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想拒绝的,一来我觉得我俩还没熟悉到那种程度,坐在一起吃饭会尴尬,二来则是我不想跟小琳有双重关系,只想跟她做同事。
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是最忌讳双重关系的,赚钱跟谈恋爱,你只能选一个,要是两个都要,那你两个都顾不好。
可想到一回家就要面对丁嘉欣,我心里就异常烦躁,于是我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
“行吧,刚好有些饿。”我对小琳说。
小琳展颜一笑,让出门口让我进去。
小琳家不大,是那种典型的一室一厅的公寓户型,客厅里的装潢比较简单,也比较干净,整体是高级灰的主色调,看上去冷清,但也干净利落。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四盘菜,分别是番茄炒蛋,炸虾仁,红烧肉以及糖醋里脊,都是一些家常菜。
一个人住却炒了四个菜,她真的是给自己做的吗?我怎么感觉她就是为了让我来才特地做的?
“你一个人住做四个菜?”我惊讶地看着小琳。
小琳点了点头,说:“我比较喜欢做饭。”
“你平时都是做四个菜吗?”我问。
小琳摇了摇头,说:“不是,平时就做两个。”
“那今天怎么double了?不会是卧室里藏着野男人吧?”我调侃小琳说。
小琳脸一红,说:“没有,我都没碰过男人,怎么可能藏野男人呢??”
“没碰过男人?”我在茶几前坐下,眯着眼看小琳。
小琳点头,说:“嗯呢。”
我佯装生气,说:“怎么,我不是男人啊?昨晚你没碰我啊?”
“不是啦,我说的碰,不是咱们之间的这种。”小琳解释说。
我追问:“那是哪种?”
小琳红着脸说:“就……就男女朋友之间的那种啊。”
“男女朋友之间也有很多种啊!”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蛮享受这种挑逗她的感觉的。
夜场里的女孩都是一群老司机,你和她们聊天,聊着聊着熟了,她们就开始开车了。
有的甚至黄段子比我都多,开车比我都猛,有时候她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了,我还没搞清她们在笑什么。
在这方面,我在她们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
而且,她们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也是直言不讳,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夜场的女孩一边抽着烟,一边跟姐妹炫耀自己谈过多少个男朋友,睡过多少男人,前男友们有多帅多有钱,她们做的时候都用过什么姿势之类的。
当时的老子还是小小的老子,那女的给小小的老子造成了极大的心灵冲击。
没谈过夜场女孩的人,可能会觉得这种明骚的性格谈起来爽,但是接触久了你就会觉得她们身上乌烟瘴气的,而且说话也低俗,跟她们待久了你会有种时刻都在吸二手烟的窒息感。
暴露的穿着,杂乱的纹身,乌烟瘴气的气质,随时烟雾缭绕的爱好,让她们看起来极为的廉价。
但在鸢都这个盛产精神小伙与精神小妹的城市,她们就是行走的天菜,毕竟精神小伙就吃这套。
相比起她们来,小琳就像是一股清流,她说话温声细语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虽然也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但是却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去提及。
她就像是初恋一样,给人一种青涩却美好的感觉,如同盛开在绿草茵茵的操场上的洁白蒲公英,随风而动,散发着青春的光芒。
这样的她,本该盛开在操场上,结果她却开在了泥潭里,开在了这个腐烂的、满是纸醉金迷的夜店中。
对我而言,这是一种幸事,因为她让我糜烂的生活有了一味调剂。
但对她而言,这却是一种不幸,因为夜场的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她会慢慢地从白色的蒲公英变成黑色。
而我,极有可能从头到尾看着她转变,就像是看到一件精美的瓷器被硬生生摔碎在面前一样。
小琳终于还是被我的挑逗弄得不知所措了,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男女朋友之间在床上的那种啊……”
看到她这手足无措的样子,我险些笑出声。
但我也知道,要是再继续逗她,估计她要受不了了,于是我不再开她玩笑,安心地尝了一口她做的菜。
“好吃吗?”小琳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
“呼……”小琳如释重负。
我继续说:“比丁嘉欣做的好吃。”
“她也会给你做饭吃吗?”小琳问我。
“她会个蛋,她就会两腿一张跟我谈条件,每次都是我做饭。”我没好气地说。
“哦……”小琳努了努嘴,似乎有些不开心。
“哎对了,你这么单纯,为啥不好好地找个正经工作,反而要来夜场上班?”我好奇地询问小琳,“还有,你是怎么认识晴姐的?据我所知,她跟你们舞蹈生应该没有业务重叠才对。”
小琳解释说:“我来夜场上班,是因为她们都说夜场来钱快。”
“干嘛要赚快钱?”我问。
“缺钱。”
“废话。”
“因为……我需要钱。”
“你是在逗我吗?”
我翻了翻白眼。
她说了相当于没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小琳叹了口气,说:“我这个专业不好找工作,跟我同届的,家里有背景的去了大公司,没背景的要么去当了舞蹈老师,要么去考空乘。”
“但是来夜场的,你应该是唯一一个。”我说。
“倒也不是,我们这个专业去KTV的比较多。”小琳说。
我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去KTV?”
小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唱歌不好听……”
我笑了,打趣她说:“看开点,说不定你跳舞也不好看呢?”
小琳噘了噘嘴,说:“叶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嘴很毒啊?难怪你没女朋友呢!”
我说:“丁嘉欣难道不是吗?”
“肯定是因为你嘴毒才跟你分的。”小琳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不是,她出轨了。”
我以为她会说“肯定是因为你嘴毒才出轨的”,结果没想到,她却一脸担忧与心疼地说:“啊?为什么呀?她怎么能这样呢?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不舍得让我男朋友受这种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