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闻言，目光看向沈凡。

“拿下！”

只见其一声令下，官差立刻围拢。

就在此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屋内冲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赫然是刚刚准备去给沈凡准备早饭的霜降。

早上出门前，在这行人来的时候，她就留了个心眼。

得知这些人是为了范川而来，她便马上去二爷的书房寻起了范川的卖身契。

“大人，范川并非平民，而是奴仆！”

霜降双手捧出一张泛黄的文书，“这是范川的文书……范川自愿卖入沈府，一生为奴！”

“请大人过目！”

沈仲华脸色骤变，“荒谬，此乃伪造！”

“是否是伪造，一观便知！”

霜降抬起头，露出一双不服输的眼神，瞪着沈仲华，“这是我从二老爷你书房的匣子里取来的！”

“你！”

沈仲华指着霜降，勃然大怒，“你这是偷！”

“好你个女婢，竟然敢偷主家的东西！”他一脸铁青，“大人，按照大魏律法，奴婢偷取主家之物，当断其双手双脚！”

“还请大人将这个女婢给拿下！”

“慢着！”

此时沈凡立马挡在霜降面前，紧跟着开口说道：“黄大人，霜降他不是奴婢，乃是平民。”

“你放屁，霜降一直都是府上伺候你的奴婢，怎么就成了平民了？”

“既然二叔你说霜降乃是奴婢，那你将霜降的卖身契拿出来给我瞧瞧，如何？”

“霜降的卖身契在你那里，我如何能够拿出？”

沈仲华怒目而视，这沈府中，唯独有两人的卖身契不在他这里，一个就是林叔，另一个就是霜降。

“霜降的卖身契可不在我这！”

“既然二叔你也拿不出，那霜降自然是平民。”

“好你个沈凡！”

沈仲华气极，“就算她是平民，按照大魏律法，平民盗窃，也要斩断双手！”

“什么盗窃，可不要乱嚼舌根！”

沈凡直视沈仲华，继续开口说道：“二叔，这沈府名义上的主人可是我！我让霜降去取一份我自家的卖身契，怎么能算盗窃？”

“至多，也就是帮我拿件东西而已！”

“小畜生！”

“谁跟你说沈府是你的？！”

“沈府是我的！”

“够了！”

黄大人怒斥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我来此不是听你们二人争吵的，范川一事，还未结束！”

沈凡赶忙开口说道：“范川乃是我沈凡奴仆，按照大魏律例，主家有权决定奴仆生死，此乃范川的卖身契，还请大人明鉴！”

黄大人接过契书，仔细查验。

片刻，他沉声说道：“这契书……是假的。”

话音刚落，只见在其手中的契书突然化作齑粉。

“不可能！”

霜降急了，立马出声反驳道：“这契书不可能是假的，我亲眼所见，印鉴什么的都是真的，你说谎！”

“而且，就算是假的，你为何要把契书毁了？”

“你是想陷害我家少爷！”

“聒噪！”

黄大人冷哼一声，目光闪过一抹冷色，“你一介平民，敢冲撞官差，妨碍公务，按律当惩！”

“来人，给我把这女婢押过来，重打四十大板！”

以霜降那瘦弱的身躯，若是真的挨上那四十大板，怕是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霜降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惨白。

此时此刻，沈凡哪里还看不出来，眼前这位黄大人，跟自己的二叔，乃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

范川到底是奴仆还是平民根本就不重要。

沈仲华和眼前的这位黄大人，今天是铁定要给自己定罪了。

“少爷……”

只见在其身后的官差铁钳般的手掌一把扣住霜降纤细的手腕。

霜降痛得轻哼一声，却咬紧牙关，不肯示弱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沈凡，眼中满是愧疚与不甘。

“住手！”

沈凡一步踏前，身形如刀出鞘，横在霜降与官差之间。他双目如炬，直视黄大人：“契书既毁，真假难辨，大人难道要凭一面之词定罪？大魏律法，可有‘毁证定罪’这一条？”

黄大人冷笑，袖袍一拂：“本官自有决断，轮不到你一个将死之人置喙。”

