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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洞中观禅
作者:弄春柔本章字数:3449更新时间:2019-07-25 15:43:31

齐苍国幅员辽阔,山脉纵横于各域之间,山上山下一直相处融洽,只是近年不知何故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各地战乱不断,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齐苍百姓自然首当其冲,苦不堪言,但只要别断了他们的生计,也只有听之任之,毕竟己身在这些势力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齐苍百姓的乐观不止于此,水深火热中依然能寻到一丝自主之力,茶余饭后的“点评齐苍”就成为其中之一,多年前就有“一阁,二主,三谷,四侯,五殿,六郎,七君子”之说。

一阁当然是落水阁,正所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阁主对禅理的明悟可见一斑。正因如此,齐苍山上山下势力对其极为信服,落水阁也水涨船高,势力如花般盛开在齐苍各处。

当然,落水阁也没有辜负盛名,造就了“落花榜”和“流水榜”扬名各国,前者对天下的珍奇异物归类公示,后者将天下的能人异士排名入榜。物如落花,飘落无声,不知何时就会登榜;人如流水,连绵不绝,不知何时就会离榜。

二主是齐苍国的皇帝齐玉尊与大司马赵銮珍。二人在齐苍国的势力可谓旗鼓相当,多年来交手无数,各有胜负。“二主”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二人同住乌心城,多年来竟各自相安无事,让“一山不容二虎”化为空谈。

三谷分别是碎心谷、石花谷和昆仑仙谷。这三谷分别坐落于三域,神秘莫测,虽很少入世,但实力却不容置疑。

四侯就是分领齐苍国四域的将军侯。齐苍国疆域规整,被两条连绵无尽的山脉分割成了四块,京都的乌心城以方正之势坐落于两条山脉的交汇处,四角抵在被截断的山脉之上,四条绵延千里的城墙将其护卫其中,看起来更像是一枚方孔铜板。

怀远将军侯兰亭真就是四侯之一,执掌北域十万乌甲军,实力当属四侯最强。余下三人分别是执掌西北冰蝉域的镇北将军侯周汉诗,渊染的靖国将军侯李汉晨及流苏域的昌东将军侯匡神义。

五殿分别是羽蛮殿、影殿、极乐殿、星河殿和飞龙殿。五殿中羽蛮殿当属最强,镇守北域,也曾与兰亭真暗里交手,吃了些闷亏。其它四殿也散于各域之中成为一方巨擎。

六郎分别是天机郎、天音郎、追风郎、伏虎郎、提花郎和走刀郎。六郎所属皆是擅长暗杀与刺杀之人。天机郎和天音郎短暂出现后又很快消失,之所以名声远播,是因为坊间传闻,他们在一夜之间将齐名的提花郎与走刀郎尽数铲除,其实力可想而知。如今,余下的追风郎已被齐苍皇帝收入麾下,改名“千狼将”,而伏虎郎则被赵銮珍的虎神堂收服,改名“虎神卫”。

七君子就简单很多,每年都会有齐苍众多文人雅士齐聚乌心城,点评“七君子”。

当然,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势力,很多山上山下宗门道观虽默默无名,但其隐于山门避世不出的强者却是不少,如春蝉苑、飞星涧、伽蓝寺等皆有多人跻身“流水榜”。

风逐从未出过将军府,但作为兰亭真最小儿子兰彦云的书童,却读了将军府大半的书籍,对齐苍的了解虽只限于纸面,但也知之甚多。只可惜将军府突逢大变,那些书籍怕是也难逃厄运,自己平生唯一心愿就这样化为泡影。

蹲坐在黑暗里,风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走出茅屋一月有余,姨娘周云拂及亲如手足的兰彦云大哥就成了孔雀楼的余孽,那个冷艳婢女竹寒也成了杀人如麻的天机郎。孔雀楼又是怎样的存在呢?师父出府三日,将军府血流成河,那些罩面之人只是挥手间,壮硕的府兵就如裁剪宣纸般身首异处。

双手用力抓着杂乱不堪的头发,风逐陷入了沉思,从怀中拿出姨娘留给自己的一块木牌,泪如泉涌,低声哽咽起来。

那座临湖的院子和院子中的几间茅屋承载了自己十五年间的一切,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那里已是火光漫天,那里的人想必也已经……

风逐不敢去想,死死的攥住木牌,他不止一次仔细观摩,正面雕刻一位绝美的女子,蕙质兰心,背刻一只开屏的孔雀,绚丽夺目。

姨娘只是嘱咐自己好好保管,出了将军府后交给师父,可是师父又在哪里?一月前,这位衣衫褴褛的老者入府收徒,在姨娘苦口婆心的劝说及云大哥的威逼利诱下,自己还是稀里糊涂的拜了这个不靠谱的老头为师。

师父带自己入了将军府的望月楼闭关修行,自己的境界也是一日千里,本来与师父约定在燎疳那日出府去往邻国的师门,只是师父有事,提前走了三日,临行时曾应下会按时返回,自己就没有追问。

可是,当第三日自己满心欢喜的走出望月楼,准备回茅屋拜别时,所见一幕却成了自己一生的梦魇。

漫天雪花飞舞,遍地的尸体交错的躺在树丛廊道之中,亭台楼阁间的厮杀打斗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之气及腾腾的煞气让人呼吸急促,天空中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房屋崩塌,瓦片碎木化为齑粉,远处堆积如山的尸体不断有血水流出,混合着顷刻间融化的雪水汇聚成河,流淌在将军府的每一处角落。

风逐再也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对着无尽的黑暗声嘶力竭地狂吼:“我承认我怕了,我当时连抬脚的勇气都没有,是三十几个人用命将我埋到了身下,我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我的心在那一刻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我活着?我不是傻子,就因为我是风清鸾的儿子吗?我不敢活着!不敢!”

