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洛云帆双手抱胸，懒洋洋的对王建军说，“我们的时间都很金贵，索性让我们直接步入正题如何？”

王建军到了嘴边上的话再一次被洛云帆憋了回去，他停顿了几秒钟，才开口说：“我莫名的感觉和你很聊不来……算了，我就直接说了吧，我有一个科研团队，名义上是考察古文明的遗迹，只不过……我们真实的课题只有一个——”

他打了个响指，背后那个看起来和洛云帆差不多大的女子刷的一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

女子带着一副半框眼镜，看上去有一点生人勿进的气场，长得挺漂亮的，也算得上很对洛云帆的审美，只不过洛云帆此刻的注意力没有一点放在那个女子身上。

似乎某个机关被打开，那厚重的书架伴随着吱吱嘎嘎的齿轮声音缓缓向着两边开启。这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机关，很多的家族都会在合适的地方安置这样的东西，保存一些珍贵的财务。

只不过，此刻呈现在洛云帆面前的东西，却完全无法用“财务”两个字简单的概括。

仿佛一只手掀开了覆盖在世界表面的迷雾，将内里的神秘与混沌毫无障碍的呈现在凡人的面前。

那是某种生物的尸体，却不属于人类理解的任何生物范畴，因为那是一只……鲛人。

鱼尾人身，苍蓝色的皮肤，那张类人的面孔也许眉眼的模样很标志，不过由于那一张生满利齿、一只开裂到耳朵附近的巨口，让整个鲛人看起来格外狰狞。

洛云帆注意到，鲛人鱼尾处的鳞片有着如同火焰一般的形状，和王建军白天交给自己的那一块鳞片一模一样。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洛云帆低声喃喃自语，“不过我想我大概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联系我了。”

“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样。”王建军承认说，“我无意中看过了你的一片论文，其中很多的说法……很有趣，和我们研究出来的一些东西不谋而合，而你，甚至只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真真正正的超凡现象的人，只通过那些古卷上残缺的挤记载就能还原出某些超凡现象的理论，正是我们需要的人！”

“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过，除了我之外，还真的有人会进行这种‘不务正业’的研究……看来还是我错怪你了。”洛云帆走近了那标本一般的人鱼尸体，几乎就要爬上去一般细细的研究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王建军对着洛云帆伸出了手。

“我加入——但我要解剖这具人鱼的尸体。”洛云帆毫不拖泥带水的握了握王建军的手。

王建军露出志满意得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决定了，不愧是我们看中的人！”

“一个问题，”洛云帆将视线从人鱼身上收回，眸子平静如水，“为什么你不选择公开你的研究？那样你必然会收获更多的资助。”

这个问题一抛出，办公室一片寂静，王建军和那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洛云帆立刻意识到，自己问对了问题。

半晌，王建军叹着气说：“你知道，为什么人类历史数千年，超凡只能隐藏在世界的暗流里吗？因为那些超凡者家族，将那些力量垄断为了自己的特权。在他们眼里，凡人，永远不得触及属于超凡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