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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好一场大雨
作者:小铭哥哥本章字数:4407更新时间:2019-08-17 23:02:26

  今日来此天仙居的人相较于第一日少了很多,各大势力的领头人都与私下交好的同道中人在别的地点小聚,势力繁多,自然派系也多,盘根交错,织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努力为之维持,努力为之不断扩张。

  仙家是如此,世俗是如此,人间大小事,皆是如此。

  “呦,这不是陈溪风吗?怎么没和那日一同离席的彩霞宗仙子一起,倒是自己一人喝闷酒了?”

  陈溪风闻言抬了抬眼帘,观其所穿服饰是天乩宗子弟,长相刚毅很是不俗,哪怕不穿宗门服饰,光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就让陈溪风倍感熟悉。

  征战沙场所历练出来的独特气势,与炼体武夫的一往无前的宗旨大相径庭,浑身透露这一股干练、强硬,若是以前陈溪风会非常不适应甚至不想多接触,哪怕现在依然不适应但不会有太多反感,和程安洁的关系不大,毕竟程姑娘在自己面前一直刻意收敛,最主要的是陈溪风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太多变化,看待事情和之前的自己大不相同。

  以前的自己万事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去想,哪怕有的事情已经将结果想到了恶处,依然恶的不够,总会期望事情会有转折,问题出现了好好说一说聊一聊兴许就没事了,犯不着撕破脸拼杀一场,所以前段时间于自荣的两位师弟暗中使用卑劣手段妄图刺杀陈溪风,他顶多出手教训了一下,并未下死手,毕竟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可后来于自荣不顾脸面,因为心中妒意就对本就重伤的自己出手,置之死地,陈溪风原本没想通的很多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想开了。

  天真,真的是会害死人的。

  以至于此后心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修行得道之后是为了自己出手更加没有后顾之忧、更加肆无忌惮,无论如何,只要没做出天怒人怨的惨烈祸事,别人都会因为你的境界修为足够高就视而不见亦或者是网开一面?因为你的境界修为高就对你的行事准则降低?因为你的境界修为够高就可以不去管事情本身的是非?那这样的道不修也罢,修行从来不是为了日后自己一个人,哪怕你是为了活下去才踏入修行道路,越不能随着境界的攀升就做如此想。

  可是修行到了一定地步反而还不如没有登堂入室时的随心所欲,处处受到限制,那么自己一路以来拼着无论受到何种渗人伤势、何种凄惨境地,失去何种珍惜东西,甚至每个决定所带来的风险都要自己拿命去换,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妖斗,好不容易都吃苦熬过来了,最后发现还要和自己斗?

  境界修为越高就越要对自己的行事准则要求越苛刻,不是非要如儒家圣贤那样出手事实都有理,在无垢天下无人可以做到。师尊杨俞晨不行,宗主韩宪之不行,一洲之天师不行,大天君不行,哪怕是向来以理服人的儒教圣人也不是事事都行。

  大师兄杨居然曾说:“天底下的所有事情,若真要事事都去探求其本身,不说到底结果如何,累都要累死。你问我若是修行得道豁然开朗后,发现与你之前所思所想完全不同,到底如何取舍,是继续按照之前的心境看待世间人和事,还是遵循得道之后的新眼光去更改自己的为人处世。溪风,我告诉你,不要怕这种情况的出现,因为这就是你自己最本心的想法,许多事以前做不到自己忘了只是当时刻意忘了,因为对于当时的你除了忧虑外不过是于事无补,并不是你真的忘了,而随着你有能力去做的时候它就会出现在你脑海提醒你。不要去抗拒,随着你的能力越强才会离事物本身越近,自然也就与当初所思所想不同。比如你离一座巍峨山脉相距百里,只看到了它的高、大、险峻,只看到了它的云遮雾绕,可你每走进一步直至走到山脚下,你就会看到它的本来面目,会看到满山树木绿意,会看到山壁上面的野花;再之后置身于大山之内,又会发现不一样的事物,会发现树是什么树,草是什么草,花是什么花。大山没有变,只是你看的更加清楚罢了,永远不要将第一眼看到的人与事当做“就是这样”,而是多去思索,不可妄自下定论,从最初的“可能是这样”变成“就是这样”,要有一个自我质疑后去探寻答案的过称。有一位道教高人说过“强者,应该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大风流,所以我时刻都牢记。”

