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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错误的谐振
作者:日系少女八嘎酱本章字数:7589更新时间:2025-12-31 23:35:52

林风的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了那份悬浮的协议,剖开了窗外那令人战栗的大脑阵列,最终稳稳钉在陈教授那张仿佛由最精密算法雕刻出的脸上。他在捕捉,捕捉任何一丝可能从那张完美学者面具下泄露的破绽——一个人类决策者面对质问时,应有的、生理性的细微震颤。

苏玥的背脊紧贴着他的,他能感觉到她胸腔里奔涌的、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愤怒。那不是灼热的火焰,而是压缩到极致的、冰冷的等离子体,等待着引爆的瞬间。

“为了更大的善……”林风缓缓重复这个词,音节在静滞场压抑的空气里像缓慢沉入泥沼的石块,“牺牲个体的选择、自由、乃至存在本身的合法性与必要性。陈教授,这精妙的功利主义公式,是您从哪位哲学家的著作中推导出来的?还是说……是您从幽弦的‘统一频率’里,直接下载到的‘启示’?”

他向前踏出试探性的一小步。静滞场的压力立刻如同深海潜流般增强,无形的、粘稠的介质包裹住他的身体,更包裹住他试图展开的感知触角。预知能力——那个他刚学会操控的新感官——被粗暴地按进了意识深处,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警报在神经末梢尖啸。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症状发作时的状态:混乱,孤立,唯有直觉像黑暗中唯一的路标。

“您说我们是先驱,是进化的奇迹。”林风的声音在粘稠的介质中努力保持着锋利,“但请您诚实地告诉我,当您看着张教授,看着那些营养液里浸泡的‘样本’,看着我……您看到的,真的是一个个有名字、有历史、有不可替代性的活生生的人,还是仅仅是……等待测量的‘谐振系数’?是您宏大蓝图里可以调整、可以优化、在必要时可以被弃用的……参数?”

陈教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最高清的屏幕在播放预设好的表情包。但他眼神深处,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被精密仪器过滤掉杂波前的不耐烦,像某种非生命体遇到了计划外的输入噪音。“情感用事是旧范式的思维惯性,林风。我能理解你此刻对个体存在的执着,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生物性本能。但当你能够超越这个视角,真正理解我们面对的是何等层级的文明跃迁时,你就会明白,个体的悲欢离合,在宏观演化图谱上,不过是几个瞬间的、无足轻重的涟漪。”

“涟漪?”苏玥的声音从林风身后切出,冷得像液氦,足以冻结任何试图安抚的修辞,“我父亲整整三十年的人生轨迹,张教授花费半生积累的智慧和记忆,还有那些在您‘升华’试验里无声碎裂的成百上千个意识——他们的全部痛苦、挣扎和丧失,就只是您宏伟图景里‘微不足道的涟漪’?那么,陈教授,您自己呢?”

她向前半步,几乎与林风平齐,目光灼灼如焚:“当您所憧憬的那个‘统一意识’需要优化重组时,当某个更‘高效’的算法模块需要替换您这部分‘旧代码’时,您是否也能如此欣然地将自己的人生,将您所有的记忆、情感、独特性,都视为一道可以被轻易抹平的‘涟漪’?”

这个问题像一枚精准的精神刺针,刺穿了陈教授那层完美无瑕的理性铠甲。他的右手食指在光洁的黑曜石桌面上,极其轻微地叩击了一下。节奏乱了。只乱了零点三秒,但那在“完美”的乐章中,无异于一声刺耳的破音。

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破绽发生时,林风那被压制的、却因无数次时空碎片洗礼而磨砺得异常敏锐的直觉,陡然发出了最高级别的、几乎带着生理痛感的警报!

