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
云舒往嘴里塞了一块布,双手握住长剑,猛地一用力。
噗嗤。
剑身拔出的同时,带出一缕鲜血。
嘶——
“好痛,好痛!”
云舒赶紧摸出从陈志这里钓到的保命丹药吞下,再紧急给自己胸口和左手止血。丹药不愧是陈志最心疼的宝贝,云舒包扎好就感觉到伤口处一阵麻痒,显然丹药已经在发挥效果。
处理完伤势,云舒挪到陈志身边,开始打扫自己的战利品。
从陈志怀里他找到一个十立方米的储物袋,里面有一大堆灵石,十几瓶一闻就是好东西的丹药,最重要的,还是那三袋精金铜钱。
云舒喜滋滋的掂量着这三个袋子,这精金铜钱可是好东西啊,这些铜钱里可是蕴含了神灵金身,放小镇外也是练气士们追逐的宝物。
现在就剩陈志的尸体了。
该怎么处理呢。
云舒琢磨半天,看向树下的大坑,还能得一个安身之地,便宜他了。
将陈志的尸体拖进坑里,再将之前挖出来的土重新填回去,云舒特意拿铁锹把那块地拍平整。
“云老板?”
“来了!”听到院门外的呼唤,云舒答应一声正准备开门,低头注意到自己身上染血的外袍,赶紧回房换了一件。
“云老板,你没事吧?”
“云老板,那个叫陈志的小白脸呢,我们帮你揍他!”
听着黄毛几人的关心,云舒心中流过一阵暖意。
“放心吧,我没事。”
“我没打算把家里的老物件卖给他,他后面就直接走了。”
“那云老板,后面有事直接喊一声,别的不说,我们还是有一膀子力气的。”
“没问题,到时候肯定不会和你们客气。”云舒笑着将黄毛他们送出门后,转身往巷子另一头离开。
等到云舒走远,黄毛的一个兄弟终于忍不住开口。
“哥,咱们一直守在外面,都没看见那个外乡人离开,怎么云老板说那人走了?”
“笨!”黄毛恨铁不成钢的扇了这人一巴掌,“云老板说他走了就是走了。”
黄毛很擅长注意细节,刚刚云舒和他们说话时,左手就没从袖子里拿出来,显然之前在院子里,陈志和云舒的交流并不平静。
“记住,关于那个外乡人的事必须烂在肚子里!就算你们爹娘来问也不许说!”
黄毛厉声警告着这些兄弟。
“知道了。”众人虽然不懂,但也知道黄毛不会害他们。
云舒走着走着感觉到手心有些痒,将手里的纱布拆了,发现手掌现在已没有一丝伤痕。那丹药的确是好东西。
顺便查看了下胸前的伤口,那里也好得差不多了。云舒脚步一转,又来到报社,将身上的纱布取下,团吧团吧,将手里的纱布扔进正熊熊燃烧着的灶台。
等他从厨房出来,掌柜已经在一旁等着。
“云舒,陈平安来了,就在外面等你。”
“知道了,谢谢掌柜。”
“掌柜,今天的报纸销量如何?”
说起这个,掌柜眼里的喜色都遮不住。
“今天的报纸啊,一早上就卖空了,我后面又让人加印了500份!”
“左邻右舍知道今天那消息是云舒你说的,一个个都回家去找自家的老物件去了,听说今天锁龙井那边打水的,都排到老槐树外面去了。”
云舒笑着附和了几句,掌柜送到门口就停步,将剩下的空间留给那个在店门口等候的少年。
云舒一眼就看见在角落站着的陈平安。十二三岁抽条的年纪,陈平安的身体看着还是有些瘦,身上是一件有些泛白的旧棉衣,是云舒在陈平安10岁生日时,攒了好久的钱给陈平安的生日礼物。
云舒10岁时这一世的父母意外去世,他那时虽然没有觉醒前世记忆,但对与他同病相怜,一样居住在泥瓶巷里的陈平安,也下意识多了几分照顾。
两个小小的孩子,就这么互相依靠着长大。因为家里没什么余钱,那时候的云舒也时常饿肚子,不过他总有法子让他和陈平安可以时不时饱餐一顿。
等到他苏醒前世记忆后,立刻凭着一张嘴加入报社,从此手里再不缺银钱。陈平安不愿意靠他养活,于是云舒给他安排了一份卖报郎的工作。现在的陈平安,也可以说家里小有薄财。
在云舒看陈平安的时候,陈平安也几乎同时看了过来,见到云舒,那张小麦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挚的笑。
“平安!”
“云大哥!”陈平安快步冲过来,到云舒跟前时一个急刹,稳稳停在云舒半臂前的位置。
陈平安从身后摸出一个竹篓,兴奋的展示着自己的收获。
“今天我早早把报纸卖完,又没啥事就去了溪边,运气不错,钓了好些溪鱼上来!”
陈平安知道云大哥喜欢吃鱼,特别是小溪里那些永远只能长到巴掌大的溪鱼。
根据云大哥的说法,就是这些溪鱼才是河里最美味的鱼类,小镇上那些真正的老饕,只要见到这溪鱼,一个个都走不动道。
陈平安不懂为啥那些人走不动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喜欢吃鱼,恰好他钓鱼的技术还行,就常常三五天去一趟小溪边。
“哟,好肥的溪鱼!”云舒低头一看,鱼篓里的溪鱼至少都有手掌那么长,条条都腰圆肚大,看着他肚子的馋虫都上来了。
“这鱼,我要一半。”
“不行,这钱我不能收。”陈平安推脱着云舒递过来的银钱,态度十分坚决。
“当初要不是云大哥你时常帮我,我可能早就饿死了,而且现在我每天都能有几十文的收入,这都是云大哥你的功劳。”
“这些鱼,我可没花什么代价。要是云大哥你一定要给钱,这鱼我就不要了。”
“平安你啊。”云舒有些无奈,揽过陈平安的肩,“走,今晚到我家里吃,尝尝我做鱼的手艺。”
陈平安刚要开口,云舒就预判了他要说的话。
“要是你不去,下次你再带东西过来,我可不收了。”
“去,我当然要去!”陈平安斩钉截铁地回答。
“哈哈,那就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夕阳下,少年郎肩上挑着春风,长长的影子互相追逐着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