  来人见陈溪风并没有搭理自己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坐在陈溪风身旁的空座上,手中端着一壶酒,看着眼前瀑布流泻、波光闪烁,“你小子还真的挺有本事,真没想到程师妹会看上你,你说你有什么好的?细皮嫩肉的,若是真的与人生死搏杀估计你的那点胆子手脚都要发颤,也就长得还算那么回事,那有屁用?程师妹什么都好,天资高,为人好,对我们宗门无论身份如何都不会偏袒,尤其是作为女子将军,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见过的死人比你如今见到的活人还要多!你说你一个靠着自己师尊是宗门的老祖然后舒舒服服躺着享福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和程师妹在一起?我奉劝你仔细想想,若你真的喜欢程师妹,就为了她好,早点了断。这壶酒叫做“天阳”,送给你了。”将酒壶放在桌子上推给陈溪风,然后讥讽的笑着摇了摇头就准备起身离开。

  陈溪风没有去看桌面推来的那壶酒,而是笑着问道:“这位师兄可否告知名讳?”

  身材魁梧的男子轻蔑斜了一眼,然后说道:“谢安,要是想去和程师妹诉苦就尽快去,大不了事后被骂一顿,不过这样我更加确定你的为人,也更加认定我的做法。哪怕师妹如今不解被记恨,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陈溪风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我的为人不知道你是如何评判的,也不感兴趣,因为我这个人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你说我只是靠着师尊优哉游哉的享福,我认,毕竟没有师尊在宗门的地位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说不定早就饿死了;你说我除了相貌还过得多但是胆子不太够,我认,我的性格确实如此;你说我与人厮杀肯定吓得手脚打颤,我也认,因为我经历过很多次手脚不听使唤的情况,你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你说程姑娘喜欢我是个错误,这点我不承认,因为我能一个人打趴下十个你,你不信,可以试试!”

  谢安闻听此言觉得很是可笑,心里对陈溪风的观感愈加瞧不上,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他陈溪风,“我一直很敬佩我们清虚洲第一宗门青冥仙宗,也很敬佩杨大剑仙,可万万没让我想到的是,杨大剑仙的嫡传弟子如此狂妄,你陈溪风真以为你师承杨大剑仙就可以傲视一切?你不过是有个好背景罢了,前一段时间听说你已经跻身气府境了,十五岁成为仙山五境的修士确实很了不起,但是在仙宗山门却又算不得什么,纵横宗还一阵大肆吹捧,真是可笑,毫无半点谦逊,今天就让我教教你陈溪风,有些话你不爱听也得听,有些事实你不相信也得信,什么宗门背景都没用。”

  “那我陈溪风真要拭目以待了,一个时辰后仙幽河旁百花亭见。”

  谢安听到后直接径直离去,“可别推脱临时有事无法前来,我谢安等着你。”

  陈溪风深深呼吸一口坐回原位,突然感觉很多人都朝自己看来,有高人前辈笑而不语,更多是的同龄人,眼光复杂,什么都有。心中暗自想到:“看来与谢安有着一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也好,那我陈溪风就让你们一个个都乖乖闭嘴。”

  “小溪风啊,别去管他们这些人,一会放轻松,拿出你一半的实力就好,这个谢安用心险恶,为了能让你难堪用言语逼迫你于他对战,本来我是觉得以你的脾气肯定懒得搭理他,不过也好,就让还有这种想法的人通通死一遍,狠狠打一打他们的脸,岂不美哉?”常松明给陈溪风倒了一杯酒,对于自己小师弟一会的对决看不出来半点担心。

  陈溪风稳了稳心神,“确实被他有点拖着走了,还是修心不够。”

  常松明笑着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这才是我们年轻人嘛,不服就打一架,什么时候都要想着结果太完美反而会越走越离谱,年少轻狂,我看你是和大师兄在一起待久了整个人都变得像大师兄了,你也不想想你才多大,大师兄都多大了,搁在世俗人中,大师兄的年龄都可以有个和你一般的儿子了。哎,你别瞪我,我就是打个比方,别生气嘛。”

