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形象，似乎慢慢地跟传闻中的那个人重合了起来。

他没有传闻中那么暴躁张狂，但却有传闻中的那种傲骨与狠厉。

尽管戴着眼镜文绉绉的，但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的狠厉却穿透了眼镜。

“嵩哥，你喜欢刘邦，是不是因为你就初一的时候认真听课了？”我讪笑着说。

毕竟，汉朝是初一历史书上学的。

杨嵩听后哈哈大笑，说：“你不会觉得我当年学习很差吧？”

“你总不能还是学霸吧？”我试探着问他。

杨嵩说：“我告诉你，我初一的时候可是班里前三。”

“初二呢？”

“前十。”

“初三呢。”

“前二十。”

我嘴角抽了抽。

虽说他一直在倒退，但对于一个天天打架的人而言，这样的学习能力已经很强了。

“那个被你赶出门的小弟，不是你带出来的吧？”我问杨嵩。

杨嵩说：“你果然聪明。”

“因为感觉就不像是你带的。”我说。

杨嵩双手插兜，说：“他是我大哥安排过来的。”

“眼线？”我问。

“你觉得呢？”杨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和他相视一笑。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答案。

“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微信暂时不要加。”杨嵩说。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杨嵩临走前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才上车离开。

等他们走了，我叹了口气，转身回了酒吧。

回到包厢后，我看到老板娘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

而丁嘉欣则正坐在沙发上，紧并着腿，随着肩膀，低着头，像是个在认错的孩子。

“今天这事不怪你，你先去吧。”老板娘说。

“是……”丁嘉欣离开了包厢。

“小宇，来。”老板娘朝着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了老板娘身边。

“坐。”老板娘拍了拍沙发。

得到老板娘的应允，我才坐了下去。

“今晚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你要帮丁嘉欣还钱？”老板娘吸了口烟，转头问我。

我说：“我怎么可能帮她还钱？给她争取到下个月再还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还挺仁义，按理来说，你俩分手闹得那么难看，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老板娘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又睡了？”

老板娘到底是老板娘，一语中的。

我讪笑，说：“那晚喝多了。”

“都是过来人，没必要搁我这装单纯。”老板娘斜了我一眼。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这件事就先这么过去了，以后也不许提了，你跟丁嘉欣以后最好也保持一下距离，这女人你搞不定的。”老板娘提醒了我一句之后就出去了，留我自己坐在沙发上。

但对于老板娘的提醒，我心里是很不服的。

丁嘉欣我搞不定？

别的女人我可以搞不定，但这个女人，我包不可能搞不定的！

我怎么可能搞不定她？那岂不是在说，我不行？

我倒要看看丁嘉欣到底有啥能耐能让我搞不定。

离开包厢后，我回到了休息室，小琳还坐在里面等我，当看到我进门了，小琳就站起来，两只手攥在一起抠弄，显得有些紧张。

“解决了已经。”我叹息着说。

“谢谢叶哥……”小琳怯生生地说。

“要不是你是晴姐介绍来的，现在已经卷铺盖走人了。”我没好气地说。

“嗯，谢谢叶哥……”小琳似乎没啥话了，只会这么一句。

“以后机灵点，遇到这种事随机应变。”我劝导小琳说。

小琳却说：“可是他都把手伸进来了，我还怎么随机应变啊？”

我扶着额头，无奈地说：“你笨啊？下次要是再遇到客人伸手，你就阻止他，说‘哥，这是另外的价钱’，或者‘哥，这得加钱’。”

小琳委屈地说：“我不是卖的……”

“我让你卖了吗？”我被她气笑了。

小琳支吾着说：“但是这话说的，不……不就相当于告诉别人我是卖的了吗？”

我当场气乐了，乐得我无话可说。

别人是大智若愚，这小姑娘是大愚弱智啊！

又大愚又弱智。

“我真服你了，真的。”那一刻，我是真的由衷地佩服小琳，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小琳也很委屈，说：“那怎么办嘛，摸腿已经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其他的……我真的没法接受。”

“我也没让你接受啊！”

“可是你让我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他妈那不是为了让你随机应变吗？？”

小琳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着说：“随机应变……也不能随便变鸡啊……”

“哈哈！”我当场笑出了声，有些崩溃的我双手插进头发里，根本找不到什么词汇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没法教，这小姑娘简直没法教。

“这样，我不跟你讲道理了，咱们现场演绎一下，行吧？”我也不想靠讲道理来教小琳了，我直接当场言传身教。

她能学会就学，学不会我直接找老板娘，让她换个人来带小琳，我实在是带不了了。

小琳怯生生地坐在沙发上，说：“叶哥，我们怎么演啊？”

“我演你，你演客户，你看我怎么做的，然后你再学，懂了吧？”我气愤地坐下。

小琳“哦”了一声。

我扭头盯着小琳。

小琳也盯着我。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我被她搞得又好气又好笑。

“啊？开始了吗？”小琳一脸无辜地问我。

我深呼吸，捏了捏眉心，说：“对，开始了。”

然后，我就看到小琳为我贡献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尴尬的演技。

她在我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扫了几下，怯生生地说：“今晚……陪哥出去开房吧。”

我嘴角抽搐，问她：“客户都是这么对你的？”

“差不多……”

“差很多好吧？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你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滚蛋！”

小琳却红了眼圈，委屈巴巴，声音嗲嗲：“你不要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