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碎片从天而降，覆盖范围极广，几乎覆盖了整个燕军；大片的燕军士兵如割麦子般倒下，这些铁片铁珠虽然小，但是由火炮发射到高空再坠下，其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了，骑兵虽然有一套铠甲护住躯干部位，但是铠甲实在太薄了，防御弓箭还可以，但是根本无法抵御住这种高速运动的碎片，这些碎片像出膛的子弹一般，撞进一个个燕军士兵的身体，将他们的血管切断，将内脏撞的粉碎。步兵有盾牌还好，遭受了第一轮的开花弹的炮击后，举起盾牌防御，这些碎片无法穿过厚厚的盾牌，伤亡顿时大大减少，但是骑兵就惨了，他们冲在最前面，又没有盾牌防御，铠甲又防不住，不断的有骑兵和战马倒下，刚刚提起来的速度一下子又缓了下去。

朱能见骑兵大批大批的倒下，心急如焚，跑到朱棣处，道：“燕王，朝廷炮火凶猛，我军骑兵伤亡惨重，要不先退兵，再徐徐图之吧！”

朱棣面色凝重，缓缓道：“退？怎么退?后面就是长江天险，我军刚开始冲锋就撤退，士气会大大受损，所谓兵败如山倒，如果撤退，朝廷乘胜追击，则我军会被逼入绝境，要么被火炮炸死，要么跳入长江淹死，全军都会死在这里，要是这样，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朱能大急道：“但是燕王，我军很难冲破朝廷军队的炮火防御啊，燕军铁骑是我们燕军的家底，现在已经死伤惨重了，要是都打光了，就彻底失去了跟朝廷抗衡的实力了！”

朱棣坚定的道：“不会！我们还有机会！你仔细听一下，有没有发现他们的炮火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朱能仔细听了会，道：“确实有不同！炮声没那么密集了，稀疏了不少，难道是……？”

朱棣道：“没错！火炮再厉害，终究会有限制，如果发炮次数过多，炮管就会发热发烫，这时候要么马上降温，要么停止发射，否则会有炸膛的危险，我想他们现在已经有不少火炮不能用了，所以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能冲破朝廷的防御！”

朱棣猜的一点都没错，经过长时间的发射，很多火炮都不能用了，炮管采用生铁所铸，杂质较多，比较脆，很多炮管就直接炸膛了，还导致了不少炮兵的伤亡，还有部分炮管发红，烫的厉害，已经无法发射了，必须用冷水降温后，暂停一会儿才能继续发射，炮火逐渐稀疏了起来，燕军也趁这个空档推进到距离朝廷军队两百步以内了。

城墙上，朱允炆看到这个情形，淡定道：“火炮撤回城内，弓箭手准备，火铳手准备，步兵准备！”

接到命令，火炮手迅速将那些还能用的火炮扛到木车上，几个人推着一辆车，迅速撤回到城内；燕军距离太近，火炮已经失去作用了，否则会误伤到前面的自己人。

与此同时，火枪手成三排战列，子弹早已上膛，瞄准对面冲过来的燕军骑兵，随着各小队队长的一声令下，“砰砰砰！”一股股黑烟升起，燕军骑兵前排迅速倒下了不少骑士。第一排发射完毕后，迅速退回到最后一排，同时进行清膛-装弹-压实-瞄准的步骤，第二排迅速顶上，又是一轮齐射，打倒了不少燕军骑兵；然后第三排顶上，如此循环往复，艰苦的训练让每一个火铳手都能流畅而迅速的完成每一个装填过程，如同一台台精密的机器不停地将每一颗子弹倾泻到对面的燕军身上。

弓箭手一轮轮的放箭，越过前面的骑兵，而对后面的步兵形成打击，虽然步兵有盾牌，但是盾牌面积太小，不可能随时防护的周全，只能护住要害，不少燕军步兵的四肢被利箭穿透，一个不留神还会被流矢透颈而过，火铳和弓箭组成了朝廷军队的第二道防御，让燕军寸步难行。

朱能此刻也已经发现了，火铳的射程也提高到了一百五十步，而弓箭的射程只有不到百步，燕军的弓箭手无法对朝廷的火器部队形成打击，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往前推进，只要推进到弓箭的射程范围内，就可以依靠弓箭手来压制对方的火器部队。

朱能心里也是疼的流血，十万燕军铁骑现在至少已经伤亡了两三万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跟随燕王久经沙场的精锐，如果这一战输了，燕王怕是再也没有能力与朝廷一战了，所以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输。

在火铳和弓箭的双重打击下，虽然燕军遭受了很大的伤亡，但是火铳的发射速度毕竟有限，燕军铁骑顶着炮火，不计牺牲，往前冲锋，双方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在遭受了巨大的伤亡后，燕军骑兵终于冲到了朝廷军队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了，肉眼都能互相看清对面士兵的脸孔；燕军被打了一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终于冲到对方防线附近了，燕军骑士们手举大刀，目露凶光，嗷嗷叫着向着朝廷军队直扑过去，只要让骑兵冲破了阵型，那些步兵，火枪手，弓箭手就会被肆意屠戮，燕军骑兵都已经看到敌人被自己踩在马下的场景了。

就在双方即将碰撞的时候，后排步兵们突然冲上前，朝燕军骑兵扔出了一个个黑色的东西，燕军士兵纳闷了：敌人是不是疯了？居然朝我们扔石头？这是黔驴技穷了吗？

但是当他们看到扔过来的石头上居然还冒着火花时，他们顿时傻了：我草！这不是石头，这TMD是震天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