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言,你放肆!”
秦福田气得七窍生烟,面红耳赤。
他刚想出手教训秦景言,立马就感觉到一抹冰冷杀意将他笼罩,赫然是林月婵执剑上前,冷若冰霜地盯着他们。
“敢动景言者,死!”
这就是林月婵的态度!
之前她碍于情面,不好出手,既然秦景言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不用管那么多了,谁动秦景言,她就杀谁。
凝真境的修为倾泻而出,压得众人不敢动弹。
秦福田虽是凝真修为,但想到凝真二重的张志平都死在林月婵手中,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咬牙呵斥道。
“秦景言,老夫记住你了,你最好一辈子都能躲在女人后面。”
“还有你,别以为突破凝真就能无法无天,公道自在人心,早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滚!”
秦景言一字吐出,秦福田再有不甘,也只能带着人灰溜溜地逃了。
大堂之中忽然安静下来。
一个老妇人缓缓走了过来,不满地瞪了一眼面色煞白的黄淑云,拉着秦景言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景言,你和婵儿不要多想。秦福田本就是个势利小人,我们秦家轮不到他来放肆,你也别怪你淑云婶婶。她,她就是个没心眼的,云舟又小,以后我们秦家还要靠你和婵儿撑着。”
“姑奶奶你别担心,我知道的。”
秦景言低声应了一句,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面色各异,秦景言心里何尝不懂。
他爹爹和几位叔伯,还有一众兄弟全部战死,就留下了这满屋妇孺,除了云舟是个男丁外,其他的都是女眷。
他毕竟不是秦家血脉,林月婵又是外姓,难免会让人生出别样心思来。
既如此,索性成全了她们。
“淑云婶婶。”
秦景言面色平静的看去,黄淑云紧咬着下唇,将秦云舟护在怀里,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淑云婶婶不用害怕,我对你和云舟并无恶意。爹爹在世时,就曾说淑云婶婶勤俭持家,贤良淑惠,云舟又聪明过人,秉性敦厚。既然父兄他们已经不在,这少主之位自然该交给云舟,淑云婶婶以后便是当家主母,还请多多费心了。”
“景言,我……”
黄淑云怎么都没想到秦景言是这个意思,刚想开口,就被堵了回去。
“淑云婶婶不用解释,稍后我会让婵儿姐将账本交出,以后秦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淑云婶婶代管。不过家主令确实是被爹爹带走,遗失在了魔窟裂隙,有朝一日若我能寻回,自当交还给淑云婶婶。”
家主令不单单是秦家家主的传承令牌,同时还是一枚中品储物灵器,秦家大半的修行资源,灵石财物都在里面。
说得直白点,现在的秦家除了一个名头,就是个空壳子。
秦景言既已表态,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特别是他的二婶三婶,连忙走过来一左一右挽着黄淑云。
“淑云,以后我们秦家就靠你了。景言从小就识大体,知进退,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二嫂说的是,淑云你虽年轻,但也要振作起来,好好培养云舟,让他重振门楣,绝不能让人小瞧了。”
“我,我知道了。”
黄淑云现在还感觉自己在做梦,怎么突然就成秦家主母了,可不知怎么的,总是有些惴惴不安,下意识地问道。
“景言,那你以后……”
“淑云婶婶放心,我和婵儿姐都心向大道,想要潜心修行,过几天便要外出游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秦景言原本是想给黄淑云吃一颗定心丸,可谁知话一出口,众人立马慌了。
“景言,你和月婵要走?”
“不行,你们走了,我们秦家怎么办,万一又有人上门闹事,我们,我们哪里抵挡得住。”
“景言你走可以,但月婵是我们秦家儿媳,她是万万不能抛下我们不管的。”
“二嫂言之有理,月婵和景行拜过堂了,是我们秦家的人,怎可轻易外出抛头露面,还是留在家里更好。”
这话,秦景言就不爱听了。
林月婵心中同样升起几分不满之色,毫不犹豫地站在秦景言身旁:“各位婶婶,这是我和景言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秦家交给你们,我和景言也可安心修行,至于你们心中所想……”
说到此处,林月婵哼了一声。
“做人总该有点底线,不可能既要又要,大家好聚好散便是。”
见她态度不容置疑,黄淑云几人顿时怕了。
秦家现在是风雨飘摇,危如累卵,一旦林月婵跟着秦景言走了,要是再蹦出个张志平之流,谁能护他们周全。
可要是把他们留下,那就是大权旁落,以后秦家就要听命于两个外人,再过些年,还姓不姓秦都难说了。
“淑云,你说两句啊。”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气话的。”
“我们秦家好歹养了景言十多年,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个不停。
秦景言失望的摇了摇头,刚要转身离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景言哥,你和婵儿姐,不,不要走!”
“云舟……”
“娘,你糊涂!”
秦云舟虽然年纪不大,但自幼聪慧,明辨是非。
“景言哥,这个少主我不要,我秦家素来以大房为尊,景言哥才是名副其实的少主,更是我秦家的家主。”
看着小小一只的秦云舟,秦景言心中五味杂陈,也有几分感动。
他修为停滞不前的三年里,几位哥哥都忙于外务,极少在家,反倒是秦云舟时常来陪他说话玩闹。
二人虽不是亲兄弟,但感情向来不错。
“云舟,这话是谁教你的?”
“景言哥,这是我自己想的。”秦云舟仰着头,眼神纯粹真挚:“景言哥,刚刚表姨夫他们来闹事,也不是我娘的主意。是表姨夫自作主张,蛊惑我娘亲,他还说等赶走了景言哥和婵儿姐,以后两家就能合二为一。”
“我娘是被他给骗了!”
好小子,果然是个聪明的。
秦景言的心中泛起一阵杀意,看来秦福田那老狗早就打着如意算盘了,不仅是想趁机霸占黄淑云,还想吞并秦家。
该死!
看着面色铁青,双目喷火的秦景言,黄淑云也像是被当头一棒给敲响了,连忙出言解释道:“景言,婶婶我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赶你们走。是,是我那姐夫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人,哪里撑得起偌大的秦家,以后还要你和月婵多多照顾我们。”
黄淑云虽是软弱,但却不傻。
仔细一想,这分明是把她和自己儿子推出来架在火上烤。
真要有个好歹,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还有秦福田那人,明明是她表姐夫,可看她的眼神却总是带着火儿一样灼热,昨晚还想要对她动手动脚,打的什么心思,她岂会不知。
这突然的变故让气氛又有不同,秦景言也确实放不下秦家,目光望向他二婶三婶两人,二人皆是不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去。
趁着这个机会,如今秦家辈分最高的老妇人当机立断道。
“趁着大家都在,今日老婆子就把话说清楚了,从今往后,景言就是我秦家家主。以后谁要是敢在背地里乱嚼舌根,说些乱七八糟的混账话,别怪老婆子家法伺候,将他逐出家门!”
无人反驳,皆是默认此事。
秦家的内讧算是及时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可不等消停一会,秦家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景言少爷,大事不好了,铺子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