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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王德贵……是我哥。”
作者:老祖是路痴本章字数:6285更新时间:2025-12-19 04:39:07

北山。这个名字在南都市的版图上,代表着被遗忘和废弃。与相对靠近城区的野狼沟不同,老矿坑位于北山腹地,是五六十年代“大炼钢铁”时期留下的疮疤,后来一些小煤窑在此苟延残喘,最终也彻底荒废。塌陷的矿洞、裸露的煤层、堆积如山的煤矸石、锈蚀到看不出原貌的机械设备,以及那些如同怪兽骸骨般林立的井架,共同构成了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荒芜之地。

距离“清道夫”约定的子时(晚上十一点)还有四个小时。市局指挥中心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汗水和焦虑混合的气味。赵铁民如同一头焦躁的困兽,在巨大的北山区域地图前踱来踱去,手里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又狠狠擦掉。

“老矿坑范围太大,地形极其复杂,废弃的竖井、斜井、通风巷、渣道不计其数,很多地方结构不稳定,随时可能塌方。”负责现场勘查先遣队汇报的刑警脸色凝重,“对方选择这里,就是看中了易守难攻、便于隐藏和撤退。我们的人很难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提前大规模潜入布控。”

“无人机呢?热成像?”赵铁民问。

“试过了,干扰很大。地下坑道纵横,热源分散,无法精确识别特定人员。而且对方很可能就藏在某个深处,仪器探测不到。”

“妈的!”赵铁民低声咒骂,一拳砸在地图板上,“‘清道夫’……孙振邦的走狗!他们敢动我的人!”

他的愤怒不似作伪,眼里的血丝和紧绷的下颌线显示着巨大的压力和真正的担忧。但我心中那根名为“怀疑”的弦,却绷得更紧了。他是否真的完全不知情?还是这场绑架,本就是“东风”内部不同派系或他与孙振邦博弈的一步棋?

“赵队,陈默不能一个人去。”周哥蹲在角落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声音沉闷,“那是送死。他们拿到东西,也不会放人。”

“我知道!”赵铁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林记者在他们手里!我们赌不起!必须想办法,既要确保陈默和林记者的安全,又要趁机咬住这帮王八蛋!”

他转向我,目光锐利如刀:“陈默,你确定你要带去交换的‘东西’,足够分量吗?他们说的‘东风源头的真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怀里揣着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硬物,那是师父笔记本最关键几页的复印件,加上那盘“东风计划”会议录音带的数字拷贝芯片,封装在一个伪装过的老式打火机里。这是我和赵铁民、周哥商量后,共同制作的“诱饵”。真本和原件自然不能带去。

“足够让他们验货,但想凭这个彻底扳倒孙振邦,还差得远。”我如实说,“他们应该也清楚。这更像是一个试探,或者……灭口的借口。”

“所以,我们得将计就计。”赵铁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明面上,你一个人去,按照他们的要求做。暗地里,我们会挑选最精干的小队,从几个废弃的通风口和排水道秘密潜入,尽量靠近交易地点。交易一旦开始,或者出现任何救人的机会,立刻行动!第一目标,确保你和林记者安全!第二目标,尽可能活捉‘清道夫’的人!如果情况危急……允许使用任何必要手段!”

他的计划很冒险,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北山老矿坑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暗的迷宫,我们只能赌一把,赌我们的潜入小队能不被发现,赌交易时对方会露出破绽,赌我们能快过对手的子弹和陷阱。

“我带路。”一直沉默的周哥忽然开口,磕了磕烟袋锅子,“北山老矿坑,七十年代搞民兵训练那会儿,我跟着测绘队进去过几次,虽然几十年了,大概的走向还有点印象。有些隐蔽的入口,地图上都没有。”

赵铁民眼睛一亮:“周哥!你……”

“别废话了。挑人,准备装备。防毒面具、强光手电、登山绳、短管防爆枪……地下可能有瓦斯和积水,路不好走。”周哥站起身,佝偻的背似乎挺直了一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种久违的锐气。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速流逝。晚上九点半,我和赵铁民带领的突击小队分头出发。我乘坐一辆不起眼的民用面包车,独自前往北山。突击小队则乘坐伪装过的工程车,由周哥指引,从另一条荒废多年的山路绕向预定潜入点。