“将死之人？”沈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讥讽，“我尚未伏法，便是清白之身。黄大人身为衙门执律者，却与沈仲华勾结，颠倒黑白，滥施刑罚，你配穿这身官服吗？”

“放肆！”

黄大人怒极反笑，“就凭你，也敢质疑官府？今日我便告诉你，律法，本就是为强者所用！你若识相，便乖乖认罪，还能留个全尸。”

沈凡沉默一瞬，忽然笑了。

那笑声低沉，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好一个‘律法为强者所用’。”他缓缓抬手，指尖轻抚刀柄，“既然如此，那我沈凡，今日便以刀问法！”

话音未落，刀出！

嗡——

长刀破鞘，如清风拂面，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刀光一闪，两名官差只觉手上一轻，还未反应过来，手中铁链已应声而断！

“什么？！”

黄大人瞳孔骤缩，终于正视眼前这个少年。

“你这刀法……”他惊怒交加，“一个无根无基的废物，竟练成了这等刀法？！”

沈凡持刀而立，刀锋斜指地面，冷声道：“我再问一遍——大人还打算‘毁证定罪’？”

全场死寂。

沈仲华脸色铁青，沈峰更是吓得后退半步。

那些官差虽人数众多，却无人敢再上前一步。方才那一刀，太快，太准，太冷——那是真正杀过人、斩过命的刀！

“好！好一个沈凡！”

黄大人怒极，猛然踏步上前，“你以为凭一门刀法，就能抗衡官府？今日我便亲自擒你，以正律法！”

他双掌一错，太阳穴高高鼓起，内力运转，周身竟泛起一层淡淡灰气。

这就是功法吗？

沈凡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动。

之前斩杀门房范川的时候，便得到了一门步法。

若是自己将眼前这位黄大人斩杀，不知道能不能爆出其身上的功法呀！

这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黄大人立马便从沈凡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他顿时便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好胆！”

黄大人怒斥一声，“给我死来！”

只见其双掌翻飞，如猛虎扑食，掌风呼啸，带着沉闷的劲响。那层淡淡灰气缠绕其臂，竟是内力外显之象。

这乃是后天第一重境界——明劲！

已可凝气护体，寻常刀剑难伤。

“沈凡！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掌风如浪，直逼面门。

沈凡却未退半步，眼中寒光一闪，眸光如电，刀势已成！

“沈氏刀法，第一式——断骨！”

刀光如电，直取头颅，不斩胸腹！

这一刀极快！

“什么？！”

黄大人还是小瞧了大圆满的沈氏刀法，他仓促格挡，铁掌拍出，却觉一股锐利刀意穿透内劲，直刺骨髓！

“咔！”

一声脆响，肩骨如遭重击，黄大人闷哼一声，右腿一软，竟单膝跪地！

“第二式——裂筋！”

刀光如影，横斩其臂！

黄大人急忙收手，却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掌心铁气瞬间溃散！

“第三式——破气！”

沈凡欺身而上，刀背猛击其胸！

黄大人内息一滞，气血翻涌，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塌半堵院墙，尘土飞扬。

全场死寂。

官差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沈峰吓得瘫坐在地，沈仲华脸色铁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不可能！黄大人可是明劲高手，竟被沈凡这个废物三刀击溃？！”

沈凡收刀入鞘，刀锋轻颤，发出一声清鸣。

他低头看向手中长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若我将黄大人斩杀……是否真能爆出其功法？”

这念头一起，便如野火燎原，无法遏制。

他抬头，望向废墟中挣扎起身的黄大人。对方嘴角溢血，眼中却燃起疯狂之色。

“沈凡……你竟敢伤我……你可知我背后是谁？！”黄大人嘶吼，“城主府！是城主府！你今日若敢杀我，明日便是满门抄斩！”

沈凡冷笑：“我不杀你，也要被你所杀，我管你背后是不是城主府？”

他缓缓抬刀，一步踏前。

黄大人瞳孔骤缩，终于感受到真正的死亡威胁。

“住手！”

一声厉喝自院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入，腰佩铜牌，神色沉稳。其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沉凝的护卫，竟皆是明劲修为！

“城主府……执律使？！”

有官差失声惊呼。

沈凡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