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血祭，人性

大殿着实有些太过空旷，甚至可以用空无一物来形容，这么高的主体，却连一根承重的柱子都没有看见，自穹顶垂落下的昏暗光线勉强能让人看清楚殿内的事物，除了正前方的高台之上隐隐约约露出的石座之外，整个大殿再无任何事物，就连偏殿也没有一座。

没有所谓的宝藏，也没有传承，就连预想中的危险都没有出现，仿佛这里真的是荒弃多年无人问津。

“妈的，怎么回事，东西呢？”

“我去，这里也太穷了吧。”

抱怨声和谩骂声此起彼伏，显然，这干净得近乎一尘不染的宫殿，与太多人心中的预想出入太大，合着等了这么几天，瞎忙活了一场。

“师弟，你有何见解？”贺一笑着问道，他才不会相信这诺大的地宫真是一座空城。

秋雨望了一眼身后，殿门大开，却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大门处应该有着类似结界的屏障，隔绝了内外的联系，至于这里是否真的空无一物，他也不相信。

不管这地宫的主人曾经是谁，能在青帝开辟的世界里留下这么一座宫殿，就肯定不会是寻常人物，总不至于留下一座空城戏耍他们这些后人吧。、

思忖了片刻，伸出手掌，一簇火苗升到头顶上方，整个大殿顿时变得明亮了许多。

“注意看脚下！”眼神一变，脚下所踩的青石地面上，竟是勾画着无数诡秘的字符，人群退至四边，将大殿正中心的空地完全裸露出来，借着上方红莲业火的光亮，一座古老而玄奥的阵图出现在众人眼中。

大殿的正中心的位置，是一副铭刻了无数朱红色怪异符号的圆形图案，像是某种阵法，在正中心的所有字符交汇的位置，则是与殿门处匾额上的一模一样的火焰符文。

“这是？”秋雨眼神有些阴翳“血祭之法！”

他读过不少古籍，对于阵道之法虽不精通，却也有所涉猎。

所谓阵法，即是通过借助阵图勾动天地元气，以此来发动术法或是达到某些特殊用途的手段，例如最为常见的空间传送阵式，秋雨的六道轮回业火红莲也能勉强算是阵法。

阵法与寻常武学截然不同，无需施术者为媒介，阵法的核心乃是阵图，阵图不悔，阵法就依然有效，只要有人能识破阵图的玄机，就能开启阵图中隐藏的力量。

这阵图看似玄妙不已，复杂难懂，但其实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献祭阵式罢了，只是这样的血祭之阵，却是有些过于歹毒了一些，需要以生人热血甚至性命为引才能破解。

这大殿的主人是和居心，在此设下这种阵法。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没得好处不肯放行！”一名男子不屑道“好办，要吃东西是吧，给你。”此人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他左右两掌直接抓过身边之人，轻而易举便捏碎两人的头骨，然后顺势一扔，将两具尸体扔到阵法中央。

血腥味顿时遍布整个大殿，尹红的献血渗入阵图中，将本就鲜红的图纹染得更加鲜艳无比。

“嗯，没动静？不够么？”献血渐渐凝干，但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田冷和贺一对望了一眼，也效仿那男子，两人各自出手，瞬息之间就有几人成了刀下之鬼，几具尸体再次抛出。

不只如此，其他人也是相继出手，短短几分钟时间，便是有着数十人被残杀，尸体像是垃圾一般直往上扔，那方圆上百米的阵图不消片刻就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这就是弱肉强食，修为强大者便是能如此奴役他人的性命，那些修为浅薄又缺了几分运气的人，除了临死前发出的一声惨叫，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抗就彻底与这个世界诀别。

没有人会为他们感到不舍或是同情，秋雨也不会，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波动，他杀过太多的人，也走过不止一次的鬼门关，如何保持冷血和无情，他比很多人都要清楚。

“各位就别自相残杀了，暂且停手听我一句！”一相貌丑陋，身材消瘦的男子站了出来，他修为极高，声音混杂着元气瞬间传遍大殿，人群顿时便是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御空门的凌空子道友，不知有何见教啊。”贺一笑着上前，御空门精研阵法一途，或许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贺兄。”男子笑着回礼，一丘之貉虚与委蛇，都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鄙人不才，对阵法略有涉猎，依在下看，此阵的确是血祭之阵无疑，但却不似一般的血祭阵法，要想破解阵图，寻常之人的鲜血难以奏效，而是要用身怀强大血脉之人的鲜血为引方能解封！”