夜色如墨,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星子在厚重的云层间隙闪烁。通往北山的老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车灯在黑暗中劈开一道摇晃的光柱,照亮两旁狰狞的树影和偶尔闪过的废弃标语。越靠近山区,空气越发阴冷,带着浓重的煤灰和潮湿岩石的气味。

十点四十分,面包车在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岔路口停下。司机是刑警队的老手,对我点了点头,低声道:“陈法医,只能送到这儿了。前面路断了。沿着这条废弃的运煤小道往里走,大概二十分钟,能看到老矿坑的堆矿场。约定地点应该在堆矿场后面的主井口附近。小心。”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硫磺味的空气,推门下车。怀里那个伪装成打火机的“证据”硌着胸口,左臂的伤处和肋部的瘀伤在寒冷和紧张下隐隐作痛。我检查了一下藏在腋下的微型手枪(赵铁民坚持让我带上防身)和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浓稠的黑暗,迈步走进了那条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荒僻小道。

风声在耳边呜咽,像是无数冤魂的哭泣。脚下是松软的煤渣和碎石,不时踢到腐朽的枕木或生锈的铁器,发出哐当的声响。手电光柱扫过的地方,尽是破败和荒凉:倒塌的工棚、半埋的矿车、锈成铁红色的巨大齿轮……远处,北山黑黢黢的轮廓像一头匍匐的巨兽,而那些零星矗立的、歪斜的井架,就是它背脊上断裂的骨刺。

二十分钟后,我走出了小道,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应该是当年的堆矿场。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黑色煤灰,几座巨大的、已经半坍塌的煤堆像黑色的金字塔般矗立着。更远处,一个黑洞洞的、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井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嘴,吞噬着一切光线。井口上方,歪斜的铁架子上,还挂着一截断裂的钢缆,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主井口。就是这里了。

我关掉手电,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只有井口附近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光晕,似乎来自井口下方。是矿灯?

我握紧了手枪,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看了看夜光手表:十点五十八分。

还有两分钟。

我躲在一座煤堆的阴影后,屏息凝神,仔细观察着周围。堆矿场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声。井口那点微光似乎恒定不动。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对方还没到?或者,他们已经潜伏在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一点整。

井口下方那点微光,突然闪烁了三下,两长一短。

是信号。

我深吸一口气,从煤堆后走了出来,强光手电没有打开,只靠着微弱的天光,朝着那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井口走去。

越靠近井口,那股阴冷潮湿、混合着霉味、铁锈和淡淡瓦斯味的气息就越浓。井口边缘用粗糙的水泥砌成,已经布满了裂痕和苔藓。我走到边缘,小心翼翼地向下方望去。

井口深不见底,黑暗如同实质。那点微光来自下方大约十几米处,似乎是一个横向的巷道入口,挂着一盏昏黄如豆的矿灯。灯光勉强照亮了入口附近一小片区域,可以看到生锈的铁轨延伸进巷道深处。

“东西带来了吗?”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雌雄莫辨的电子音,突然从井口下方传来,空洞而诡异,在巨大的竖井里激起轻微的回声。

我心头一紧,握枪的手渗出冷汗。对方在下面。

“带来了。”我大声回应,声音在井壁间碰撞,“林盼盼呢?我要看到她安全!”

“把东西扔下来。我们看到东西,自然让你见她。”电子音冷冰冰地说。

“先见人,再给东西。”我态度坚决。这是赵铁民反复叮嘱的底线。

下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那点昏黄的灯光晃动起来,似乎有人移动。接着,灯光照亮了巷道口更里面一点的位置。

一个人影被推了出来,靠在冰冷的井壁上。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贴着胶带,头发凌乱,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惨白如纸,正是林盼盼!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充满了恐惧,看到井口上方的我时,猛地挣扎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盼盼!”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盼盼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警告,拼命摇着头,似乎想让我快走。

“人你看到了。东西。”电子音催促道,不带任何感情。

我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那个油布包裹的打火机,在井口晃了晃。“东西在这里。怎么给你?”