  陈溪风气笑道:“你这个比喻真恰当,听得我心里真是春风化雨。”

  常松明抿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然后抓了几粒花生豆,嘎嘣嘎嘣脆,“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春风化雨。既然他们那么想踩一踩你,你也憋着一肚子火,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不但可以让那些人闭上嘴,还可以让自己清楚闭关后实力到底到了何种程度,程姑娘要是听说此事后还能将近几天心中的不是滋味消除,可谓一举三得,多好的机会。”

  陈溪风心情好上了不少,常松明恰时举了举杯,陈溪风会心一笑,相碰后一饮而尽。

  为什么酒好喝,因为总有知心好友与你说一些彼此都很受用享益的话,会有彼此之间共同的情绪蕴含其中,如此,喝到嘴中的酒自然就更加醇香。

  常松明说道:“谢安这个人我有所耳闻,在天乩宗很有地位,而且是天乩宗重点栽培的嫡传,六岁入引气,十岁入熔炉,十四岁成为仙山五境修士,如今二十二,已经是洞府境修士,天赋异禀,而且非常善于近身厮杀,曾经在天乩宗管辖内的北满国执掌四万兵马,擅长死战却总能成为最后胜利的一方,热衷沙场,富有谋略,而且还是与天乩宗大多数子弟主修仙家术法不同,清虚洲皆知天乩宗是本洲炼体武夫最多的仙宗山门,但是这个谢安另辟蹊径,不仅在炼气士一途颇为顺遂,且体魄还要强于同门很多。稍后和他对战,千万不要一开始就选择硬碰硬,最好用我宗的身法慢慢消耗他气府内的灵气,待到步入中局选择用你辛苦修炼有成的浩然剑指对拼,基本上就胜负已定,哪怕他有类似锁剑符的存在,逼迫的你不得不硬碰硬也无妨,依你现在的体魄强度,比他只强不弱,要相信自己。”

  陈溪风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常松明见状也不再打扰,转而跑到白酒仙翁身旁继续大碗喝酒。

  白酒仙翁笑眯眯问道:“你这师弟可才区区气府境修为,而那个谢安已经是洞府境巅峰,触碰到了瓶颈,老夫不觉得你的小师弟能够稳操胜券。”

  常松明心生一计,问道:“哦?那前辈不妨与我打个赌,若是我那小师弟赢了,前辈的彩华杯暂借我三百年,如何?”

  白酒仙翁顿时来了兴致,一拍桌子道:“好,若是你师弟输了,常小子出什么彩头?”

  常松明从千升物中掏出一白玉瓷杯,郁郁葱葱,煞是好看,杯面雕刻了一个“酒”字,杯底用小楷撰写“人生在世浮一白,酒至深处已成仙”,“要是我小师弟输了,这出自杜康酒祖亲自锻造的酒杯,一共一百零八只,具体怎么所得不方便透露,就贱卖给前辈如何?”

  看到这只杯子时,白酒仙翁惊喜的无以复加,所幸常松明说是贱卖给自己,要是直接输给自己,那他还真不敢要,但是参杂神仙钱,那么问题就小很多,代价他承受得起,“神仙钱好说,这等无价之宝平白输给我,老夫要吓得胆子都要淡去几成,都要怀疑你小子是不是想算计老夫。不过是我庸人自扰了,你常松明不仅师承好,家族起点也高,倒也合理。”

  “那就这么定了?”常松明笑嘻嘻问道。

  “就这么定了,实在是老夫一想到错过这次机会便此生都离酒祖不得亲近半分,那我真是亏大了。”

  时辰差不多后,陈溪风起身与常松明打了个招呼就走出风和日丽、景色怡人的天仙居,下山而去。

  此时,天空开始稀稀疏疏落下了雨滴,陈溪风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然后抹了一把脸,“多下点才好。”

  临近山下,小雨猛然变作大雨,只是雨势吓人,并无半点狂风,山外的行人步伐比之前略快了一些,显然是不想淋湿衣衫,也有一些人驻足而立,任由倾盆大雨而落。

  陈溪风拭去眼帘低落的雨珠,脚步不停,衣衫侵湿,向南而去。

  百花亭外站着一位男子,戴着蓑衣斗笠,依靠亭柱低着头,双手环胸,“你到底敢不敢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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