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燕飞林所说,对于甘泉县而言,他是个大救星。
但是,在钱达福面前,那李辰俨然就是一头要吃人的猛兽。
钱达福一路蒙着眼睛,被带到了二龙山。
他刚刚“砰”的一下,被重重地丢到地上。
眼睛上蒙着的布,被扯开的同时,火把明亮的光芒,刺疼了他的眼睛。
而旁边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锐利武器的山贼们,却是把钱达福吓得心肝俱颤,手脚发凉。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钱达福不停地求饶,嘴上说着的话,都是之前跟李辰说过的。
不停地解释自己是好人,是被燕飞林陷害。
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被他这精湛的演技,给糊弄过去。
可旁边这些山贼强盗们无论如何恐吓,钱达福依旧是一脸的无辜。
就眼前这情况吧,温蒂法给气的直跺脚!
她一脚就把钱达福踢倒在地,然后,抡起旁边几十斤重的大斧头,朝着钱达福恶狠狠地在空气当中晃动了两圈。
对着他说:“钱达福,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本大王一斧头把你劈成两半!”
钱达福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身,一边哀嚎,一边求道:“大王大王,我真的是无辜的。”
“平日里那些事情,真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温蒂法都被气笑了,她“砰”的一下,把大斧头重重地怼在地上。
强大的力气,甚至会让地面都产生震动,吓得钱达福脸色微变。
不过,钱达福当贪官和奸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有了一套自保的理念。
钱达福是认准了这些山贼,不敢杀自己。
因为,如果把他杀了,那他藏起来的那些金银珠宝,就会永埋地下,谁都不知道,山贼们什么也捞不着好。
反正,只要他自己死咬着不放,那就一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如果说出去了,那就真的死定了。
温蒂法大发雷霆,指着钱达福破口大骂:“你这该杀千刀的狗官!”
“你这些年做下的事情,别人不知,老娘还不清楚吗?”
“我告诉你,在这里,你演不了戏,你要是不说,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会先把你的双手砍下来,再把你的双脚给剁了,在你没死的时候,抛开你的肚子,把你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让你过个瘾!”
温蒂法这样俊俏漂亮的美女山大王,她所说的威胁言语,对于钱达福来说,不具备任何效力。
直到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李辰的声音。
李辰说:“让我来吧。”
只见李辰提着一个木头箱子,走了进来。
他将木头箱子放在地上,随后笑呵呵地看着钱达福,并且把钱达福从地上搀扶起来,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李辰还特意伸手,拍了拍钱达福身上的灰尘。
他说:“人家好歹也是甘泉县县令,咱们啊,对他审讯的时候,不能太过于粗鲁,得温柔一些。”
李辰这番话,让钱达福长长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赞李辰到底是读书人,做起事情来还是有些原则的。
他赶忙向李辰解释:“李公子,你是明事理的人,我跟你直说,我真的是好人是好官,你们都是被燕飞林给欺骗了……嗯嗯嗯!”
钱达福后边的话,都被李辰用一块布给堵了住。
顿时,钱达福的眼泪水就流了下来。
边上的温蒂法,赶忙对着李辰说:“唉唉,他哭了他哭了,他怎么哭了?”
“难道说,真的有冤情吗?”
边上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山贼,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句。
“那个……大当家,是李公子把我的袜子脱下来,塞到他嘴里去了。”
“那袜子我大概有半个月没洗了。”
这袜子究竟有多熏人,看钱达福那个熏得老泪纵横就知道了。
众人赶忙一脸嫌弃地后退。
而李辰笑玉依旧,他说:“我呢,以前跟一个游方道人学过医术。”
“我从他那里学来了一套,能够验证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的神奇手法?”
说话的同时,李辰已经把木头箱子打开。
只见木头箱子最上面一排,摆放着二十几根细细的银针。
李辰还特意慢悠悠地把每一根银针,从箱子里拿起来,放在钱达福的眼前晃了一下。
李辰说:“方法呢,很简单,就是把银针插进一个人的脚趾头和指甲盖的缝隙当中。”
“如果不疼,就说明这个人是一个心地善良,诚信待人,正直无私的好人。”
温蒂法很识趣地在边上问了一句:“那如果疼呢?”
