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二柱,你咋了这是?!”
一旁的奶奶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搀扶二伯起身。
可不料二伯推了她一把,速度极快的冲着李轩的方向,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鲜血顿时顺着额头流淌。
“二柱!”
奶奶踉跄被人扶着后,立马又上前,抓住二伯的衣服,急切拍打道:“二柱你咋了这是,你干啥?!”
“我……我干啥?”
二伯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目光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自己,连忙从地上爬起身,一脸惊呆的样子,道:“咋了,我刚才干啥了?”
他眨眨眼,又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拿在眼前一看,再度惊呼:“俺娘嘞!我咋流血了?!”
奶奶又急又气,不停地替二伯拍着膝盖的灰尘,随即目光看向李轩,道:“轩娃子,刚才是不是你干的?!”
“二伯不是不信吗。”李轩道。
“你个不肖的东西!整手段都整到你二伯身上来了!”
奶奶一听这话,立马上前准备扇李轩的大嘴巴子。
就在这个时候,陈明抓住了奶奶的手,略有些不满皱眉道:“李家阿婆,我爹的丧事,你们来吊唁我感激,但不必要在这里闹吧?这么多人,好看吗?”
陈明一开口,奶奶和二伯的气势,瞬间弱了不少。
两人怨恨地瞪着李轩,做出了一副你等着的架势。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别在这里围着了,该忙活忙活!”陈明再度开口。
他一发话,众人便全都散去。
奶奶恼怒的剜了李轩一眼,气冲冲的进入了灵堂。
二伯捂着脑袋,咬牙跟上,路过李轩的时候,低声威胁道:“狗娃子,你有种,等着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就等着你婆娘小产吧。”李轩冷声回道。
二伯瞬间恼怒,但看了看一旁的陈明,只得咬牙忍住,快步进入灵堂。
人都散去后,陈明目光上下打量李轩一番,短暂思索,招呼李轩走出院子。
二人刚出门,迎面就见陈家三妹夫,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者而来。
老者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粗布长袍,戴着一顶瓜皮帽,手上拿着一串长珠,脖子上还挂着一张三角符箓。
个子不高,面色白净,留着一撇八字胡,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圆片墨镜,乍一看形象,跟摆摊算命的风水先生,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云大师。”
三妹夫介绍道:“云大师是终南山青云观周老先生的弟子,正巧在咱们这边云游,我好不容易找人搭线,找到了他,让他来帮咱爹办这事儿,不然咱们就是出多少钱,云大师都不出山的。”
“云大师,那麻烦您了!”
陈明一听这话,立马正色起来,恭敬的与云大师打了个招呼,旋即做出请的手势:“您老先屋里请,我这边处理点事情就来。”
“不麻烦,小事。”云大师声音嘶哑如公鸭嗓,说罢摆摆手进入了院子。
临近院子之前,还专门瞄了一眼李轩,眼神之中微微闪过一丝异样。
李轩的目光,也一直都在这云大师的身上打量。
按照上一世师父教他识人的经验来看,云大师这个人的身上,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但绝对是歪门邪道之人。
此人的身上,带着明显的阴郁气息,这是正经的修行道人所不可能拥有的。
他是三妹夫带过来的人,难道说陈家后续所发生的事情,是三妹夫和这个云大师联手所为?!
“轩娃子,想什么呢?出来来。”
陈明的话,打断李轩的思绪。
李轩跟着他一起,来到宅院旁边一处无人的角落。
陈明看了看李轩,无奈地长出一口气,随即手伸进皮夹克的内兜,从里面掏出一把大团结。
“你爷爷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这一千块钱,你先拿去用,我再给你一个地址,你去这个地方,找这个老先生,他兴许有办法!”陈明说着,把钱递给了李轩。
李轩抬头看向陈明,一时间有些懵住了。
一千块钱,在这个年代,足够一个家庭几年的开销!
陈明与他无亲无故,他突然跑过来,说要给陈老爷子办白事,这对于陈明和陈家人来说,本就有些莫名其妙,就算碍于情面,没有被赶出去,至少也不会再怎么搭理。
结果没想到,陈明竟直接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为爷爷看病!
就算是陈明想明白了这其中缘由,知道他是为了给爷爷看病凑钱,也没有必要直接给他这么多的钱。
只能说,陈明心善!
如此心善的人,最终却落得了个被三轮手扶拖拉机撞死的下场!
若说最初过来,李轩是为了拿到为陈老爷子办白事的报酬,那现在李轩的心中,又坚定了另一个想法。
不能让那所谓的云大师,害了陈家这一家人!
“我知道,这些钱,对于你爷爷的病是不够,但我家这情况,老爷子刚走,我手头也拿不出太多……哦对,你别有心理压力,就当是我借给你的!”
陈明再度开口,拍了拍李轩的肩膀,又道:“你是咱们镇上甚至县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虽然最后没读成,但我相信,你以后肯定有作为!这钱,肯定能还我!”
李轩回过神,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陈伯伯,我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什么,你说。”陈明道。
“那个白事先生……”
“大哥,你快来,云大师找你,抓紧!”
李轩刚要开口,三妹夫火急火燎的从院子里面跑出来。
他走到陈明的跟前,拉着其胳膊边往回走边说:“云大师要开始做事了,有些事情,得你这个当大哥的来办,快快,别耽误了时间!”
“那轩娃子,忙完了你再跟我说。”
陈明被强拉硬拽地拖走,只得无奈的冲李轩招呼一声,跟着三妹夫进了宅院。
李轩见状,也快步跟上前去。
三人来到灵堂,就见云大师已经摆好了架势。
灵堂的草席上,陈老爷子的尸体盖着白布,头顶放着一个烧纸钱的火盆和一盏长明灯,而在草席的四角位置,分别被摆上了一盏油灯。
云大师拿着一个盛满清水的瓷碗,放在陈老爷子额头的白布上面,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黄符,在瓷碗上面悠了悠,旋即用火点燃,将符灰放在碗中。
“这,这竟然是……?”
李轩见状,神色逐渐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