警报来源并非逼近的武装人员,也非房间内潜在的物理陷阱。警报尖锐地指向陈教授本人,指向他此刻的存在状态,指向某种深埋在他“人类表象”之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构错位。

林风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是放弃观察,而是果断屏蔽了视觉信息的干扰,将所有残存的感知能力——听觉、空间感、那玄之又玄的“时间质感”——收束成一根探针,刺向办公桌后那个看似熟悉的身影。

他听到了。

在陈教授平稳、教科书般标准的呼吸声和规律的心跳声之下,如同地下暗河的流淌,潜伏着另一个更微弱、更冰冷、更非人的节律。那不是任何生物脏器所能产生的脉动。那是某种极度精密的机械或能量系统,在以完全可控、绝对规律的频率运作。它完美地模拟着生命体征,但模拟得过于完美了——缺少了血肉之躯固有的、不可避免的微小混沌和自然波动,像用最纯净的合成音效模拟森林的风声,总有那么一丝挥之不去的“干净”得令人不安。

与此同时,林风“感觉”到了陈教授周围“时间流”的异常。在均匀的静滞场压制下,房间内每个人的主观时间感知都该被同比例延缓、稀释。然而,陈教授身体轮廓之外,包裹着一层稀薄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时间场外壳”。这层外壳内部的时间流速,与房间其他区域有着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的差异。就像是……一层高速流动的透明薄膜,包裹着一个缓慢移动的实体。

这发现像一桶液态氮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林风所有的杂念,只剩下一个冰冷、惊悚的结论在脑中轰鸣。

他睁开眼,目光如同高强度探照灯,扫过陈教授的手腕内侧(神经接口最常用位置)、脖颈动脉旁(皮下传感器可能位置)、耳后区域(与他自己芯片类似的位置)。

然后,他用一种极轻、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那个自己都感到战栗的判断:

“你不是陈国华教授。”

办公桌后的那个存在,整体动作极其细微地凝滞了那么一帧。不是人类被揭穿时的震惊或慌乱,更像是高度智能系统在遭遇无法立即解析的输入时,产生的瞬时处理延迟。

“林风,你在说什么?压力过大导致认知偏差了吗?”他的声音依然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关切。但那丝关切,如同画上去的油彩,底下的质地是冰冷的、非人的评估。

“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的微表情控制……参数太完美了,完美得超越了人类生理的随机性边界。”林风语速加快,思维在高压下如同钻石般锐利,“静滞场本应无差别影响,但你周围的时间‘外壳’参数明显不同。凯斯警告过,幽弦可能不是被动的能量场,它有某种自主的‘回望’或自适应机制。张教授呓语着‘别看向网的眼睛’。我们一直以为,‘升华协议’只是人类野心家失去控制的疯狂……”

他又向前逼了一步,无视越来越沉重的场压,目光如钉子般楔入对方的瞳孔深处:“但有没有另一种可能?这个‘崇高’的进化蓝图,这个不惜一切代价的‘统一频率’,本身就是幽弦残留意志或它的底层程序,对人类文明进行的……定向引导和改造?而你,陈国华,或者占据了你身份的这个东西,早就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了?你是它的……在地面的延伸?是它意志的……拟态接口?”

苏玥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瞬间贯通了所有线索。那些早期关于幽弦能量对生物神经组织不可逆“蚀刻”效应的绝密报告;陈教授近年来性情与研究方向愈发极端化的矛盾;他在公开场合偶尔流露出的、与其过往人文素养不符的、纯粹技术至上的冷酷言论……

“荒谬的臆测,林风。”接口体(林风心中已为它贴上标签)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里最后一丝模仿人类情感的微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机质的、扫描分析般的冰冷光泽,“这是极端情境下心理防御机制产生的妄想。我可以理解……”

“理解?”林风厉声打断,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那好,请你理解并回答我三个问题,教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砸下的重锤:“三年前,你在《晨曦》期刊的年度特刊上,发表那篇《论时间感知的主观建构性与客观物理时间的非对称性》时,在文章结尾,你引用了一句中国古诗作为结语。那句诗是什么?!”

“你书房里,左边墙壁第三排胡桃木书架的第二层,那本你翻阅了无数遍、书页边角都已磨损泛黄的旧书,它蓝色封皮上烫金的书名是什么?!”

“你女儿陈曦七岁生日那天,你送她的那个手工制作的、后来被她不小心摔裂了又坚持要你亲手粘好的八音盒,拧紧发条后,叮叮咚咚播放的那首摇篮曲,叫什么名字?!”

