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缺将头埋得很低，感应到强大的气息越来越近，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今日招募的弟子如何？”
魔门大长老来到，瞅了眼林缺后，朝旁边的夜轻舞淡淡询问。
夜轻舞头也不敢抬，思索几许，作着礼夸赞道：“禀大长老，旁边这位不错，灵牌壹境，杀人如麻，人畜不如！”
她寻思，大长老既然与林缺是忘年之交，自然得狠狠夸上一夸，同时还得装作不知内幕，这样，才能让大长老满意。
而林缺听到她的话，嘴角却是直抽。
但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
“哦？杀人如麻？”
大长老微微惊讶看了林缺一眼，思索几许，一把抓着他肩膀就往远处飞去：“既然如此，随我去杀几个人。”
嘶！
天空中，夜轻舞望着大长老带着林缺匆匆离去的背影，柳叶眉轻轻皱了皱。
林师弟一入宗就被大长老带去做事，这明显是后者有意栽培。这样看来，两者也的确有故。
这恶贯满盈的林师弟……绝不能放其成长。
……
“大，大长老，我们要去杀人？”
半空中，林缺被大长老抓着动惮不得，心里慌乱如麻。
看着眼前目光阴翳的白袍高瘦老头，他讪讪道：“我才灵牌壹境，您都对付不了的人，弟子如何能应付啊？”
他很惶恐，且不说做不到随意杀无冤无仇的人，魔门大长老要杀的人，应该很强吧，去了岂不是送死？
太阴魔宗大长老瞅了林缺一眼，轻哼一声：“就你这胆子，还杀人如麻？我魔门中人可不畏惧强敌，死了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
林缺苦不堪言：“大长老，话是如此，不过那样自己死了，敌人没死，岂不是含恨而终？
弟子是觉得，待自身实力强大了，再将敌人活活虐死，那样才解气！”
这话一出，大长老顿了顿。
仔细瞅了林缺几眼后，突兀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说得不错。
老夫当年也是实力强大后，才将仇家上到老下到小一个个抽筋剥骨，那种感觉，的确是一个舒坦。”
老家伙似乎想到了往昔，目光幽幽眺望着远方，很是缅怀。
片刻，他依旧抓着林缺往宗门外疾去：“这次要你杀的人，都是凡人，是我昔日仇家的亲戚，老夫不屑亲自动手，所以由你来杀。”
凡人？仇家亲戚？
林缺面色一怔，满是复杂。
滥杀无辜，这事要是传到仙门耳中，他可就别想回仙门了。
魔门大长老这是考验他，也是让他做投名状啊！
魔宗卧底，是真的不好当。
思索对策之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林缺被大长老带到了一个远隔魔宗，很是偏僻的小村庄。
明月之下，小村庄里油灯燃起，伴随着阖家欢乐的声音，是那么祥和温馨。
半空中，魔门大长老指着下面的小村庄，淡漠朝林缺道：“就是这下面，我要你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并用他们的血在地上写上你的名字。
若你不愿，老夫立马宰了你，自己去动手。”
林缺望着大长老阴冷的目光，身躯陡然一颤。
纠结几许，飞身落在了村庄门口。
怀着沉重的心，他踏着村间小路，走向了第一家，扣响了院门。
没过一会儿，院门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子。
男子以为林缺是路过借宿的行人，便笑呵呵往里面邀请：“夜色已晚，小兄弟是否是借宿？快请进，我家里刚好有空缺的房间。”
林缺看了看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随后抬头瞅了不远处的夜空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一拍储物袋，一道剑芒划过：“大叔，对不起了！”
喉咙处一道血线乍开，鲜血喷涌。
中年男子握着脖子，睁大着眼睛满是难以置信，口中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为什么”后，直直的往后摔倒在地面。
一时间，院子里的狗急急狂吠。
林缺握着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其中。
不一会儿，女子孩童的惨叫声响起，犬吠声也戛然而止。
林缺满目悲痛，浑身染血走出了第一家院门。
紧接着去往第二家，第三家……
很快，整个小村庄染成了鲜红色。
林缺漠然飞到了半空，朝魔门大长老拱手，沉声道：“事已经完成了，大长老你可满意？”
魔门大长老只是随意瞅了下小村庄，便一目了然。
此子还真是心狠手辣，下方鸡犬不留。
他开怀大笑连连拍了拍林缺的肩膀：“好好好，果真有魔门作风，是个人才，走吧，回宗！”
“且慢！”
这时，林缺却是抱拳垂首：“禀大长老，弟子这才记起在世俗还有仇家，可否容我解决了，再回宗报道？”
魔门大长老瞅了他两眼，思索片刻抚着胡须缓缓点头：“既然是仇家，那就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行，老夫准了。”
说罢，他大袖一挥，率先往太阴魔宗方向而去。
林缺站立在小村庄上空，等看不到大长老的身影，这才望着下方轻声呢喃：“真不想动用那能力啊，实在太痛苦了。不过这是我欠你们的，也的确该还。”
他脚步一迈，落到了村子里。
挨家挨户各收集尸体上的一缕头发，而后盘腿而坐，捏诀轻喝：“灵牌，显！”
嗡，空间轻颤，青碧色的灵牌缓缓浮现在头顶。
“灵牌，翻！”
林缺的声音再次响起，头顶灵牌竟然缓缓旋转，翻出背后一面。
让人惊讶的是，灵牌反面右上角右下角竟然也刻有“壹”字，而中央的四个甲骨文字，变成了——无中生有。
一般来说，修士的灵牌只有一面有字有图纹，背面是空白的。像林缺这样两面牌的，不说前所未有，至少是万年难见。
灵牌两面都有字和纹，也表示修士有两种牌技神通。
林缺看着灵牌反面的“无中生有”四字，满脸复杂。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真不想使用这反面牌技。
相比正面的“无中生友”，背面的“无中生有”更加逆天。
通过祭献自己血肉，可让无变成有。
以他目前的修为，自然还做不到真正的无中生有，需要一些零碎的东西引导。
林缺沉默片刻，捏印一指身前地面摆放的村民发丝，刹那间，灵牌上光晕散发，中央“无中生有”四个甲骨文开始扭曲变成漩涡，将缕缕发丝扯了进去。
待牌面平静，恢复寻常，一道信息传到林缺脑海：
发丝五十二缕，生有为人需每日祭献半身鲜血，持续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