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斋勉励了周青两句,便就周青这篇文章之中的问题,开始详细地教导起来。
主要内容还是集中在文章格式方面。
在大虞朝,虽然对于策论的格式并没有太过严格的要求,但是大部分人还都是用的是总分总三段式写作方法。
开局引经据典,总结题目的背景和解决的重要性,中间提出自己的见解和施政方针,后面再引经据典,总结自己的结论。
原主写的策论也是一样的结构,但是细节方面还需要多多打磨。
李静斋也没给周青面子,将他的文章批得一文不值。
不过周青知道,李静斋这也是为了他好。
他毕竟只是一个贫困的读书人,相对于张行这种家境好的学子差了很多。
虽然运气好成为了县试的案首,但在后续的学习上面,张行这类学生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大。
他们可以延请名师一对一指导,还不必像周青这样承担生活的担子。
周青很清楚,自己想要考中,需要付出比张行他们这些人更大的努力才行。
两个时辰后,李静斋结束了讲解。
“三日后就是县学开学之期,届时教导你的,应该是赵夫子,他与老夫是同届举人,为人虽然严厉了些,但是才学却丝毫不逊色于老夫。”
“在他手下,你要认真学习。”
周青离开的时候,李静斋提醒了一句。
“学生知道了,多谢先生。”
周青连忙躬身行礼。
能够提前知道县学老师的情况,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不能提前送礼交好对方,但知道对方性格,也不至于犯了人家的忌讳。
……
“江东阳越狱,若是有人发现此人,请立即报官!”
李府门口的街道上,捕快如风一般飞快来去,有人张贴通缉令,一些小吏向着城中百姓不断地宣扬此事。
周青眉头微皱,看着通缉令上面的悬赏,眼中闪烁出一抹犹豫之色——
“抓住江东阳者,赏一百两银子;提供消息者,赏三十两银子。”
不得不说,这悬赏,让他心动了。
如果他能够抓住江东阳,那么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他和李月英的日子,将会好过太多。
但是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摇了摇头。
江东阳是一个江洋大盗,他区区一个读书人,想要抓住江东阳,实在是太过困难。
没必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去。
“大人,我有江东阳的消息!”
犹豫片刻,周青还是选择了提供消息,打算把江东阳的藏身之处告知捕快。
这三十两银子是稳稳到手的,他没必要节外生枝。
一旁的捕快听到周青的话,连忙快步走到周青的身边,按住腰间长刀,凶神恶煞地问道:“你知道江东阳在哪?”
“正是。”
周青并没有丝毫畏惧,沉着点头。
捕快看着周青的模样,眼中闪烁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一般的升斗小民,看见他的时候,神情都是畏畏缩缩的。
很少有这样平静的人。
周青的表现,不由得让他对周青的话语,也多了几分的信任。
“你可知道,若是耍我们,是要挨板子的!”捕快威胁道。
“若是假消息,挨板子也很正常。”
周青毫不在意,他对情报系统,是非常自信的。
“好,带我们去!”
捕快挥了挥手,当即便有几个人跟上了他。
周青旋即便带着他们,向着城西走去。
那里就是系统标注地,江东阳的藏身之处。
在一处普通的院子之外,周青停下了脚步,指着大门,低声道:“就是这里,江东阳肯定藏身在此地。”
众捕快闻言,眼前一亮,便纷纷走上前去,分散开来,悄悄将院子围了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捕快忽然踢开大门,高喊:“江东阳!”
下一秒,院子围墙上面忽然跳下来一道身影,众捕快一拥而上,将人擒拿在原地。
此人正是江东阳。
“王八蛋,还越狱?”
随着江东阳被捆缚起来,巫山县捕头也缓缓走到江东阳的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狗官!”江东阳大骂一声,一口痰吐了出来。
捕头敏捷躲过,眼中却露出一丝怒意,喝道:“给我打!”
众捕快挥拳便打,很快便将江东阳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周青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上前。
他可不想被一个江洋大盗记住自己的脸。
毕竟这江东阳能越狱一次,说不定就能越狱第二次。
“你就是给我们提供消息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捕头走到周青的身边,上下审视着他。
“在下周青。”
“周青?”捕头咂摸着这个名字,眼珠子滴溜乱转,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然,他眼前一亮,道,“你就是那个县试的案首?”
县试在巫山县也是一件大事,身为县试的案首,周青也是有些名气的。
“正是。”周青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
捕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眼中也多了些许轻松。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交给周青,道:“这是这次你提供消息的赏金。”
“赏金?”周青眉头一皱,神情一变,“我记得悬赏似乎是三十两银子?”
捕头手中这些银两,撑死了也就五两。
“哪有三十两?”捕头眼中露出一抹笑意,故作惊讶地道,“你就提供个消息,怎么可能给你三十两?就只有五两银子而已。”
“大人,告示还在那里贴着呢!”周青淡淡的说道。
“那又如何?”捕头语气严肃起来,“说了五两银子,就是五两银子。”
“别给脸不要脸。”
“就是,周公子,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总得知道轻重才是。”
“在下……明白了。”
周青眼神一冷,从捕头的手中接过银子,平静地转身离开。
看着周青越走越远的背影,一个捕快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低声对捕头道:“老大,那个周青,好歹也是县试案首,我们这么做,恐怕不好吧?”
“他要不是县试案首,我连五两银子都不给他!”捕头一脸不屑,道,“一个无父无母,毫无根基的破童生,难道还能有人给他出头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