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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新生
多马虎
玄幻 类型2019-08-18 首发时间85.9万 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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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灭
作者:多马虎本章字数:3684更新时间:2019-08-17 17:04:39

无尽的黑幕笼罩一切,虚空中万物皆寂,仿佛整片星空都只是一片死亡的墓地。

宇宙的彼岸,蛮荒的能量与璀璨的光芒交织倾泻,亿万星河在寂静之界中随宇宙的喘息潮起潮落,恍若开天辟地。毁灭与生命并行不悖,那正是天地洪荒最原始的姿态,是一曲开天辟地的生命赞歌。

破灭的生命赞歌中,隐约间有一团微渺,似风中残烛,又像是天地诞生之初的光芒,永不磨灭。

可时间长河流淌到了今日,又哪里有什么原初之光?不过只是一叶扁舟,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创世美景边上罢了。

小舟远看如须弥,近看如芥子,想要识破虚假的伪装看清其真面目,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在通体洁白的玉质船躯上,镌刻着道道神秘的纹路,为这朴素的船身增添了一抹高贵。

扁舟外充斥着毁灭的气机,在那片黑暗的世界中仿佛连世界本身都会烟消云散。可这里却温暖又祥和,与整个宇宙都隔绝开来。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温暖之地中,一对男女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末日之景。男子面容英俊,穿着虽然并不奢华,却像是执掌世间一切的帝皇,烨然若神人。女子更是美丽动人,出尘之美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

这是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真美啊!”妻子深红色的美丽眼眸在激动的喜悦下闪烁着光芒,不知是星光点缀着宝石般的双眼,还是那份美丽映衬得星空熠熠生辉。此时此刻,她的心已经全部被窗外的景色吸引,那是与她从小所受的教育都截然不同的东西。

“我们很幸运,正赶上了源峰星云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刻。”丈夫开口道,英俊的面容难掩疲倦。但现在,他的心也是无比快乐的,“不枉我们耗费了千年时光!”

妻子并没有回应丈夫的喜悦,她的心随着眼睛一同凝视着这片在末日中初生的世界。黑暗之窟中释放着滔天的吞噬之力,将一切物质、光芒甚至黑暗本身都纳入其中。互相抗衡着的光暗天枰开始倾斜,万物在巅峰造极的能量凝聚中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在寂灭中崛起的世界。”男人自言自语。

绝对的黑暗来临,一切的光终于被吞噬殆尽,大约持续了“天神”的一念之久,黑暗之窟便无法再承受磅礴的能量,夺目的彩光刺破黑暗,映射在了天地太虚间。

轰——

本该寂静如灭的星空中,声音以不讲道理的霸道形式充斥在每一个生灵的心中,哪怕是黑暗之窟亦被这份力量撕成了碎片。

那是无穷的毁灭,那是狂暴的破坏,那是任何生灵都不应存在的领域。数光年之内,仅有一颗“心脏”在跳动着,无数的能量化为一道道长河,环绕于无色的“核心”四周,应和着宇宙间新生的声音。

“那个世界,会重获新生吧?”妻子的目光化为温柔与慈爱,就像注视着一个初生的婴儿。

通常,一片自然毁灭的星云演化为新世界的可能万中无一,更多的都是在未成形时便被宇宙中其他强大的天体捕获,任由它们分割自己的尸体与遗产。这是万物的自然规律,说不上残酷与否。但丈夫知道,这并不是妻子想听到的。

“一定会的。”丈夫的语气坚定不移,注视着妻子慈爱的笑容,“它会和我们的孩子一样,成为傲立于宇宙间的强大存在,成为让群星颤栗的力量。”

听着丈夫的话语,妻子脸上的温柔依旧,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停留在女子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一个承载了太多东西的小生命,沉重到他的父母都忍不住在心里为之落泪。

没有人哭泣,没有人流泪,一切的悲伤都被父母深埋在心中。至少当孩子出世时,他们留给孩子的只能是希望与期许。

呜——

一阵奇异的声音在男子的耳边响起,那并非真正的声音,而是一种能量波动。海浪般的黑暗物质从遥远的距离外一点点逼近,遮挡了所经之处的星光。

可怕的吸力从黑暗物质中传来,如毁天灭地般霸道掠夺着一切,星空间唯有白玉小舟屹立不变。那新生的世界核心自然抵挡不住,周围澎湃着的能量顷刻间便黯淡了许多。

这残酷的宇宙正在掠夺它与生俱来的权利。

丈夫背手立于玉舟之中,俯视着下方的开天辟地。微微光华亮起,并不引人注目。但下一瞬间,两道模糊的圆影在其掌上浮现,正是远方太虚中那两座世界的模样。

两颗永恒星辰的生灭命运在其翻手间就会变为定数。与生俱来的权利?弱肉强食的力量?皆是笑话。男人追求的,只是自己所爱之物。

在“莫名”的力量影响下,黑暗物质剧烈衰退,同时源峰星云的光芒熠熠生辉,高密度的能量甚至已经开始凝结为密密麻麻的晶体。星体虽然庞大无比,表面却被压缩得无比平坦,隐约间有着一道道“天雷”掠过,每一道都宣泄着汹涌如海浪般的生命力。