李辰嘿嘿一笑,说:“如果疼的话,就说明他是个坏人啊,坏人嘛,疼死活该。”
李辰接着就拿起一根特别长的银针,在钱达福面前左右摆动了一下。
接着说:“钱县令,那咱们现在就开始了啊。”
说着,李辰动作迅速地脱下钱达福的鞋子袜子,趁着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根针就扎进了他大脚趾甲盖的缝隙当中。
那一瞬间,钱达福整个人疼得浑身像是鱼一样挺了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边上的山贼们连连拍手叫好!
李辰赶忙开口说:“把他摁住,别让他抖啊,才一根怎么行啊?得多插几根,这样才能证明他是无辜的嘛。”
“咱们二龙山可都是英雄好汉,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山贼们听后,连连点头,纷纷称是。
如李辰所说,来了两个壮汉,把钱达福给摁在了椅子上。
接着,李辰又拿起一根银针,在别人都以为李辰会去扎大脚趾旁边那根脚趾头的时候。
李辰却是把第二根银针,扎进了大脚趾甲盖的缝隙当中!
两根针彼此连得很近,而且,李辰这一次不是一下子扎进去的,而是如同针灸一样,一点点捻着旋转进去。
连续的剧烈疼痛,把钱达福整个人疼得两眼直翻白,冷汗、眼泪水、口水,瞬间都流了下来!
这一刻,边上众人都被钱达福这一动作,给惊吓到了,纷纷彼此对视,心中想着,真有那么疼吗?
但同样的,他们对李辰以如此手段,对付一个贪官,纷纷感到解气解恨,还有敬佩。
仅仅两根银针下去,钱达福就已满脸发白,疼得他死去活来。
“呜呜呜……呜呜呜……”
钱达福不断地开口想要求饶。
可惜,臭袜子塞在嘴里,根本没办法发出有效的音节。
李辰抬起头来,对着钱达福笑着说:“县令大人,不要着急,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现在一定不疼,对不对?”
“那咱们再多扎几个。”
说着,李辰又拿出了第三根,而且,这次扎的,依然是大脚趾!
“呜!!!”
之后,半盏茶的功夫里,李辰把钱达福右脚五根脚趾头,分别扎了三根银针。
钱达福在此过程当中,被疼晕过去至少五次。
他每一次因为疼痛晕厥,随后,又因为疼痛而清醒过来。
就这般画面,别说是受刑者钱达福了,边上观看的这些山贼们,也是见识到了李辰另外厉害的一面。
对待贪官污吏,李辰这个手法实在太解恨了。
像他们这些山贼能想到的,就是拿拳头刀枪棍棒去侍候,可一般人哪承受得了几下?没一会儿,要么招了,要么死了。
但李辰这招,太厉害了。
看钱达福现在全身上下冒出来的冷汗,把他衣服全部都浸湿,就知道那种疼痛,究竟有多凶猛!
当李辰要去扎钱达福另外一只脚时,钱达福这一次终于顶不住了。
他身体不停地摆动,一边发出呜咽声,一边摇头。
李辰看着他,笑着问道:“你有话要说?”
钱达福忙不迭地点头,随后,李辰把他嘴上的臭袜子,取了下来。
“我招!我招!李公子我全招了!我不是好人!我是个贪官!”
“过去这些年,我为祸乡里,鱼肉百姓,贪了很多钱。”
“这些钱都被我藏在我老宅子的茅坑底下!”
听到这话,就连李辰都不由自主地对着钱达福,竖起大拇指!
李辰说:“你说,就你这脑子,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着,李辰就拿着一根银针,慢慢站起身,来到钱达福面前。
接着,在钱达福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李辰直接就把这根银针,扎进了他的太阳穴。
整根银针没顶而入,那一瞬间,钱达福瞳孔放大,然后,两只眼睛慢慢地闭了下去。
温蒂法眼见钱达福坐在地上不动,不由询问李辰:“他睡着了?”
