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队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楚天雄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沈书翰。
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庞在窗外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
终于,楚天雄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道。
“先生,您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话还没说完,后座便传来了沈书翰的声音。
“不必,我耗费的,是心神与元气,非药石可医,静养几日便好。”
闻言,楚天雄不再说话。
车队缓缓朝着城郊东面的云雾山驶去。
半小时后。
车队穿过一道道关卡。
最终停在了楚天雄的云栖山庄跟前。
这里是楚天雄耗费巨资打造的私人庄园。
这里,才是楚天雄认为唯一有资格让先生静养的地方。
……
“爸!爸!您怎么样了!”
一个身着西装,面容色焦急的中年男人。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像疯了一般冲向特护病房。
他正是方老的独子——方山。
当他看到守在病房门口的郑厅长和刘主任时,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刘主任的白大褂问道:“刘主任!我爸他……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不是说他是江城最好的医生吗?
“为什么会这样!”
刘主任被他晃得一个趔趄,脸上写满苦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方山,你先冷静点!”一旁的郑厅长说着。
“冷静?郑叔叔,我怎么冷静!那可是我爸!”
“方老现在已经被救回来了!”
郑厅长怒喝道。
“已经..救回来了?”
闻言,方山此时呆愣在了原地。
“郑叔叔……刘主任……”
“刚才是方山失礼了!”
“请问是哪位医生出手相救,方某定有重谢。”
说罢便看向了围在病房门前的医生们。
大家都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沈宗师,是他把你父亲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郑厅长开口道。
“沈宗师他人呢?”方山焦急的问道。
“沈宗师消耗极大,已经由楚天雄护送去静养了。”
郑厅长扶起了他。
“宗师临走前留下话,一个时辰后,由吴教授取针。”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直闭目静坐的吴承德教授,此时缓缓睁开了双眼,一言不发的走向一旁的更衣室。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练功服。
站在洗手池旁边。
吴教授仔仔细细地用消毒液洗了三遍手。
“吴教授,这……”
刘主任看得一愣。
“宗师传法,晚辈岂敢不敬?”
吴承德淡淡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迈步走入病房。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方山更是紧张地扒在玻璃窗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只见吴承德走到病床前,对着病床上的方老先行了一礼。
这才深吸一口气,伸出了双手,他的手很稳。
他口中重复着沈书翰临走时的嘱咐。
“逆行针之顺序,先取‘气海’……”
他的手指轻轻捏住气海穴上那根银针的针尾。
用一种极其玄妙的手法,缓缓向外捻动。
吴承德全身心地沉浸在取针的过程之中。
第二针、第三针……他严格遵照沈书翰所说的逆行顺序。
手法一丝不苟,神情专注到了极点。
随着一根根银针被拔了出来。
监护仪上的数据竟也在小幅度的跃升,慢慢的趋向于一个健康的数值。
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根刺在头顶“百会穴”上的五寸长针。
吴承德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调整好呼吸,双手并用,以一种极为轻柔的发力方式,将那根最长的银针,缓缓拔出。
“嗡……”
当长针完全离体的瞬间,病房内仿佛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清鸣。
监护仪上,心电图开始上下波动。
“完美……所有数据都堪称完美……”
刘主任看着屏幕,失神地喃喃自语。
这组数据,甚至快要比上许多健康的年轻人!
这一幕,算是彻底击溃了在场所有西医的心理防线。
他们看着吴承德手中那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眼神中只剩下仰望,以及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沈宗师”的敬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天亮之前,他自会醒转。”
沈宗师的这句话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方建国、郑厅长、刘主任、吴教授……
所有人都彻夜未眠。
没有人愿意离开片刻,他们都在等待奇迹应验的那一刻。
走廊的尽头,窗外是黎明前的黑暗。
时间流逝,窗外,天光破晓。
病床上。
方老右手的食指,忽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动了!动了!”
一直死死盯着方老的方山,此时声音都显得无比激动!
所有人瞬间围了上来,屏住呼吸,目光全部汇聚在了病床之上。
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中,那位老人眼皮竟颤动了几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眼神竟然出奇的明亮。
“爸!”方建国泪如雨下,就要扑过去。
“别动!”
吴教授一把拦住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方老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老缓缓转动眼球,环视了一圈围在床边的众人。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我……”
“……这是从鬼门关回来了?”
云栖山庄。
楚天雄此时正在沈书翰的不远处等着。
待沈书翰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后。
原本略显苍白的面色此刻也已恢复了红润。
沈书翰笑道:“吃饱了,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楚天雄听到后便选择亲自来护送沈书翰回村。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稳稳的停在了卫生所门口。
刚一下车,王老七便急忙跑了过来。
“沈……沈先生!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王老七声音颤抖的说道。
沈书翰连忙扶住了王老七问道。
“老七,别慌,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是药膏!是咱们的药膏!”
王老七带着哭腔喊道。
“昨天开始,村里帮忙制作药膏的二十几个村民,手上……手上全都起了水泡!”
“又红又肿,还痒得钻心!现在整个作坊都停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