“扔下来。扔到灯光照亮的区域。”

我看着下方盼盼惊恐的眼神,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竖井和那点昏黄的灯光。扔下去?下面是坚硬的井底还是积水?会不会摔坏?对方拿到东西后,真的会放人吗?

但此刻,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接着!”我大喊一声,用力将打火机朝着灯光区域抛了下去!

打火机划出一道抛物线,坠入黑暗,准确落入了那圈昏黄的光晕中,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似乎掉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可能是沙土或旧帆布)。

几乎就在打火机落地的瞬间,巷道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同时,盼盼身后那个推她出来的人影猛地将她往巷道深处一拉!

“盼盼!”我目眦欲裂,再也不顾隐藏,拧亮强光手电,光束如同利剑般刺向井下!只见盼盼被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穿着深色工装的人拽着胳膊,正飞快地向巷道深处退去!而另一个同样装束的人,则快速捡起了地上的打火机!

“动手!”我对着领口隐藏的微型麦克风嘶声吼道!

然而,回应我的,并不是预想中突击小队破壁而出的声响,而是一声从堆矿场边缘、我身后方向传来的、沉闷的枪响!

“砰!”

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打在井口边缘的水泥上,溅起一串火星!

不是井下的人开的枪!是上面!还有埋伏!

我猛地扑倒在地,滚向旁边一个废弃的矿车后面。几乎同时,更多的枪声从堆矿场不同方向响起!子弹嗖嗖地打在矿车铁皮上,发出“当当”的爆响,溅起刺眼的火花!

交火瞬间爆发!但开枪的,似乎不只是针对我!黑暗中,至少有两到三伙人在互相射击!子弹横飞,在堆矿场上空划出致命的流光!

是赵铁民的突击小队暴露了?还是……孙振邦派了另一队人来?又或者,是第三方势力?

混乱中,我听到井下传来盼盼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是更加急促的奔跑声和物体碰撞的声音!他们带着盼盼往巷道深处跑了!

“盼盼!”我肝胆俱裂,顾不上头顶纷飞的子弹,从矿车后探出身子,朝着井口连开两枪,试图压制可能追击的人,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井口边缘,想也不想,抓住那截垂落的、锈迹斑斑的钢缆,纵身就向井下黑暗中滑去!

粗糙的钢缆瞬间磨破了手掌,火辣辣地疼。身体在黑暗中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头顶越来越远的混乱枪声。几秒钟后,我的双脚重重地踩在了松软的煤渣地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眼前是那条横向的巷道入口,那盏昏黄的矿灯还在摇晃。巷道深处,奔跑的脚步声正在迅速远去!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强光手电(幸好没摔坏),光束照进幽深黑暗的巷道。这是一条主运输巷道,还算宽敞,地面有铁轨,两侧是粗糙的岩石壁,布满了渗水的痕迹和厚厚的煤尘。空气污浊阴冷,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瓦斯味。

没有犹豫,我拔腿就追!盼盼就在前面!必须追上他们!

巷道并非笔直,不时有岔路,有些地方顶板塌陷,堆积着石块,需要小心绕过。我只能凭着前方隐约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束尽头偶尔晃过的人影,拼命追赶。肺叶火辣辣地疼,左臂的伤口似乎又崩开了,湿热的液体渗出了绷带。

不知道追了多久,拐过几个弯道后,前方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我猛地停下,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剧烈喘息,手电光束警惕地扫视着前方。这里是一个稍微开阔一点的“硐室”,似乎是当年的调度点或设备存放处。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烂的木箱和锈蚀的工具。巷道在这里分成了三条岔路。

他们进了哪一条?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厚厚的煤灰上,有新鲜杂乱的脚印,但分别延伸向三条岔路。无法判断。

“盼盼!盼盼!”我压低声音呼喊,声音在巷道里回荡,只有滴水声回应。

该死!

我强迫自己冷静,侧耳倾听。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只有巷道深处传来的、不知来源的、空洞的滴水声和风声。

就在我犹豫该选择哪条路时,左侧的岔路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像是金属碰撞的“叮”声。

有人!

