全部卖光。
即使如此,还有诸多学子满脸渴望,追着许翰林询问。
“许兄,明日可还来此处卖豆腐?我想预订五斤豆腐!我出一百文!”
“多谢兄台抬爱。”
许翰林笑着拱手回礼:“我定为兄台预留豆腐与赠诗。”
学子们见没有豆腐再卖,便兴致阑珊,纷纷离去。
这条街只卖这波学子人潮,其他商贩纷纷收摊,转去别的地方再卖。
“嫂嫂,我们走。”
许翰林挑起担子,拉起李如莺的小手,准备离去。
“好多钱,得净赚几百文了?”
李如莺摸着沉甸甸的钱袋子,感觉有些不真切。
她从未想过,卖一次豆腐,就能卖出她一个月都赚不到的钱!
“我真的一块豆腐都没卖出去?”
而李大宝见许翰林赚得盆满钵满,自家几十斤豆腐就要馊在车上,顿时急了!
“许翰林,你给老子站住!”
“不服气?走,出城单挑!”
许翰林转过头,盯着他狞笑:“敢吗?”
他就是要用激将法,让李大宝挨上这顿揍!
“我……”
哪想到李大宝是个彻底的孬种,眼神躲闪,脖子紧缩,怂得不敢接话。
“相公,你怕他干什么?有官人在,他还敢真打咱们?咱骂他!”
刘春花顶着丑脸,指着许翰林叔嫂两人,破口大骂。
“李如莺,许翰林,你看你俩拉拉扯扯,是有什么奸情吧?”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定是为了奸情,才害死自己的亲哥哥!”
听到这话,李如莺吓得赶紧抽回小手,轻咬朱唇。
“你别胡说!我与叔叔清清白白!”
许翰林的脸也瞬间阴沉,“你他娘的长得跟个黑猴似的,会不会说人话?”
“李大宝,你眼瞎!娶个黑猴子回家?”
刘春花拉扯着李大宝的胳膊,哼哼唧唧:“夫君,他骂我是猴!快骂他呀!”
李大宝转脸一看,本想安慰,却没能说出口。
因为,刘春花确实长得很像黑猴子。
“我骂他!”
李大宝咬咬牙,指着许翰林大骂。
“许家老二,你个媳妇都娶不上的穷光蛋,还敢骂我媳妇?你算个什么玩意!”
骂架在于脏,得狠狠戳对面的痛处才行!
许翰林深知其中道理!
而且,他又想到法子,即使不出手,也能让李大宝两人挨上一顿胖揍!
他淡然挑眉:“你娶的不是媳妇,是黑猴!顺便一问,你那猴卖吗?”
李大宝眼角抽搐,“许老二,你才是猴!”
许翰林面色淡然,继续说道:“你那猴卖吗?”
李大宝气得身子都开始抖,“你,你……”
刘春花更是撒泼打滚,“相公,骂他!骂他啊!他说我是猴!”
“你看,急了!都急了!”
许翰林笑容灿烂:“李大宝,我就问,你那猴卖吗?”
“我……我卖你娘!”
李大宝气急,爬上牛车,看样子正准备破口大骂。
许翰林见时机已到,冲着老黄牛吹了声口哨。
“大黄,冲锋!”
这老黄牛本就是许家给李家的聘礼,是许翰林从小养到大的,自然听他的话。
老黄牛听到哨子声,当即撒丫子往前跑。
车板上的木桶,咕噜噜全都滚下去。
扑通!
李大宝吓了一跳,猛然后仰,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疼得他直哼哼。
“我的牛!”
刘春花还想追,但老黄牛转过头,砰的一声,将她顶飞!
“哎呦呦!”
刘春花也被马车撞到,摔得七荤八素,哼哼唧唧躺在地上叫唤。
两人谁也没料到,还能被牛给揍一顿!
老黄牛可不管这些,跟发了疯似的,撒丫子就是猛跑!
“我的牛!”
李大宝再也顾不得许翰林,拉起黑猴媳妇,转身去追牛。
许翰林冲着两人背影大喊:“哎!李大宝,你还没告诉我,你那猴卖吗?”
“草!”
远去的牛车上,传来李大宝难以抒发的愤怒大骂。
估计他俩回到家,晚上躺在被窝里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那猴卖吗?”。
“老子不用出手,照样让你鼻青脸肿!”
许翰林嘴角露出笑容,转头问道:“嫂嫂可是不生气了?”
“哈哈哈哈哈……”
李如莺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羞涩点头。
“多谢叔叔替我出这口恶气。”
“一家人说什么谢,你是我嫂嫂,我怎么能看着外人欺负你?”
“嫂嫂看着,明日我就会把酒楼的豆腐生意也抢回来!到时候更会让你出气!”
许翰林信誓旦旦说着,挑起担子。
“嫂嫂,走,我们回家。”
李如莺盯着许翰林瘦弱的肩膀,忽然感觉高大宽厚许多,是那样的可靠。
她缓缓伸出手,牵住许翰林的宽大手掌。
正当两人想要离开的时候,远处忽然急匆匆走来一位老者,高声大喊。
“许翰林,请留步!”
许翰林闻声看去。
来人身着儒袍,年纪与他老爹差不多,是青阳书院的先生,一位久考不中的老秀才,周闻道。
周闻道曾教过许翰林,而且与他还有点过节。
前几年,许翰林和兄长在学院读书,本来有老师看兄长才华横溢,想把免学费的名额给他们。
周闻道为让侄子免费读书,竟是把许翰林的名额抢走。
兄长许及第一气之下,直接辍学,带着许翰林回家自学。
许翰林眼神冷淡,淡淡询问:“有事?”
“翰林,方才老夫听到你作的那些诗句,有大才啊!”
周闻道老脸激动,“翰林,有此等文采,何愁不高中?莫说是秀才,举人,就算是状元也有望啊!”
“你若是愿意来青阳书院,老夫会让书院免去学费!”
“等你考中秀才,老夫还会找人举荐你进郡府求学,你看如何?”
书院有一位会写诗词的学子,必然是给书院争光,打响名气。
能收下许翰林这样的学生,周闻道的名声和月钱也会水涨船高!
许翰林明白,周闻道其实是为书院名声利益而来!
“当初逼我退学,如今见我才华横溢,就要求我回来?”
“你这老登,算盘真是打得噼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