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省状元？

华清？燕大？

这几个词像一颗颗深水炸弹，在王老师等人的脑海里炸开，掀起滔天巨浪。他们都呆呆地看着杨为民，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张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王老师第一个憋不住了，他怪叫一声，跳了起来：“老杨！你是不是中午喝多了？省状元？你知道那玩意儿是啥不？那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历劫，几年才出一个！咱们三中这小庙，啥时候敢想供这么大一尊菩萨了？”

他这话糙理不糙，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承认张涛是天才，是妖孽，但省状元，那已经超出了天才的范畴，那是神话。

“我没喝多，我也很清醒。”杨为民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庙小，才更要敢想！我们自己都不敢想，谁替我们想？难道，就把这样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按部就班地培养成一个普通的985学生？不！”

他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那是犯罪！是对人才最大的浪费！是对我们身为教育者最大的渎职！”

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王老师张了张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校长，我担心的不是目标本身。”一直没说话的顾青青，忽然轻声开口。她的目光落在张涛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我担心的是张涛。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大的压力，这么高的目标，会不会……把他压垮？”

这话一出，所有老师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涛身上。

是啊，他们光顾着震惊和争论，却忘了这个计划最核心的主角，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他能承受得住这份期望吗？这份期望，会不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张涛，等着他的反应。

是惊慌失措？是惶恐不安？还是年少轻狂的狂喜？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涛的脸上没有这些复杂的情绪。他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大家讨论的，是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

他站起身，对着所有老师微微鞠了一躬。

“校长，各位老师。”

他的声音很稳，很清澈。

“我愿意试试。”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热血沸腾的保证。

但就是这五个字，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愿意试试。

这意味着，他接受了这份挑战。他不仅接受了，而且是在清楚地知道这个目标有多么遥不可及之后，平静地接受了。

那份淡然的背后，是何等的自信和魄力？

王老师看着张涛，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好小子！有种！不愧是我老王看上的人！干了！他娘的，不就是个省状元吗？老子这把老骨头，就陪你疯一次！”

他这一嗓子，把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彻底吼散了。

化学老师陈静推了推眼镜，脸上也露出了下定决心的神情：“没错，我们三中是没出过状元，但谁说历史不能由我们来创造？我同意校长的决定，我负责张涛的化学，保证把他那些知识漏洞全补上！”

“还有物理！”

“生物算我一个！”

“英语基础，交给我！”

老师们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一个敢想的校长，一个敢拼的学生，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杨为民看着眼前这群斗志昂扬的下属，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股气！

“好！”他大手一挥，做出最终决定，“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从今天起，‘特别指导小组’正式成立！”

“王立民任组长，总负责。顾青青任副组长，负责语文及心理疏导。其他各科老师，全力配合！”

“是！”

老师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会议结束，张涛跟着老师们走出办公室，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压力？当然有。

省状元，这三个字的分量，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普通高中生。

但张涛不是普通人。他有系统，有【学神光环】，有无数的技能和底牌。

别人眼中的神话，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可以试试”的目标。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胸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既然重活一世，还得了这么大的金手指，如果还跟前世一样畏畏缩缩，那也太对不起这份奇遇了。

状元吗？

那就……当一个，给他们看看。

从那天起，张涛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堪称疯狂的全新模式。

“特别指导小组”的威力，开始显现。

白天上课，各科老师对张涛的“照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物理老师会专门在他座位旁，小声讲解一个他昨天错题里涉及到的电磁场模型。

化学老师陈静，更是直接把张涛拎到实验室，一边让他上手做实验，一边给他讲解有机合成的反应机理。

下午最后一节课，张涛跟着王老师和林晗雪进行高强度的奥数训练。王老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堆往年省赛的内部资料，难度高到变态，连林晗雪都看得头皮发麻，张涛却在【学神光环（中级）】的加持下，越做越兴奋。

到了晚上，顾青青的办公室更是成了张涛的专属补习室。

“今天这五十个成语，错了一个，再加十个。”

“这首《琵琶行》要求全文背诵，并且要说出其中至少五处典故的出处和含义。”

顾青青一改往日的温和，变成了一个严厉到近乎苛刻的导师。但张涛知道，这份严厉背后，是她最深切的期望。

在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知识轰炸下，张涛感觉自己像一块疯狂吸水的海绵。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阶段性学习，语文开启等级评定……】

【恭喜宿主获得语文等级：006级！】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阶段性学习，英语开启等级评定……】

【恭喜宿主获得英语等级：005级！】

【叮，恭喜宿主获得物理等级：006级！】

……

系统面板上，各科等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提升。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一周后。

这天下午，奥赛集训结束，王老师叫住了张涛。

“小子，省赛的通知下来了，下周末，在省城。”王老师递给他一份文件，“你和林晗雪，代表咱们三中去参赛。”

他顿了顿，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张涛手里。

“这里面有一万块钱。”

张涛一愣：“王老师，您这是……”

“这不是我给你的，是校长让我转交给你的。”王老师解释道，“这是学校给你的专项竞赛奖金，也是你的备赛经费。校长说了，钱不够只管开口，别在钱上委屈了自己。吃好喝好，保持最好的状态，去给咱们三中，给咱们市，争个第一回来！”

张涛握着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对了，”王老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许纷纷那丫头的家长，前两天又来学校了，非要感谢你。后来听说了你要参加省赛，就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说着，他又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张涛打开一看，是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派克钢笔。

礼盒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预祝金榜题名，前程似锦。——许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