李辰笑着:“说算是吧。在后山找个坑,把他埋了。”
温蒂法这才反应过来,钱达福死了。
温蒂法和身边众人见识过李辰强大的武力。
现在则是看到了李辰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非比寻常的一面。
那一个个瞧着李辰的眼睛,是晶晶亮。
特别是温蒂法,仿佛联想到今夜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脸色绯红,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尽管,在跟李辰开玩笑的时候,嘴上说得好听,要把李辰当压寨夫君。
可实际上,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在这方面,那还是头一遭,没有半丁点的经验。
温蒂法慢慢地往后退缩,只不过,李辰似乎对这方面,压根就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
在处理了钱达福之后,李辰直接回到了温蒂法给他安排的房间。
燕飞林已经在房里等候多时。
燕飞林将两张地图,恭敬地递给李辰之后,说:“公子,这是胡择善让手下交给您的。”
这是甘泉县县城的地图。
李辰发现县城的地图,被绘制得十分细致。
而且,还圈出了城内与钱达福私底下交往甚密的一些富商和地主。
李辰又打开另外一张地图。
这里甘泉县县城被缩小了,图上只有一个小方块,整个甘泉县的地界,都被划了进来。
包括里面有多少田地,多少山地,还有林地,每一块土地属于哪个地主,上面都有标注。
李辰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山林都是有主人的。
难怪,在李辰的记忆当中,有些穷苦百姓到了冬天,不是饿死,就是冷死。
特别是人冷死,他以前不理解,现在才明白,穷苦人家甚至都不敢到山上去采集干枯的树木生活,因为,那是地主的领地。
要是被抓到,在寻常地方,那是关到衙门里去审问。
而在甘泉县,这里的地主豪绅可以直接动用自己手里的私兵,把他们活活打死。
李辰看到这里,脸上逐渐带起一抹冷笑,说:“好戏开锣了!”
第二天一早,当甘泉县城内百姓们,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就被突如其来的铜锣声吵醒。
等人们推开房门,就看到沿街有人敲着铜锣叫喊。
“大家快来看啊,作恶多端的钱达福已经死了!”
“咱们甘泉县来了一位青天大老爷,现在要为咱们整个县城的老百姓做主!”
“大家平日里无论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现在都可以到县衙里,向新上任的县令大老爷击鼓鸣冤!”
每个街道的十字路口,都会有人拿着铜锣在敲。
以至于整个甘泉县所有百姓,在第一时间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有的人是抱着好奇的心思,前去衙门看一看。
也有的是在心里头憋闷了多年的仇怨,终于得以舒张,火急火燎地来到了衙门。
果然,这一刻,平日里都坐在大堂里面开堂审问的县令老爷,今天居然就坐在县衙大门口的台阶上。
这里摆了一张桌子,旁边也有文书,在拿着笔登记。
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百姓们居然在旁边的房梁上,看到了一具被悬挂的尸体。
而这具尸体,正是在甘泉县为祸多年的钱达福。
在看到钱达福尸体的那一刻,整个甘泉县县城都沸腾了。
苦了那么多年的老百姓,第一时间冲到坐堂的胡择善面前,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受到的委屈不公,还有仇怨,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而城里头,那些平日里就在跟钱达福沆瀣一气、为非作歹的地主富商们,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纷纷带着家眷,逃离甘泉县。
此时,甘泉县唯一城门的城楼上。
李辰翘着二郎腿,坐在城垛上看戏。
看着一辆又一辆马车,急匆匆地离开县城,嘴上带着一抹笑意。
温蒂法这时就站在李辰身边,她那把格外引人注意的大斧头,就扛在肩膀上,明艳的脸上,带着一抹意犹未尽之色。
她说:“这些人怎么跑了?我还以为今天有架可以打,特意把大斧头给带上了。”
“你怎么把城门打开了啊?这时候,不应该来个关门打狗吗?”
李辰笑着说:“老百姓需要的不是这些地主的人头,更不是鲜血,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伸张正义的地方,是一个可以为他们当家作主的人。”
“现在这个人来了,给了他们盼头,就行了,没必要再增加更多的鲜血。”
“这些地主富商们一旦离开,他们便再不会回来。”
“反而,他们留下来的这些田地,宅院,才是真正的宝贝。”
李辰说话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特意对着温蒂法问道:“对了,你的那些手下们,挖到宝藏了没有?”
温蒂法点点头:“挖到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你就不想要吗?”
李辰摇摇头:“给你了。”
温蒂法这时候却非常罕见地抿了抿性感的唇瓣,她说:“他们说的是真的?”
李辰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温蒂法这句话的意思,不过,还是习惯性地点头:“对,真的。”
温蒂法当下便说:“好,那你下的聘礼,我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