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
刘大鹏离了京,一路上是心中悒悒不安,再不见龙楼凤阁,快活的是脱了虎穴龙潭,虽说这一路上没有官吏迎接,却也还有一班子忠诚部下的亡命簇拥,意气还不岑寂,行李尚不萧条。
不日,
便已来到阜城县界,去凤阳府不过二十里。
这时,
忽见后面远远的奔来了四个人,骑着马赶来,看上去像是快手的模样,来到刘大鹏的车轿前。
刘大鹏却是不知啥子事,也是吃了一惊,只见一个人跳下马来,向刘大鹏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走向他耳边上轻轻说了几句话,遂又跳上马,四人如飞而去。
就见刘大鹏在车轿上是两泪交流,干儿娃贾獒见此也不知为啥子事,忙打马赶到轿车前,便见爹爹正在流泪,已知不妙,遂低低地问是咋回事哩?
刘大鹏说道:皇上已着令官校要来拿咱将送解到凤阳去啦!还不许你们跟随呵!
干儿娃贾獒听了立即也泪如雨下。
刘大鹏说道:且莫声张,咱们改变方向直往扬州而去呐!
只见一队车马飞驰电闪一般奔去,一路上都不敢投驿宿站进行休息。
这天,
便进入了扬州城,才见投下了一个店来,大家围坐在一张桌上扎实吃了一些酒饭,便各自归房歇息。
刘大鹏对干儿娃贾獒说道:前些日咱见皇上处理了段公公,咱便也知道了宫中已没有了倚傍,立脚不住了,也只说皇上将咱打发到凤阳去,倒也得闲散,随身的这些金珠宝玩,咱也是取用不尽啦!却不曾想这些个狗官,偏就不愿放过咱,终日上本泼咱的脏水,遂就激恼了皇上,这才差派官校前来批解咱的,看来这局面已不好呐!我看早迟还是要来拿咱去勘问哩!那时,要夹打就夹打,要杀就杀,岂不被人耻笑?好头颅怎可让人剐砍?我想不如趁官校还尚未通缉拿到来时,还是由咱自己解决吧!早寻个自尽,倒也干净,这都是我自己一人当年做的事,不关你们的事,也不累及到你,你可把我行囊中的金钱宝玩带走一些远去逃生吧!
干儿娃贾獒哭泣着说道:孩娃是爹爹的心腹之人,蒙爹爹抬举,富贵同享,要死与爹爹同死,再无别意!
二人如此哭说了半夜,遂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待等到夜深人静时,又抱头痛哭了一场,便相与投绳绦悬吊而死。
直到天明时,
众人催他们起身,叫了半天不见应答,忙推门一看,只见他二人已经双双悬挂在梁上气已早绝啦!
此事很快就惊动了地方治保申报本县衙,又将解送官和随从人役全都留住问询,一面通报各上司抚按,立刻便差官前来检验。
少顷,
就见差官便会同县府前来南关客店内,刚好遇见锦衣卫官校等追赶来到了,见刘大鹏二人果然是高挂在梁上,遂公同验尸。
道:一人系太监刘大鹏,尸身长约1.85,咽喉紫赤色,绳痕一条,长约六寸阔五分,八字不交,舌出齿四分,头戴兜绒帽,金簪玉碧圈,身穿绸褂缎,貂皮披风,缎裤缎靴,另一人系亲随太监贾獒,尸身长约1.80,咽喉紫赤色,绳痕一道,长六寸阔五分,八字不交,舌顶齿,头戴黑绒帽,玉簪金圈,身穿绸褂麂皮袄,大绒披风,绫裤缎袜缎鞋。
只见共同验明,又查得行李中有玉带二条,金茶杯十只,金酒器十件,宝石珠玉一箱,衣缎等物,一一尽行开单,报院存县,又将随行人役,交与官校和监押官带回京城去复命,一面又叫地方买棺将尸收殓,候旨发落。
书写到这里,各位读者可曾还记得,当年丁二娘生刘大鹏时,他爹刘老头去集市向神课先生求卜,曾取过一幅纸来写下卦词,祸福字字无差,奸雄之生皆由天数也!
(完结)
二0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下午
最终修改定稿于彭州市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第三次修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