在神灵的小小私心下,这颗永恒星辰走上了再顺利不过的道路。凶险的生灭演化有如神助,只因它与天神之子有着相近的生辰。

宇宙,从未公平过。

男子的目光在自己的创世之举上仅稍作停留,便欣喜地看向妻子,似乎想要说些宽慰的话来。

没有任何的反应。丈夫费尽心思打造的祥瑞之兆并没有吸引妻子的注意力。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将一切爱意倾注于孩子身上。

比起以大神通操纵星辰生灭的丈夫,这一刻妻子身为母亲的慈爱之情,使她更像一位神灵,一位温柔的圣洁女神。

“是吗?这就是你为孩子选择的未来吗?”男子的心微微一颤,陷入了沉默。窗外,声势浩大的“开天辟地”也戛然而止,时间与空间一起凝固。

半晌之后,男子松开了背于身后的神之手。顷刻间,一股股能量如龙蛇般蜿蜒盘旋。一直被压抑着的磅礴能量激荡而出,划过完美星辰的表面时轰隆作响,令大量的物质疯狂溅射。

没有人能改变万物运行之规律,男子并非真正的神祇。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以绝对力量镇压住一切变数罢了。而当他放手之后,面对这狂风暴雨的,也只有脆弱的孩子一人。

如七彩琉璃般完美的星辰不复存在,表面的每一处都变得坑坑洼洼,虚幻的完美城堡在狂风的摧残下唯有瓦解一途。

“数十亿载之造化,朝夕间烟消云散。”面对这瑰丽的自然奇景,男子唯有感叹,“可惜可惜。”

妻子轻轻双手合十,似乎在轻声诉说什么。男子知道,那并非是什么神道咒语,仅仅只是一种仪式,一种来自于古老时代的祝福。

星辰的生死决斗从未平静,琉璃色的星体上满是狰狞可怖的伤痕。从这些伤口中,炽热的七彩能量咆哮着涌出,造就了火焰的海洋。无与伦比的巨大能量在浩瀚无垠的宇宙绽放出盛大的焰火,仿佛永不落幕。

虚空外,磅礴的毁灭火柱扭曲着、旋转着,与黑暗物质针锋相对。纯粹的能量翻腾,万物皆亡。

虚空中,只有那一叶扁舟,在狂岚中不为所动,仿若时空凝固。

……

阳光初升,生机渐渐复苏。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但对一般人来说显然没有必要在日出之初就起床。

房屋大门悄悄打开,一道小小的人影探了出来,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踮着脚步飞也似地跑出去,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一点兴奋。

“呦!小释坤,又走得这么早啊!”还没走多远,一个中年男人忽地发出声音。那声音响亮如洪钟,吓得释坤小脸苍白,连连嘘声。

“噢噢,怕吵醒妈妈是吧。”中年男人连忙捂嘴,随即小声道,“怎么?这次是陪哪家的小姐?”

“为老不尊可不是好品德。”释坤白了对方一眼,“是文姐啦,她人蛮好的。”

“真的只是蛮好?”中年男人挤眉弄眼,“没有发展出什么……超出友谊的关系吗?好了好了!我闭嘴!”

释坤放下举起的小拳头,叹口气道:“今天文忆有一场比斗,是私人约战。根据天始星传统,追随者可以作为主人力量的一部分,所以她邀我去帮忙。”

“什么样的比斗?有公证人吗?”

“还不清楚,据说对手是文姐早就看着不爽的一位同龄天才。”释坤耸肩道,“公证倒是有,应该又是两家的名气之争一类的吧。”

“和那个小姑娘有矛盾的同龄人啊!”中年男人思考了一会儿,啧啧称奇,“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心机居然这么深!”

“嗯?”释坤还没明白,“虽然比斗是由文姐发起的。但既然是公证约斗,全部的规则制定都是要留有证明的,最早也得等入场前几分钟,文姐才能知道规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是大人的经验性指导,好好记住了。”中年男人的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贵族不值得信任。”

“大叔你内心这么阴暗,难道当年被贵族小姐骗过色吗?”

“你大叔我没权没势,又不像你小子这样生得俊俏。哪家的小姐瞎了眼能看上我啊?”大叔落寞地叹口气,似乎还真感到了几分可惜。

“如果不是文姐帮忙,我们家现在也不能住进城内。”释坤小脸严肃,“知恩图报是平民的美德。”

“但却不是贵族的。”大叔直接道,“贵族和平民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级,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就像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你对小猫小狗好,是因为它们可爱,对龙虎一类的妖兽好,是因为它们生来强大。总之,一定是因为你身上有了某种能满足他们的价值,贵族才会对你另眼相看。但这不代表他们真心接纳你,除非等你成为其中一员。”

“想这些对我来说还太早了。”释坤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只是文姐的追随者。为了主人的荣誉,我必须竭尽全力,为她赢得胜利。”

“不要这么小就释放男性魅力啊!”大叔重重地拍了下释坤的肩膀,那里已经并不单薄,甚至称得上结实有力了,“你看看,小小年纪身材就那么好,脸蛋长得也俊。文忆小姑娘对你真心好,可其他贵族小姐就未必了。你一个年轻男孩子,一定要保护我自己,别被……”

“去死!”大叔的身体瞬间被甩飞了十几丈。

释坤很清楚大叔的体魄,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喂!你可别拿出真本事啊!”大叔的声音远远传来,“就算只是宠物,主人也会害怕弄伤自己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淡红色的眼睛从窗内注视着孩子远去。一位美丽的女子静静靠在床边,沉默着,最终又走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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