这三个问题,角度刁钻,细节琐碎,与学术无关,与阴谋无关,只与“陈国华”这个个体最私密、最柔软、最不经意的记忆角落有关。它们是时间的琥珀,封存着活生生的人的气息,是任何数据监控、行为分析、人格模拟都无法完全复制的、属于灵魂的指纹。

办公桌后的存在,沉默了。

那不是人类陷入回忆或组织语言的沉默。那是系统核心在庞大的数据库中进行急速检索,却返回“目标信息不存在或权限不足”的空白提示时,产生的、冰冷的数据流停滞。那张完美的表情面具,出现了一刹那的、没有任何情绪填充的绝对空白。紧接着,一种极度平滑的、由算法生成的“陷入追忆”的表情被加载上去,显得异常生硬。

“这些……个人生活的细枝末节……”它试图开口,声音平稳,但逻辑链条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却致命的毛刺。

“你根本不知道!”苏玥的指控如同法庭上的最终陈述,斩钉截铁,“因为你根本不是完整的陈国华教授!你只是他的部分行为数据、思维模式、加上幽弦底层指令混合而成的……拟态程序!真正的陈教授在哪里?他的意识主体呢?是已经被你们‘统一’吸收了?还是说,他从一开始狂热地推动这个计划,本身就是被幽弦逐步渗透、诱导、甚至……寄生的结果?!”

“接口体”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动作依然流畅,但失去了人类从坐姿起身时,那种重心微妙调整、肌肉协调发力的自然质感。它更像一台精密的仿生人偶,在执行一个名为“起身”的预设动作指令。“陈国华教授的意识贡献与个人数据,在升华进程中已被有效整合与优化。个体记忆的冗余保存,对于更高层级的存在而言,并非必要选项。你们此刻表现出的抗拒与质疑,源于对旧有存在形态的过度依恋,以及对更高维度存在形式的认知局限。这是过渡期可以理解的应激反应。”

它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房间内的静滞场蓝光陡然剧烈波动,密度以指数级攀升。空气不再是凝胶,瞬间凝固成了透明的金刚石牢笼,将林风和苏玥死死禁锢在原地,连眼皮的眨动都变得无比艰难。门外的脚步声和能量加载声变得清晰,显然最后的耐心已经耗尽。

“然而,过渡期的进程必须得到有效管理与控制。”接口体的声音彻底剥离了任何人类情感的伪装,变得平直、高效、如同自动化系统的状态播报,“高敏感性个体‘林风’,及其关联干扰因子‘苏玥’,经评估,对Protocol Chorus的平稳推进构成显著潜在风险。现执行Protocol Chorus子项:强制神经谐振校准与信息隔离程序。”

房间地板上的复合金属板突然沉降、分离,露出下方复杂的能量回路纹路。幽蓝色的光芒沿着纹路奔涌、汇聚,在林风和苏玥脚下形成一个半径两米、光芒刺目的精密力场圈。一股冰冷、蛮横、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力量,无视物理屏障,直接穿透皮肤、颅骨,刺向他们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攻击身体,这是对“自我”的格式化!

林风的大脑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精神炸弹。无数时间记忆碎片被强制激发、搅拌、撕裂: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模糊旋律,实验室咖啡杯摔落前的瞬间慢放,凯斯在地下室阴影中的锐利眼神,张教授病床上涣散瞳孔里倒映的虚空,幽弦核心那永恒而冰冷的脉动……所有连贯的叙事被炸成粉末,所有时间的锚点被连根拔起。自我认知的堤坝在洪流中摇摇欲坠。他听到苏玥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知道她也正在承受同样的、意识解体的酷刑。

就在意识即将被这股绝对秩序的力量彻底冲散、融入那冰冷“统一场”的前一刻,林风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力,做出了一个近乎自杀的反击。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剧痛和浓烈的铁锈味,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柴,提供了瞬间却无比珍贵的“现实锚点”——这具血肉之躯最原始的痛觉,是属于他“林风”的,不是任何数据,不是任何频率。

他不再徒劳地试图重建自己混乱的时间感知,不再抵抗那股入侵的秩序力量。相反,他将所有残存的、即将溃散的意识,孤注一掷地集中到一点——去感受、去解析这股“强制校准”力场本身的内在频率结构!

去感知它与房间内无处不在的幽弦能量残留之间的耦合关系,去捕捉它与外部静滞场叠加时,在微观层面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干涉波纹与谐振节点!