“可是我们上哪里去找身怀强大血脉的人？”“是啊，哪有这样的人？”不断地有人发问，凌空子则是笑的愈发灿烂，他一伸手，两名衣着片缕，手脚被缚的年轻女子被他扔上前来。

“我这里倒是正好两个符合条件的人。”凌空子道“这两个女子乃是漠州沙丘的人，虽然实力孱弱，体内却是拥有着正宗九尾妖狐的血脉，我昨天刚刚将这二人抓获，见其一身血脉有点用处，本想当做炉鼎只用，哪曾想还没来得及享用，就遇到了这种事！”

“大家相聚便是有缘，原本就算让鄙人直接贡献出这二人那我也是绝无不愿，只是我抓这二人时费了不小的代价，一身家当尽赴流水，就这么撒手着实心有不甘。”凌空子一脸痛惜“思来想去，若是哪位豪杰愿意稍微弥补一下在下的损失，鄙人就愿将这二人双手奉上，也算为诸位尽了一份绵薄之力，已九尾妖狐的血脉之力，想来该是能够彻底解开此阵。”

好一个凌空子，好一张伶牙利嘴，既想要打开阵图，又还不忘在最后时刻捞一把。

秋雨望了一眼凌空子，将目光移向风口浪尖处的那两名女子，漠州的人，九尾妖狐，他曾在古籍上听说过，九尾妖狐的血脉的确可以说是霸道至极，只可惜因为族人太过稀少，漠州又太过贫瘠，如今的九尾妖狐早已不复往日凶名，甚至连族群都已经濒临灭绝。

地上，由于被堵着嘴，两个少女只得拼命地摇着头发出一阵阵的啜泣声，异于寻常人类的毛茸茸的狐耳始终在颤抖，再看她们身上青红相交的於痕，不难想象，被抓到现在该是受了何种的折磨。

他不算什么善人，倘若凌空子直接杀了这二人，他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但，这般又是折磨又是拍卖的做法，他不齿！

“老子出一部帝品武学！”

“玄武石一块，人交出来！”

“明质神兵一件，这人，归我了！”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直接盖过了在场所有人，手一抛将一黑色事物丢向了凌空子，而后径直走向那两名女子。

“原来是田冷道友。”凌空子只看了一眼，就将田冷丢来的东西收入怀中“早听闻在道友在修习一门阴阳互补的功法，这两个贱奴临死前能为道兄所用，也算死得其所了！”

一件明质的神兵去换两个将死之人，除非是个傻子，否则便是这两个将死之人的用处还要大于这件神兵的价值。

田冷当然不会是傻子，他是一个无比精明的人，看他望着那两个沙狐族女子时眼中贪婪而又yin＊的神采，就知道这两个身怀九尾妖狐血脉的女子对他而言用处都多大，即便她们马上就要死去，但在死之前，却不妨碍他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相距不过百米，田冷不急不慌得走上前，沿途踏过几具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死尸，每向前走一步，眼神中的yin＊就要浓上一分，这并非是他痴迷女色，这两名女子对他而言就是修炼功法所必须要用的物品而已，至于身体上的欢愉，只是顺便罢了！

“哈哈，没想到在这地宫之中还能见到这种美景，田兄果然是好雅兴啊！”

“也罢，索性一时半会儿没什么辙，先来点开胃菜也不错。”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彻底的曝晒在阳光下，这大殿中成百上千的人，男女皆有，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无一人上前阻止，有的只是欢呼和更大的欢呼，即便有人心怀不忍，在大势的趋使下，心中难得燃起的善念最后也被无奈和恐惧惧所吞噬。

秋雨将所有人的神态，动作，语言，通通收入眼底，果然，在这世上，拥有一颗善心并不难，难的是要成为一个善人！

田冷已经走到那两名沙狐族女子跟前，他上身赤裸，衣服早已被他丢到一边，那两名女子大概是已经认命，眼神涣散，一片死灰，不哭不喊，如行尸走肉一般。

“也好，省得我等下费劲儿！”田冷残忍一笑，便要弯下腰来。

一声冰冷得犹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声音突然间响起，也就是这一声，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沙狐族少女身子一震，瞳孔再次出现光泽，满眼泪光地望向田冷身后。

“滚开，她们，我要了！”