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踏过满地的诡物尸体,里面大多数是诸如阴犬或者其他的诡物尸体,等阶最高没有超过三阶。
“老大,我们就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没关系吗?”赵烈怜惜地擦拭着自己折断的唐刀,上面已经因为不断地砍杀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万一他迷失了怎么办?”
石峰目光凝视着前方,沉吟片刻:“除了西边那庙中的四阶雾影虎,他周围的诡物已经被我们杀得差不多了,其他那些一阶,或者不入阶的诡物他自己也能对付。”
“况且一路上我们也给他留下了不少记号,不出意外,等到他醒来之后,应该会看见我给他留的字迹。”
“写了啥?”赵烈好奇地问道,当时他已经出去猎杀诡物,自然不清楚石峰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我怕他多想,便告诉他说:找到我们。”
……
“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诺拉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身子都忍不住在树上晃动起来。
“这是何意?”陈柏看着大笑的诺拉,心中不觉一怔,难不成他判断错误了?
这还真是诺拉?
那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字的?
“好啊!”诺拉停住笑声,面带微笑地看向陈柏,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算是撕下了面具,“你打算做什么交易?”
陈柏老脸一黑,他以为自己算到了第二层,但没想到这从始至终都只是诺拉的精心设计好的一场游戏。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陈柏阴沉着脸站起身来,拳头捏得邦邦硬,他终于认识到了这群所谓的行商喜欢玩弄他人的本质。
简直恶劣至极!
“一场游戏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响指打响,诺拉轻巧落地,束缚住诺拉的那根绳子在空中扭曲变形,重新变作了之前蹲在诺拉肩上的那只黑色生物。
“可你平白无故地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陈柏冷着脸说道,他现在只想离这个长着一副可爱面孔骨子里却恶劣至极的家伙远一点。
“噗嗤——我只不过是在一场设计好的无趣游戏上做了一点点的修改而已,哪里会想到你这么认真?”
诺拉噗嗤一声笑出,抬头仰视着陈柏,手指滑溜地从陈柏大腿上向上滑去,“不过嘛,要是人家惹到你生气了,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些小,小,的,补,偿,哦。”
“滚!”
陈柏伸手拍掉诺拉不安分的小手,转身便要离去,“放我出去,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边玩。”
“好吧,好吧,你可真是禁不起逗。”
诺拉撅起嘴巴始终跟在陈柏身后一两米的位置,随着她每走一步身上铃铛便晃荡一下,发出悦耳的铃声。
而那些拦在陈柏面前的雾气,也都像是被一双大手轻轻拨开推向两旁。
少年无言,目光扫视地面,果然找到了一开始自己所做的记号。
那边沿着来时道路走去,他打算回去看看之前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结果记号没找到,他竟然找到一间小庙。
接着起了些大风,卷地落叶漫天飞舞,连带着空气的浓雾都薄了几分,似有下雨的征兆。
没走两步,雷鸣声传来,风雨便席卷而至。
陈柏接了一滴天上落下的雨水,试着尝了一口,又酸又苦还带点麻,赶紧闭上了嘴。
他回头望去,不知诺拉从何变出一把伞来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莫不是不知道这雨有毒?”
陈柏无语,只好顶着雨踏入那间小庙中,等雨停了再做打算了。
“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陈柏看着面前的眨巴着浅金色眸子的萝莉,他估计自己是打不过她的,便只能无语地问道。
还真让石峰料中,这家伙早就做好了跟着他的打算。
“雨夜,荒原,破庙,独自一人,身边却有一位可爱的美少女陪伴你,”诺拉邪笑着对着,“难道你不喜欢吗?”
“你知道萝莉控是犯法的吗?”陈柏平静吐槽道。
诺拉无趣地摊了摊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在荒原里还有法律的束缚。”
陈柏懒得回答她,他现在正在思考,难不成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然而没过一会儿,又是一个他又见到一道倩影从湿润的雨雾中顶着一件白衫冲进了庙宇中,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用布掩着,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她浑身湿透,单薄的粗布衫紧紧贴在身上,一道圆滑的轮廓便隐隐若现,一抬起脑袋,就见到不远处站着的二人,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怯生生地发问:
“两位……也是来避雨的吗?我名叫汲泉,是附近村落里采药的药童,雨太大了,也来躲会儿雨,你们……不介意吧?”
陈柏目光扫过她,没说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是个哑巴。
他算是被诺拉搞怕了,现在无论在迷雾中看谁,都带着有色眼镜,打定心思找到石峰他们之前,都绝对不和荒原上的陌生人接触。
汲泉愣住:“您……不能说话?”
随着她将目光投向陈柏身旁那个笑嘻嘻的小萝莉,却见诺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
汲泉傻眼了:“两位……一位哑,一位聋?”
陈柏疑惑,低头看了一眼诺拉,不知何时诺拉身上的奇异服饰已经不见了,而是换上了和他差不多打扮的破旧衣服,小脸也弄得脏兮兮的。
好好好,好一个聋哑人组合。
陈柏心中颇为无语。
汲泉脸上露出同情之色,“这荒郊野外的,你们兄妹二人相伴也不容易。我家就在附近村里,有些可以治疗聋哑的祖传方子,或许能治……”
陈柏和诺拉齐齐摇头。
傻子才信。
诺拉说她是聋子你便能治聋子,那诺拉说她是智障你便能治智障喽。
汲泉见此,也不强求,叹了口气,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坐下,从篮子里拿出块粗布擦拭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二人听:
“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听不了了……说起来,我在这片采药也有好些年头了,对这一带还挺熟。二位若是要往西边去,可得小心点,听说那边近来不太平,有吃人的大虫出没。”
陈柏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身上却百般不舒服。
他就是觉得这女的有大问题。
体内的日神血脉躁动不安,似乎很是排斥,但他总不能直接去问吧。
瞥了一眼诺拉,还是那副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模样。
汲泉见二人没反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声音轻缓,传入陈柏耳中的时候,竟然让他一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说起来啊,我是逃难到这边落户的。老家遭了灾,爹娘都没了,就剩我一个,好在村里人心善,收留了我,教了我些认药采药的本领,总算有口饭吃。
在这荒原上讨生活不容易,但比起以前……”她眼神里透出一股恐惧的意味,眼神有些飘忽,不时瞥向庙外浓雾,“总归是要自在一些。”
陈柏一个字也不信,但眼下又瞌睡得厉害,他只能拧了一下大腿肉,才勉强打起精神,不敢睡去。
却忽然感到腰间有什么东西靠了上来,扭头一看,诺拉竟然睡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