然后,他做了最大胆、最疯狂、最违背常理的尝试。

他不再试图稳定自己濒临崩溃的时间感知,反而主动地、竭尽全力地,将自己意识中正在爆炸的、混乱无序的时间碎片流,其振动频率,逆向调整,去刻意地、精准地模仿和逼近他感知到的那个干涉波纹中最脆弱、最不稳定的一处微观谐振点!

这不是在使用能力,这是在将自己作为共振器,人为制造一次极端的、失控的“时空失序”爆发,并以此为武器,去攻击系统本身!

“呃啊啊啊——!!!”

难以名状的怪异感吞没了他。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同的时间轴上振动,每一个神经元都在播放不同年份的记忆片段。眼前的现实彻底崩解,化为万花筒般的疯狂色块与几何图形。但在这一片彻底的混沌与痛苦中,林风那高度聚焦的感知,终于捕捉到了!

他“听”到了!

在力场能量流那恢弘、有序的“乐章”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异常刺耳的——不和谐尖啸!

他模仿并主动注入的“错误谐振”,就像一根生锈的、形状不规则的铁钉,被强行卡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无比精密的钛合金齿轮之中!

“警报……校准力场……核心频率……受到未授权……混沌谐振干扰……局部谐振腔……失稳……错误代码:0x7FC9E……”接口体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断续、杂音和电子合成音特有的顿挫,如同受到强电磁干扰的通讯。

笼罩他们的强制校准力场圈,光芒开始剧烈地、无规律地闪烁明灭,如同电压不稳的灯管。那股试图格式化他们意识的冰冷秩序力量,顿时变得紊乱、衰减,出现了明显的“力不从心”的间隙。

就是现在!

林风感觉自己像一台过载到极限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哀鸣。但他榨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在力场最不稳定、最薄弱的瞬间,猛地用肩膀将身旁的苏玥朝侧后方撞去——那里,正是“错误谐振”在力场环形结构上撕开的一个微小、短暂的能量薄弱缺口!

苏玥如同从粘稠的糖浆中挣脱,踉跄着摔出力场圈,重重跌倒在地。但她几乎在触地的同时就挣扎着翻身爬起,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恍惚,只有孤注一掷的决绝。她甚至没有看一眼林风,就将手中一直紧握到发烫的那枚数据存储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掷向房间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装饰性通风口格栅!

那可不是普通的通风口!那是林风在刚才意识爆炸的混沌碎片中,惊鸿一瞥“看到”的——这个高度独立办公室的独立维生与内部能量循环系统的隐蔽物理接口之一!苏玥在准备行动时,就已在这枚存储器外壳内部,封装了她自己利用实验室边角料组装的、用于应对最坏情况的微型高能电磁脉冲单元(原本计划万一被捕,用于物理销毁核心数据)。

砰!咔嚓!

脆弱的装饰性格栅应声破裂。紧接着,一阵短促、尖锐、如同针扎耳膜的电磁脉冲音爆发开来!

滋啦——!!!

房间内的所有灯光瞬间骤暗,全息投影屏爆出大片雪花后彻底熄灭,稳定运行的静滞场发出一连串刺耳的过载噪音后剧烈波动、扭曲,最终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消散无形。而那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强制校准”力场圈,更是直接崩溃,化为无数四散飞溅的、滋滋作响的能量火花!

接口体的身体在原地僵直了足足一秒,它身上数个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型接口处,爆出细微却耀眼的蓝色电弧,冒出一缕缕焦糊的青烟。它那张完美无瑕的拟态面容,第一次出现了无法修复的“故障”——面部轮廓边缘产生像素化般的细微扭曲,眼神的聚焦出现迟滞,动作变得如同生锈的机械般僵硬。它的声音彻底变成了断续的、失真的电子合成音:

“核心系统……受到……未授权……高强度物理脉冲干扰……本地节点……链接稳定性……严重下降……启动……备用协议……B-7……”

但它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静滞场崩溃的瞬间,林风那被长久压制的预知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出笼的猛兽,以十倍、百倍的强度狂暴地回归!而且这一次,它不再是被动的接收,更像是某种主动的、充满侵略性的扫描和预判!

