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围的角落里，姚程鹏的手都在抖。

不仅仅是被吓的，更多的是兴奋。

刚才那教科书一般的“反杀”画面，全都被他录进了手机里。

高清，无码，甚至连红毛起飞的抛物线都拍得清清楚楚。

“这一波，绝对要火！”

姚程鹏死死攥着手机，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手机，而是通往顶级网红的入场券。

而摊位前，随着青龙堂那帮瘟神一走，原本凝固的气氛瞬间解冻。

食客们虽然心里还有些突突，但看着沈耀飞那淡定的模样，也都壮起了胆子。

“老板，我也要那个不放辣的煎饼！”

“给我加两个蛋！”

生意比之前更火爆了。

沈耀飞一边手脚麻利地摊着面糊，一边抽空低下头，看向一直乖乖坐在小马扎上的沈滢滢。

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刚才那一幕太暴力，别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滢滢，刚才吓到了吗？”

沈耀飞柔声问道，手里还递过去一瓶刚才顺手开的牛奶。

沈滢滢抱着牛奶瓶，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怕！”

小姑娘奶声奶气，却透着一股子坚定：“爸爸是在打坏人！那个红头发的叔叔是怪兽，爸爸是奥特曼！”

“好样的。”

沈耀飞心里一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

不愧是他和林芊芊的种。

这才多大点，就已经这么牛逼了，遇事不慌，以后肯定是个干大事的料。

看着女儿那可爱的小脸蛋，沈耀飞心都要化了。

“等着，爸爸给你弄点好吃的。”

他特意挑了几个最大的鱼蛋，过水烫熟，淋上特制的清淡酱汁，没放一点辣椒。

“慢慢吃，烫。”

沈耀飞把碗递给女儿，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像小仓鼠一样吃起来，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忙活生意。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制服的身影，满头大汗地从人堆里挤了进来，正是刘啸光。

这小吃街本来就挤，现在沈耀飞这摊位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刘啸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帽子都快挤歪了，才终于凑到了铁板前。

看着沈耀飞那一手铲子一手酱料，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刘啸光嘴角抽了抽。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道：“我刚听街口的人说，青龙堂的人来过了？”

沈耀飞头都没抬，熟练地把一个煎饼果子装袋递给客人，然后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警察叔叔，你这个时候才来，黄花菜都凉了。”

刘啸光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但他很快又严肃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沈耀飞的侧脸。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刘啸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几分审视：

“昨天晚上，小吃街这边发生了一起群殴事件。”

“听说有一个人，单枪匹马干趴了二十几号人，甚至还废了好几个。”

“那个人，是你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刘啸光的语气里，却透着几分笃定。

沈耀飞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啸光：“警察叔叔，你该不会是想以‘互殴’的罪名，把我关进去吧？”

这话里带刺。

刘啸光顿时急了：“什么互殴？这事儿压根就没人报案！”

他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当时遇到那种情况，就应该立刻报警啊！”

“一个人打二十几个，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沈耀飞把铲子往铁板上一磕，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他看着刘啸光，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和无奈。

“报警？”

“然后呢？”

沈耀飞反问道：“我不还手，会被他们活活打死；我还手了，那就是互殴。”

“既然横竖都没好果子吃，我还不如不报警，自己动手解决。”

“起码那样，我还能站着跟你说话。”

刘啸光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为警察，他比谁都清楚这里的门道。

就算是昨天晚上真的报了警，又能怎么样？

青龙堂那帮人也就是进去蹲几天治安拘留，根本伤不了筋动骨。

出来之后，变本加厉的报复只会更狠。

这就是现实。

看着刘啸光那一脸憋屈的样子，沈耀飞笑了笑，缓和了一下语气。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

沈耀飞一边给客人刷酱，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经过今天这一遭，青龙堂算是彻底盯上我了。”

“既然盯上了，我就有机会接触到他们更核心的东西，到时候说不定能给你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刘啸光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沈耀飞这小子的脑回路这么清奇，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当线人。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但紧接着，刘啸光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他上下打量着沈耀飞，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我说小沈，你这身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啸光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人对二十几个还不落下风，刚才我也看了现场，那红毛被你收拾得够呛。”

“一般人可没这两下子。”

沈耀飞把刚做好的肠粉递给一个等待的小姑娘，随口胡诌道：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流浪，被一个开武馆的老师父捡了回去。”

“我就在武馆里长大，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这一练就是十几年。”

“后来师父走了，武馆拆了，我这才出来摆摊。”

沈耀飞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神情甚至还带着几分缅怀。

他说的大部分就是真的，就是在从武馆离开和来开小吃摊之前，中间那几年混了一下黑社会而已。

刘啸光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他看着沈耀飞那挺拔的身姿，还有刚才处理事情时那股子狠劲儿。

信了。

这种民间高手的故事，虽然听着玄乎，但在海城这地界，也不是完全没有。

“怪不得。”

刘啸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着沈耀飞那张冷峻的脸，嘟囔了一句：

“难怪你刚才看那帮混混的眼神那么凶。”

“看起来也不像个好人，跟那帮道上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