风逐身体贴着冰冷的地面开始干呕,他觉得在黑暗中再次看到了那漫天的血红,温热的鲜血再次滴落到自己的眼眶之上染红身体,锋利的箭矢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穿过他的胸膛,那声音清晰可闻。血液开始慢慢蒸腾,生机也随之消逝,双眼缓缓闭合,风逐再次感受着死亡的降临。

这里不是阴曹却更加刺骨,不是地府却如炼狱,无辜的人活在地狱,真正该死的人却在人间游荡。可是自己还活着,终究还是要活着,。

站起身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的黑暗渐渐消散,被柔和的光亮取代,就好像从黑暗走向了光明。风逐停下脚步,用手遮着并不强烈的光芒看向四周。

一眼望去,尽是细腻的脂白色,十几个以如意纹雕刻的石桌分列两侧,各配有蒲团,主位是一张白玉石榻,塌背雕刻着一幅群鸟绕凤飞翔的“仪凤图”,破塌欲来。

石榻后是长满青苔的深潭,上方一条三丈宽的瀑布如一道水帘落下,珠玑四溅。

风逐吃惊于眼前奇景,此地竟是在白玉矿脉中强行开凿而出,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不知道是哪位仙人的洞府。

一只冰蓝色的狐狸从水帘后游过深潭来到风逐身前,看着被自己起名为“冰月”的小狐狸,风逐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和师父一同进府的芷晴姑姑在一月前带给自己两个盒子,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时,这小家伙就从一颗雕刻着繁密纹路的冰蓝色巨蛋中破壳而出,出来就绕着自己身侧不停奔跑,上蹿下跳,好似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只是一月间,这小家伙的身高就三尺有余,如今又变回出生时的大小让风逐也有些疑惑。

冰月跳入深潭在水中畅快的扑腾起来,风逐紧跟而上,一人一兽在水中嬉闹片刻,就没入水帘之中不见踪影。

水帘后的空间不是很大,一棵两丈高通体长满绿色青苔的古树耸立其中,没有树叶,只有嫩绿的树芽如娇羞的姑娘般不愿探出头来,周围没有了洁白之色,入眼处满是绿色的青苔。

围绕着古树开辟了三间石洞,两侧石洞内已空无一物,只有一张石床和在石壁上抠出的两个简易壁龛。壁龛里有几套叠放规整的内衫、九色道服及师子文履,风逐选了一套合身的穿在身上。

中间一处石洞内就显得十分奢华,光滑的石壁上绘制了壁画,布满整个石洞,其内容大概是讲述了一个道童下山入世后的所见所闻,壁画意态生动,景致优美,笔法苍劲而流畅,虽无法推测其年代,但在壁画中也属极为罕见之列。

最引人注意的是石洞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阴阳球,细数之下竟有九只青铜铸造的凤凰盘于阴阳球四周,惟妙惟肖,身姿各异,或气宇轩昂、或挺胸展翅充满生机勃勃的活力。稀薄的雾气缭绕其中,更显玄奇。

风逐打了个寒颤,后退了几步继续观摩壁画,来到石洞内的一处角落他才止住身形,定睛细看。

一只黑色凤凰翱翔于九天之上,下方是奔跑着的人群,面目狰狞恐惧。

再往下,是一位道士持拂尘盘坐于八角岩石之上,禅口微张。岩石下有一只黑色凤凰竭力挣扎,妄图挣脱束缚。接下来的三十幅图案中,唯一变的就是这只凤凰似渐渐放弃了抵抗,潜心聆听道音。

很快,画面一转,道士变成了一具枯骨,黑凤凰也冲入云霄,青云直上。

风逐有些感伤,潜心卫道三十载,换来的却只是一具枯骨。

故事好像并没有完,黑凤凰很快又回到了那具枯骨身侧盘旋,下一刻,就身变金色,火光漫天,涅槃飞升。

黑凤凰似担心枯身无人守护,便以所留遗蜕为剑,以口中喷吐的暗金色气息为鞘,将其凝聚成一把古剑,守护在枯身四周。

飞升后的凤凰没有再出现,可枯身四周的场景却把风逐吓得不轻,周围黄沙随风起舞,河流干涸,枯树倾倒,遍地枯骨化为粉末被劲风卷入空中,道士的枯身未有一丝改变,就连道袍都不曾风化或是抖动。

按常理,道士羽化应是尘归尘,土归土,只有佛家才会有舍利、金身一说,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风逐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谁也不敢相信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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