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
杀了！？
虽然之前感觉好像已经渐渐适应了这边的世界。
但此时，看着那颗滚落到自己脚边的人头，顾怀觉得还是适应不了。
“她不是...你同伴吗？”
“算不上。”
夜枭取出丝巾擦了擦那只并没有染上任何血迹的左手。
神色间不见丝毫变化，于他而言，取下女剑仙首级似乎真的只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见顾怀脸上表情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夜枭极为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我与她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她想要的，我早就给她了，所以在她将我带入这座雾丘山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已经结束。”
说到这里，夜枭才反应过来同为太阳防线的人类。
顾怀与女剑仙之间也许有一些的私交。
即便除掉女剑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替顾怀解决隐患，但是，这该怎么说才能让顾怀明白呢。
想了想，夜枭决定直接从最本源处开始。
“其实，在很多年前，我们也只是人族下面比较特殊的一个分支。
但是，自陛下带领十二妖辰宣布独立时起，太阳防线与我们之间的战争就从未赢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顾怀有些不明白夜枭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
作为穿越者，顾怀与女剑仙之间其实压根就没有半点交情，她死不死的对顾怀而言完全就无所谓。
顾怀不适应的是。
这个世界对人命的漠视，以及他们的果决。
但此时小命都在夜枭手里捏着，不管他想要聊什么，顾怀都只能配合。
“不知道。”
“因为传承。”
在顾怀配合了一句以后。
夜枭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
“传承，是你们人类文明的最伟大之处，正是它让你们得以从茹毛饮血的蛮荒时代，顺利走到了无比繁盛的宇宙时代。但同时，它也是你们人类去之不掉的弊端。”
这番言论倒是让顾怀真的来了一些兴致。
顾怀有些好奇这个世界的妖都是怎么看待人的。
见顾怀感兴趣，夜枭又继续说道。
“传承，会让一些经过努力好不容易走到高位的人，在死前不择手段想要地将自己拥有的财富与地位传递给下一代，甚至不管下一代是否德能配位。
这样，自然就会形成隐患，而且，在高位上德不配位的人越多。
隐患也就越多。
核前时代，你们人族还能通过数百年一次的王朝更替战争，一次性解决隐患。
但随着核武的出现，使得你们人族不敢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于是，随着经年累月无数隐患的累积，渐渐就形成了现在那已经腐朽到骨子里的太阳防线。”
这似乎还是顾怀第一次听人从这个角度解析战争。
使得从小就喜好历史的顾怀忍不住想要与夜枭辩论一番。
夜枭的说辞有一点道理，但过于偏激。
顾怀有自信能把夜枭说得哑口无言。
但夜枭压根就没打算与顾怀探讨这些，他刚才提到的，都只不过是为了要引出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就像这个女剑仙，她明明蠢得要死，且已经害死了数不清的部下。但却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某某N代，就依旧能够站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甚至还可以直接给你下达不可抗拒的命令。
也好在你之前没有听她指挥，要不这会儿，你应该已经死了。
顾怀，放弃太阳防线公民的身份吧，那个组织早就已经烂透了，你是思维之锤，应该是开拓者，是无限的可能。”
顾怀完全没想到夜枭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居然是想要说这个。
虽然原因不同，但顾怀对那什么太阳防线确实半点感情也没有，即便夜枭不说，顾怀也会想尽办法与那个组织彻底切割。
当然，如果站在原身的立场上这种话肯定不方便直接说出来。
于是顾怀干脆问了一个自己更感兴趣的问题。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虽然有些奇怪顾怀为什么会不知道这么基础的问题，但既然顾怀问了，夜枭也乐得回答。
“我们的孩子会交由帝国统一培养，他们会自世界树上诞下。
虽然雨餶城内等级森严、矛盾不断，但是，至少在出生时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就像我、莱昂纳爵士、拉斐尔子爵，大家能走到今日这里全是一步一步拼出来的。”
世界树？
这个未来世界在某些点上的进化方向，在顾怀看来确实是有些抽象。
就在顾怀想要深入询问一下那个世界树是个什么玩意的时候。
夜枭突然伸出食指放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敌人来了。”
敌人？
夜枭的话让顾怀忍不住再次紧张了起来。
站在顾怀的角度看不出此时有任何的异样，但既然夜枭都这么说了，那么敌人肯定是真的来了。
而且，有资格被夜枭称之为敌人的，整座雾丘山应该也就只有那么几人。
“今夜只能聊到这里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聊天。”
在对待顾怀时，夜枭始终都是如水般温柔。
夜枭这一层级的战斗，现在的顾怀完全插不上手，甚至被他们战斗的余波擦到都有可能会丧命。
就在顾怀担心夜枭会怎么处置自己的时候。
夜枭又继续微笑着说道：“以前，她总是找我要礼物，生日礼物、升阶礼物、相识多少多少天礼物，但那时我和她一样，是个什么都没有穷小子，所以我从未送过她任何礼物。
现在我的情况好一些了，但她，却不在了。
顾怀，相识一场，我也给你送个临别礼物吧。”
礼物？
顾怀感觉自己突然有些跟不上夜枭的脑回路。
但是，听他这话的意思...
“你，是打算放过我？”
夜枭闻言一愣，而后，忍不住笑着反问道：“何来放过一说？从头到尾，我可就没说过要害你啊。”
“可是...”
即便已经听到最想要的答案，但顾怀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那你将四季庭院闹成那样，真的只是为了救我？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她，不是...那个叫莉娅的女孩。”
“你当然不是她，莉娅是莉娅，顾怀是顾怀。”
夜枭从头到尾都没有将顾怀当作是谁的影子。
“帮你，自然是因为想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由陛下带领十二妖辰开创的盛世，竟也变成了如今这般就连善意都需要理由的模样。
但是，我始终觉得，帮人不需要理由，只有害人才需要。”
就在这时，一条纯由火焰凝聚而成的炎龙自远处的天空迅速落下。
莱昂纳爵士，如同天神一般站在炎龙的龙首之上。
即便相距还有一定的距离，但顾怀依旧能够感觉到炎龙身上那恐怖的气息，也许，这才是这个世界超凡真正的模样。
与莱昂纳爵士脚下的这条炎龙相比。
马格努斯的能力就像是滋水枪一般可笑。
“居然敢将拉斐尔子爵的庄园屠戮一空，夜枭，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