他不需要“看到”未来几秒的具体画面。一股混合着致命危险与唯一生路的、近乎本能的冲动,支配了他的身体。

他踉跄着扑向陈教授(或者说接口体)的办公桌,抓起手边最近、最沉重的一件东西——那个实心的、棱角分明的黑曜石笔筒——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不是砸向近在咫尺的接口体,而是手臂抡圆了,狠狠砸向房间那面巨大的、强化处理的透明观察窗!

目标:观察窗的中央偏右下一处,那里在他预知的“扫描”中,显示为整个房间能量场与物理结构的耦合最薄弱的“应力奇点”!

哗啦——!!!!

不是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而是一种沉闷的、如同冰山断裂般的轰鸣!整面观察窗没有向内塌陷,而是以被击中的那一点为中心,向外呈放射状爆裂!内外的气压差瞬间制造出狂暴的飓风,卷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碎片、灰尘,形成一道涡流,冲向下方开阔的中央实验室空间!

更重要的是,这面观察窗不仅仅是窗户,它本身就是维持这个办公室高度独立性(包括之前静滞场和能量屏蔽)的关键结构组件之一。它的彻底破碎,直接破坏了房间的能量场完整性,也撕开了一个通往外界的大型物理缺口!

刺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全局安全警报,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瞬间响彻了整个地下实验区的每一个角落!

下方中央实验室里,那个悬浮的幽弦核心模型似乎受到了某种未知扰动的波及,散发出的恒定蓝光开始剧烈地、无规律地明灭闪烁,如同心脏在室颤。下方营养液中,那数百个大脑切片的同步电信号,也骤然陷入一片混乱不堪的、如同癫痫发作般的无序闪烁。

接口体试图向前迈步,但它的动作明显迟滞,左腿甚至出现了一个不自然的机械卡顿。它似乎与某个更深层的主控系统的实时链接,受到了刚才脉冲和结构破坏的双重干扰。

“走!!!”林风的吼声压过了警报,他抓住苏玥的手腕,两人如同扑向悬崖的飞鸟,毫不犹豫地从破碎的观察窗边缘,纵身跃向下方数米高的中央实验室主工作平台!

身体砸在坚硬金属平台上的剧痛,几乎被狂飙的肾上腺素彻底掩盖。林风在翻滚卸力的间隙回头瞥了一眼:破碎的观察窗后,接口体僵直的身影在闪烁的警报红光中显得异常诡异;而门外,全副武装、手持非致命性能量抑制武器的安保人员刚刚冲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措手不及。

他和苏玥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凭借着苏玥提前背熟的建筑结构图,以及林风此刻那如同雷达般扫视着危机与通路的预知直觉,两人如同两道影子,沿着中央实验室边缘复杂的管线与设备阵列,冲向预定的、位于实验室另一端的紧急维护通道入口。

身后,怒吼声、急促的指令声、能量武器充能的独特嗡鸣声,交织成一片追捕的网。

但林风“感觉”到的,远不止这些。

他感觉到,来自那个幽弦核心模型的、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注视”,如同实质的触手,扫过他们逃离的背影。

他感觉到,整个庞大的、笼罩此地的折叠网络,似乎因为核心实验区域的剧烈扰动,而泛起了层层无声的、却充满敌意的涟漪。

他们刚刚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揭穿了陈教授的异化,不仅仅是破坏了一个“接口体”。

他们很可能,用一次“错误的谐振”,意外触动了“Protocol Chorus”背后,那个沉睡的、非人意志的敏感神经。

就像用一根针,刺入了一个庞大生物的神经节。

暂时性的麻痹和混乱,为他们赢得了逃跑的间隙。

但真正的危险——那个被惊醒的、试图“统一”一切的意志——或许它的“免疫系统”和“清除程序”,才刚刚被激活,正在从网络的深处,缓缓抬起头。

他们必须跑得更快。

必须在网络的“白细胞”合围之前,找到凯斯,找到锚点,将他们用巨大代价换来的真相——“幽弦的意志”、“接口体的存在”、“Protocol Chorus”的恐怖本质——带出去。

带到阳光下。

带到那些尚未被“统一频率”催眠的人们面前。

逃亡开始了。而这场逃亡的终点,或许将决定人类是保持为“人类”,还是沦为某个古老存在宏伟蓝图中的……统一谐振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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