我立刻熄灭手电,将自己融入黑暗中,屏住呼吸,握紧手枪,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左侧巷道更加狭窄低矮,需要弯腰才能通过。走了大约十几米,前方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摇曳的光亮,不是矿灯,更像是……蜡烛?

我贴着岩壁,慢慢靠近。光亮来自一个向内凹陷的小小壁龛,里面点着一小截白色的蜡烛。蜡烛旁边,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我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壁龛里,蜡烛旁,放着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而在蜡烛后面,岩壁上,有人用尖锐的石头,刻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熟悉的图案——

一个鸟类利爪的印记。

“鹰爪”?!

还有一行小字:“往前走,别回头。她在等你。——还债的人”

还债的人?是谁?小芳?还是……凶手本人?

我拿起那个塑料袋包裹的笔记本,入手沉甸甸的。来不及细看,我将其塞进怀里。烛光映照下,前方的巷道似乎到了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锈蚀的铸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更加明亮一些的光线。

盼盼在里面?

我熄灭蜡烛,握紧枪,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吱呀——”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惊心。

门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像是一个废弃的泵房或者配电室。屋顶挂着几盏依旧能亮的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中央,林盼盼被绑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嘴上依旧贴着胶带,但眼睛是睁开的,看到我进来,立刻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挣扎。

而在盼盼旁边,站着一个人。

他(她)背对着我,穿着深蓝色的、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身形瘦削,头发有些凌乱。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平凡甚至有些憔悴的中年男人的脸,皮肤粗糙,眼角有很深的皱纹,眼神疲惫而平静,没有凶手那种冰冷的狂热,也没有“清道夫”该有的阴狠。他手里没有武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陈警官,你来了。”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很普通。

“你是谁?”我枪口指着他,慢慢靠近盼盼,目光警惕地扫视房间。除了他,似乎没有别人。

“一个……还债的人。”他重复了岩壁上的话,目光落在盼盼身上,又移回到我脸上,“对不起,用这种方式请你和林记者来。我没有恶意,林记者也没有受伤。”

他走到一旁,拿起一把钳子,走向盼盼。

“别动!”我厉声喝道。

他停下脚步,举起双手:“我只是想帮她解开绳子。你可以用枪指着我。”

我紧紧盯着他,枪口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他走到盼盼身后,用钳子小心地剪断了反绑她双手的塑料扎带,然后又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盼盼!”我快步上前,挡在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急切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盼盼大口喘着气,脸上泪痕未干,用力摇了摇头,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哽咽:“陈默……我没事……他……他没有伤害我……他还……”

她的话没说完,那个男人已经退开了几步,再次举起双手,表示无害。

“你到底是谁?‘清道夫’?还是‘蓝蝶’?”我枪口稳稳指着他,冷声问道。眼前的男人,与我在“断桥”洞穴搏斗的那个敏捷凶狠的身影,气质截然不同。

男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是‘清道夫’,也不是你们找的那个‘蓝蝶’。我叫……王老实。以前是红星化工厂的工人。”

王老实?一个普通工人?

“那你为什么抓我女朋友?为什么留下‘鹰爪’标记?‘还债’是什么意思?”我一连串质问。

王老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盼盼,叹了口气,指了指房间角落一张破桌子:“那里有东西,是给你们的。看了,或许就明白了。至于林记者……抱歉,我需要一个确保你能来的筹码。外面那些枪声……不是我的人。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乱。”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破桌子上放着一个陈旧的铁皮饭盒。我示意盼盼待在原地别动,自己小心地走过去,打开饭盒。

里面没有饭菜,只有几张折叠的、泛黄的纸张,一枚生锈的厂徽,还有……一张小小的、黑白的一寸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憨厚的年轻工人,穿着八十年代的工装,胸前别着那枚厂徽。照片背面写着一个名字和日期:“王德贵,1979年夏”。

王德贵?!他是王德贵的……什么人?兄弟?亲戚?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自称王老实的男人。

男人迎着我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愧疚,也有一种解脱般的坦然。

“王德贵……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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